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用著還順手嗎
原本信誓旦旦相信風宿會是最後贏家的人,一夜之間紛紛倒戈,一部分到了風景芷這裡,另一部分……卻到了……
「小別勝新婚這句話果然沒錯,大哥,你來遲了實屬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用為此感到歉疚。」
風宿久沒落座,有些人膽大包天把這解讀成面目全非的含義。
在座的人心裏面想笑,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笑。
風宿甩過去一記冷眼,嗤笑道:「看樣子昨晚的洞房花燭夜沒能滿足你,所以你就到我這裡找茬來了嗎?」
「風勉,作為過來人我必須勸你一句,夫妻沒有隔夜仇,你就算不喜歡人家徐小姐,也不能在外面大放厥詞,畢竟這會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已經是夫妻一體了。」
男人高傲的眉眼無端讓人心生不爽。
不過再「充沛」的情緒在風宿面前,也都變得蕩然無存。
某些人更是失盡了存在感。
「好了!」風景芷大聲道。
「你們要說出去說,這裡是公司,沒有人會給你們吵架騰地方!」
她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揮霍。
尤其是見到這兩個人,雖然是自己的親侄子,她這個做姑姑的卻是喜歡不起來。
看著他們身體康健的站在這裡,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纏綿病榻,至今還無人陪伴的兒子。
「風宿,我們要開會了。」
意思是讓他坐下。
風宿刻意忽略掉這所謂的台階,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裡面提著的公文包就已經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替主人宣洩心中壓抑許久的不滿。
裡面漏出幾張印字的紙。
雖然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卻沒由得讓人心驚膽戰。
淡然自若如風景芷,如今也如坐針氈,恨不能將紙從裡面抽出來,然後……
不過假裝也要裝成毫不知情的樣子,讓風宿自己承認比較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自然是面面相覷,因為離得遠些看不清上面的內容,不過風勉倒是同樣看得一清二楚。
掩不住面色的驚訝,看著上面的字久久出神。
隨後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直視著對方:「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看來某些人的虛偽還真是從一而終,他都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可是某些人偏偏還要懂裝不懂。
真是有意思。
風宿嗤笑一聲。
毫不留情的戳穿對方偽善的面孔,「你不是無時不刻都在盼著我離開這裡嗎,現在這樣,不正是如了你的意?」
風勉面色微滯,有些難看。
原本一張英俊的臉龐生生多出幾分讓人看著極不舒服的感覺。
無中生有,大抵如此。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最後還是僵硬著唇齒開口說了一句:「你誤會了,其實我……」
「誤會嗎,我看未必。」
風宿本來就帶著和這人硬剛到底的目的過來,若是兜了這麼大的圈子還不能讓風勉下不來台,他也是白白忙活這一場。
畢竟,這些辭職需要的文件可是好不容易收集的,他可不是那種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的人。
從他說出離開公司的那句話開始,參加會議的人齊齊看向風宿。
那個他們從來沒有膽量敢與之對峙的男人。
就算知道他上面壓制著風家家主,但風宿先斬後奏的做事風格在這三年內可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當下知道這個消息。
所有人下意識的反應都是——
蒼天保佑,總算送走了這個活閻王。
不過風景芷沒有表態,他們當然也沒有話語權。
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乞求:趕緊讓風宿走吧,他們面對這個煞神已經三年了,再這樣下去誰都會承受不住的。
風景芷當然知道這群人是抱著什麼念頭。
從前風宿沒進公司的時候,有些暗地裡耍心機玩腌臢手段的事情做得隱秘些也就過去了。
可他一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先後離開。
至於留下的這些,只是為了面子上不太難堪,讓公司還能運營下去而已。
想到這,風景芷不能否認這個男人為公司做的貢獻。
和傳聞中一樣,手腕鐵血卻有效,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放在哪裡都不放心,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
即使一定程度上會給自己的權勢造成威脅……
「風宿,你可要想好了,你知道一旦你今天跨出公司的大門,以後風家旗下的所有產業都不會接納你,你也就徹底失去了競爭繼承人的資格。」
這話聽著苦口婆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面已經樂開了花。
風宿一走,就只剩下風勉。
不過後者明顯更好控制。
她也可以給自己兒子謀取一個光明的未來。
心裡愈發歡欣雀躍,便想都沒想有開始假面勸解:
「其實老爺子對你發火只是因為你和那女人在一起,倘若你能和她徹底斷了聯繫,再去老爺子面前好好道個歉,這事情也就過去了,風宿,你大可不必因為一個女人和整個風家作對,你覺得呢?」
中年女人的雙鬢已經染上些雪白,眼角處的每條皺紋摻雜的都是謀求算計。
風宿心想,她倒真的會好人做到底。
不過那也要看自己領不領情。
「這樣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本是做好了打算,風宿便拉開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將桌上的東西「小心」收了起來。
看著頗有幾分後悔的意圖。
果不其然,見他這樣,風景芷心頭一緊。
他該不會是要反悔?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風宿向來說一不二,既然要走,那就絕對不會反悔。」
風宿在心裏面又輕嘲了一番。
知道自己要走,表情都控制不住。
風家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虛偽。
他忍了這麼日子,不過就是在為現在做打算。
某些人是當真以為他沒有底牌,才會想著肆無忌憚的對他的人動手。
不過可惜的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可從來沒有改變過。
臨走的時候,風宿臉色微沉,不過卻能看出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除了一絲解脫,還有,得逞。
「風勉,祁寞延你用著還順手嗎?」
不等對方做出除了錯愕以外的更多表情,他已經大步流星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
幾十層高的鎏金大樓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留在那裡,很普通的車牌。
一般不會引起重視,更何況是在這寸土寸金的J市。
門口的保安看著那輛車停下,眼中都夾雜著鄙夷。
以風家給他們開出的工資,都不會買這種車好嗎!
