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弈

「和我結婚。」仲笙語氣堅硬，就像悶雷過後劃過的閃電。

「原因？」她強裝鎮定。

「因為我需要，而任小姐正合適。」凜冽的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不留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條件呢？」任又夕忍俊不禁的問。

「不要給仲家惹麻煩就行。」

任又夕看著他，他的確有這般傲慢的資本，以他的實力，確實無需他人再用婚姻來給他錦上添花。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不偏不倚的是她自己。

「5000萬。」見她若有所思，仲笙加註一般補充。

任又夕反應過來忍不住嗤笑，到底還是世家子弟拿錢買婚姻的惡俗橋段，「5000萬？仲先生的這5000萬是年費還是買斷？」

仲笙陰哂卻不露聲色，這個女人真是精於算計，還算計的這麼坦然，「只當聘禮。」

「仲先生果然是敞亮的生意人，錢我收下了，聘禮就算了，就當這場交易的保證金了。」她知道但凡交易就有終止日期，「那期限？」

「取決於任小姐的智慧。」仲笙把原本計劃的兩年臨時變成了模稜兩可的無限期，卻又忍不住用他商人的思維去衡量這段婚姻，補問了一句：「那任小姐你的條件是？」

「不要給我個人惹麻煩就行。」任又夕學著他的樣子，笑盈盈的回答。

「看樣子你已經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仲笙對結果感到滿意，「任小姐，給你一周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仲…先生」任又夕這句話說的很輕，她想叫他的名字，又覺得不合時宜。

她低下頭，就看見了仲笙手腕上的寶璣航海，價值不菲卻是早些年的款式，保養得當，錶盤上沒有絲毫磨損的痕迹，依稀能聽見「滴答滴答」細微有力的機械聲響，能看得出持物者對物件本身的厚愛，是真正紳士的品質。她想，他竟然真的成了自己的達西先生。

她伸出手說到：「你好，我叫任又夕，合作愉快，這次不要再忘了我了。」她想說的那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後面半句「仲夏夜晚上的人是我」，現在看來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合作愉快。」仲笙禮貌的回應。

趁著短暫的沉默，任又夕就起身告別，畢竟來日還方長。

任又夕走後，仲笙才發現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設的軌跡發展，在兩個人的對峙中，讓他找到一種久違的勢均力敵相互對弈的樂趣。他扯了扯衣領，一直心思縝密的他，這次的決定似乎相當草率。

從清茶肆出來，任又夕朝對面的江邊走去，工作日的道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她覺得疲累就直接躺在了長椅上，裙角落在地上，點上了一支煙輕吐出煙霧，就看到天空中陰雲略過暖陽。她想不過就是狹路相逢，不管是五年前的他想要，還是現在的他需要，都給他便是了。

而樓上的仲笙，在起身離開的瞬間，餘光透過玻璃窗，剛好掃見了這一幕，他回頭勾起唇角，玩味著盯了一會，拿出電話：「我決定好了，可以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