第110章 劉協想潤潤腸子
禪位……
這兩個字像是兩把鋼刀,忽然斬入冰冷的空氣,令的這廳堂上的氣氛驀然一冷。
胡母班冷眼看著丁宮,「丁宮,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膽,逼迫陛下禪位?這樣的想法,你怎麼敢想?」
丁宮和王允,神色間不由都有些詫異。
剛剛不是都說的好好的了嗎?這個胡母班怎麼忽然間又反悔了?
「胡母班,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允的老好人,在此刻也有些裝不下去了,他直接開口喝道。
胡母班瞪著眼睛傲然喝道,「司徒放心,事兒我會辦,但我就是心裡不太爽!大漢這朝堂在短短數年之間,歷經數次禪位,聽著著實有些諷刺。」
王允的面色有些不太自在,他瞥了一眼丁宮,這才恢復肅穆。
「既然將軍應允,此事當如何施為,我等還需好好合計一番。陛下口中所謂的新軍,能以數百人力克李傕、樊稠數萬大軍,攻城拔寨猶如趟平地,不可輕視。」王允袖子一翻,大步走回去,重新落座。
王瑰緊隨其後,落座說道:「眼下我等其實只需拿下西京城便可,只要天子在我們的手中,再東迎關東軍馬入京,何愁大事不成?」
「司徒大人說的沒有錯,陛下親自招募的羽林衛,我已親眼見過了,確實非同凡響。傳聞,那些士兵被稱作什麼職業士兵,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便是變著花樣的訓練,以一當百肯定不可能,但以一當五,當十,恐怕不是虛言。」胡母班說道。
「如此說來,如想要順利的攻佔長安城,我們必須有數倍的兵力,方可戰勝?」丁宮詫異的問道,三大營的名頭在如今也算是如雷貫耳了,但丁宮並不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也並不相信,一支寂寂無名的軍馬,會在忽然之間拔地而起,名噪天下。
「至少五倍!如今我麾下戍守長安的兵馬雖也是驍勇善戰的涼州兵,但同羽林衛相比,還是差了些許。」胡母班對此的回答十分的簡潔,也很肯定。
並不是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在他見識過未央宮外,那些當值沒幾天的羽林衛之後,心裡真的提不起什麼驕橫的膽氣來。
在這個朝堂之上,他也算是老將了。
執掌執金吾多年,胡母班見過的兵不在少數。
可似那樣往那一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錚錚鐵血之意的士兵,他真的鮮少見到。
那樣的士兵,不管穿什麼的衣衫,不管手裡拿什麼樣的武器,他就是很隨便的走在大街上,也能很顯眼的看出來,那是一個上了戰場提起刀就敢跟敵人拚命的悍勇之卒。
他們的眼神,走路的步伐,一切都透露著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氣質。
看過之後的胡母班是心驚的,他這輩子就想指揮這樣的士兵上陣殺敵。
可奈何,這個想法,顯然不太現實。
他沒有那個實力去指揮那樣的士兵!
聽到胡母班說出這樣一番總結,王允的心頓時間變得有些不太踏實。
胡母班此人行事有些許的傲慢,但說的話卻一般不會有錯,他看的還是挺準的。
而且,在這朝堂之上,這是少有的一個敢說實話的。
「五倍之兵力,此事……交給老夫吧,二位將軍屆時只需指揮好這支人馬,從內攻克長安城大事便可功成!」王允微眯著目光,在沉吟了許久之後,開口說道。
「喏!」王瑰即刻便應了一聲。
胡母班在略作猶豫之後,也應了一聲喏。
……
岑三快步走進了天祿閣,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躬身站在一側的第五通示意了個眼神,說道,「小童子,勞煩通稟陛下,岑三有要事稟報。」
第五通沒好氣的瞪著岑三,「三哥,商量一下,能不能給我換個名?你這老是小童子小童子的喊,我這心裡實在是有些難受。」
「有甚難受的?你姓第五名通,叫你小童子有什麼地方叫錯了嗎?你趕緊的,別墨跡,趕緊去稟報陛下,此事關乎重大,耽誤了時機,小心掉腦袋喲。」岑三連唬帶騙,忽悠著第五通趕緊進去稟報。
第五通一臉委屈的瞥了一眼岑三,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群混賬東西!
陛下欺負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他們也欺負他。
他這個名字有什麼毛病?第五通,難道不好嗎?
小童子,你全家都是小童子!
岑三揶揄的笑看著第五通,心情不由舒爽了幾分。
「每日間欺負一下這個假閹人,真的是一天最大的樂趣。」岑三一手摩挲著光潔的下巴,輕聲嘀咕道。
他一想事情,就不由自主針對下巴的這個習慣,完全是受皇帝陛下的影響。
現在想改,已經有些改不過來了。
等了沒多久,裡面便傳來召見的呼喝聲。
岑三連忙快步走了進去,看見陛下正在伏案疾書。
「陛下!」
岑三高呼一聲,目光很隱晦的斜著看向了第五通。
第五通翻了翻眼睛,又欺負人!
他日夜間服侍陛下左右,這還有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誰叫引路者真的不好惹呢。
惹了這幫人,比捅了馬蜂窩可可怕多了,他們絕對分分鐘連你每天用了幾張紙,扣了幾次鼻孔都給你查的清清楚楚的。
長伴君側,第五通深知這個黑猴子的恐怖之處。
他雖心有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劉協終於畫完了他的草圖,撂下筆問道:「岑三,急匆匆的前來,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回陛下,確實是有件緊急的事情。司徒王允、尚書丁宮,越騎校尉王瑰、執金吾胡母班密議——謀逆!」岑三壓著聲音,低聲說道。
劉協微微一怔,摸著下巴思慮了片刻,問道:「此事屬實?」
「臣也有此擔憂,便又確定了一次,確實屬實!一個時辰前,執金吾胡母班、越騎校尉王瑰方才離開司徒府。」岑三說道,「他們四人密談的部分內容,臣已記錄在冊。」
這樣的事情幹起來是有些風險的,尤其是面對如王允這樣的三公。
便是岑三深得劉協的信任,也不得不謹慎應對。
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根本就不敢來找劉協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