不過話雖如此,目光還是帶著些探究。
直到從大門緩緩出現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影。
無論是公司員工還是保安,均目瞪口呆的頓住,眼睜睜看著男人一頭鑽進門口那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車裡面。
外表沒有一點拿的出手的地方,可是車內空間卻是別人意想不到的大與豪華。
車內的人也沒想到來人會看都不看就鑽進自己車裡。
瞪大了雙眼道:「風爺,你怎麼會……怎麼會……」
他特意把自己新拿到手的車開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辨認出來。
「開車。」風宿看都沒看他,直接下了命令。
「好吧。」怎麼忘了,這位可不是會向別人解釋原因的性格。
風煞看了眼右手邊的導航,上面一個紅點停留在上面,半晌突然開始移動。
方向正好是尤家下榻的酒店。
突然問了一句:「爺,你不關心嫂子究竟去哪了嗎?」
這不合邏輯啊,換做從前,他可是事無巨細都要向風爺報備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兩人昨天晚上鬧矛盾了?
一時間思緒就錯綜複雜,很快就想歪了。
難不成是因為三年沒有開葷,爺在那件事上有些力不從心了……
一時間忘了隱藏情緒,一旦外露便如同開閘的洪水,一發泛濫而不可收拾。
等他醒過神來已經晚了。
「風煞,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指節分明的手掌搭在右手的車門上面,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啞磁的聲音在車內做低空飛行。
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此刻卻讓人心驚膽戰,宛如雪峰底下的烈焰透隙湧出,平白無故有了蠢蠢欲動的趨勢。
隱約有陰雲覆蓋了車內的上空,男人語氣中的不悅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風煞暗道一聲:不好。
急忙接過話茬:「都準備好了,咱們馬上就到。」
「嗯。」
聽到這句,風煞暗自嘆了口氣。
真的是……把心臟吊在半空中生存。
受了這樣的打擊,今天晚上可得找個由頭好好補償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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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鈺知道自己接受能力還算強,不過接二連三的真相曝露,換做別人,怕是會在這大喜大悲中徹底迷失。
她一時沒有回應。
這個反應似乎給了其餘兩人信息。
這丫頭,不是被嚇傻了吧?
連林梓玄小朋友都忍不住擔憂起來,小心翼翼的往她懷裡縮了一縮,抬頭聲音稚嫩的問道:「小鈺,你怎麼了。」
他的小鈺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看著分明不是生氣的樣子,但是卻沉寂得有些駭人。
「我沒事,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林悠鈺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無時不刻不在顫抖,連帶著雙臂都失去了原本的力道。
「林姨,您幫我看著小玄。」
說話間,小傢伙就換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待著。
他雖然年紀小,不要說記事,就連懂事都得分清場合。
可是這會卻格外安靜,絲毫沒有想要哭鬧的意思,臉上不經意表露出來的,是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應有的沉穩。
以至於連許術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這孩子……真的只有三歲嗎?
不過此刻最主要的關懷對象,還是林悠鈺。
「丫頭,你……」
林悠鈺怕自己剋制不住心裏面交錯複雜的情緒,更擔心自己在這時候會做出些事後想起來自己都後悔的事情。
開口毅然決然道:「許家主,對不起,我想自己一個人呆會。」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定時間的緩衝。
許術和林院長雙雙對視過後,便帶著小傢伙一起出去,把門帶上,留給裡面的林悠鈺一個屬於自己的靜謐空間。
等到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林悠鈺險些將剛才自己聽到的一切都當做是一種夢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只有經歷過足夠多的事情,才能切實體會到只有現實才會帶給人的踏實感。
肩膀鬆懈下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不明歸途的狀態。
以至於直接坐在了地毯上面,絲絨材質溫暖,上面甚至還包裹著幾塊並不明顯的獸皮。
這是只有極顯赫的人家才會使用的物件。
尤家,低調卻讓人無法忽視其足以與風家並肩而立的強大。
只是涉及的領域不同罷了,那位老人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打下這片江山,便足以證明其真正的實力。
正是因為所面對的東西不同,風尤兩家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強強聯合,幸運的是,際遇造化沒能讓他們成為對手。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外人還是能為兩家掌權者的友誼而唏噓。
而她做夢都想不到,尤清,居然會有那樣不為人知的強大背景。
在此之前,關於這件事可是一丁點風聲都不曾傳出。
又或者說,尤清成名之前,尤氏就已經是業內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這樣一個強大的靠山,換成是林悠鈺自己,都會心動。
當年的尤清,是抱著怎樣的念頭決心不依靠家族勢力,單單憑藉自己的努力在荊棘密布的演藝道路上出人頭地的呢?
林悠鈺想不清楚,也沒辦法在這裡糾結。
只能掐著手心,一點點清理自己的思緒。
其實當得知自己和簡家有血緣關係的時候,她是打心底里的不願意接受,原因無他,對於簡蒼的為人,她著實提不起半分好感。
所以才會在自己是否真的是那兩人的女兒這件事上產生遲疑。
尤清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和簡蒼扯上關係,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至於生下自己,無論如何都讓人感到費解。
猛然抬頭。
幸好房間內沒有別人,不然肯定會被她冷肅的面孔嚇住。
或許,尤家主這麼多年秘而不報自己還有一個失蹤女兒的事情,冥冥之中與其有著某種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