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必勉強
專家說經營婚姻有時需要糊塗一點,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因為不知道,就不會有猜測,不會有沮喪。如果能夠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未嘗不會擁有幸福,但往往很難做到這一點,於是乎,在某一關口就爆發了。
在她說「你懂不懂個人**,什麼都要知道」時,周揚忍住沒有爆發,而是選擇離去,以避免兩個人發生爭執。她的所謂**是什麼,他豈會不知,不說出來不代表就不知道。她的張皇失措,草木皆兵,毫無理由的生氣,是她心虛的表現,是她保護那段感情、珍藏那段感情的方式。她不容許任何人入侵他們的世界,即便是她的丈夫。
他們的婚姻儼然*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即便昨晚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周而復始,兩人又一次冷戰。也許過一段時間,因為某個原因,又會恢復到正常的生活,對之前的事隻字不提。可那些爭執,那些芥蒂,始終都在,就像泥土中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
周揚很了解思齊,也很不願意去觸碰她埋藏在心裡的一些事。因為觸碰,對他們的感情沒有一絲幫助,只會惹來她像刺蝟一樣豎起所有的刺刺向你。一次又一次,他的心漸漸涼了,熱情一點點冷卻了,自信一點點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如果一直這樣,他該如何放棄這段十年的感情。也許他錯了,原以為那是上天給予的機會,可沒想這是痛並快樂的煎熬。
對感情一味執著的人,只有在傷過之後,才能痛苦的體驗到:感情強求不來,不是努力就可以,不是付出就會有回報。
周揚借口朋友找他和岳父母告辭,兩老對他的說辭絲毫沒有懷疑。路上的車不多,大多數人在家享受著家庭的溫暖,想到這,周揚覺得自己很可悲,他把車開得飛快,窗外的冷風吹在臉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刺痛,也許痛覺神經麻痹了吧,也許痛到極致了吧。
「放手,讓她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此刻這個念頭清晰地出現在周揚腦海。也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那只是閃念,甚至來不及成型。但現在,這個念頭已經成型,那個人一直沒有其他人,不是在等她嗎?既然,兩個人的心還在一起,他又何必阻礙他們呢。上天給了他們半年時間生活在一起,他應該知足了。這段婚姻本就是他的不懷好意,用欺騙的手段得來的,不能善終也許是必然的結局。哪怕用盡一生的力氣,哪怕透支一輩子的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也靠近不了她的心,這樣的挫敗,這樣的無力。
這個死胡同,出口在他這裡。如果他不先開口說結束,思齊是不會說的,就讓所有的錯都由他一人來承擔吧。他的自不量力終是抵不過思齊對感情的堅守,不能埋怨她的頑固。她的堅守,她的頑固,對他而言是噩夢,對那個人而言,是幸福的所在。這天,他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就這樣消失了。
「周揚回來吃晚飯不。」思齊媽走進房間,問思齊。
「不回來。」她簡短的回答。
「哦,那就不用加菜了。」畢竟中午的菜還有很多,思齊媽當下決定。
「媽,你怎麼這麼偏心,不是還有我和爸嗎,幹嘛非得他在才加菜。」思齊不滿媽*做法,憤憤然,尤其是現在的境況:他一去不回,連通電話都沒有,基本的禮節都不顧。
「你這孩子,中午不是還有很多菜嗎,我們三個人哪吃的完。」思齊媽笑著走了。
和他爭執過後,她一整天無所事事,心口像壓著一塊石頭,喘不過氣。她知道自己不該對他吼,也知道他那句「幹什麼不好的事嗎,這麼神秘,見我來就馬上關了」,只是一句玩笑話,真的沒有必要和他較真,更沒有必要上升到**的程度。看吧,這個男人翻臉了,不顧新春佳節,在外面樂不思蜀。想到這,思齊很生氣,氣自己,更氣他。
晚飯思齊吃的不多,飯後她亦無心和父母看電視節目,於是躲進房間。還好,她以前和父母一起看電視的時間不多,總喜歡一個人呆在房間。因此,父母也沒感覺出什麼異樣。
無所事事,更確切的說是無心事事。她第一次發現,他竟然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影響。一整天心情欠佳,罪魁禍首是他,追根溯源卻是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個人躺在床上,了無睡意,枕頭上,被窩裡都是他的味道。被他的氣息包圍著,思齊並沒有反感。張愛玲說通往女人心裡的路是YIN道,現在自己輾轉反覆是不是在印證這句話呢,儘管這是思齊怎麼也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她睡不著,她在等他,對他的不報備耿耿於懷,如果不是在乎的話,又是什麼呢,後來她才明白自己當時只是自欺欺人。
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時太陽已經升起,光線透了進來,照在身旁空空如也的床。他一夜未歸。電話沒有關機,潛意識擔心他回來進不了門,但電話顯示沒有任何未接來電。看來自己是多此一舉了,他們是什麼關係,他本來就沒有向她報備行蹤的義務。從前這樣做,也許只是尊重她這個同屋的緣故,現在,沒有必要維持這個多餘的環節了。他愛回不回,不關她的事,昨晚的愚蠢舉動,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了,思齊告誡自己。
走出房間,看到消失一整天的人竟然坐在餐桌,和她父母一起吃著早餐,有說有笑。她的出現,打斷了三人的話題,齊齊把目光投向她。思齊竟然有種闖入的感覺,這讓她很不爽,他是誰,佔據了她的位置,享受著她父母的溫暖,讓自己有了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思齊,快去洗漱,吃早餐了。」媽媽招呼她。
「怎麼不叫醒我?」思齊埋怨道。
「看你睡得正香,我讓爸媽別叫醒你的。」周揚先一步回答。
聽他這麼說,她沒再說什麼。不回應,就是對他的回應。不知道他是如何向她父母解釋一夜未歸的,看樣子,他們接受了他的說辭。該怎麼說呢,他是他們心目中超級滿意的女婿呀,比她這個女兒還讓他們滿意。
吃完早餐,父母就催他們回家,讓他們去周揚家的親戚拜年。思齊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是他的主意,在父母面前,她沒有表現不配合的神情,做做樣子,不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嗎,這一點都不難。
坐在車裡,兩人都沒有說話。思齊坐在後排,冷著臉,完全把他當空氣,此刻她已沒有必要掩飾情緒。
車子前進的方向,並不是回他家,待到思齊意識到的時候,她打破沉默,問道:「我們這是去哪?不是去你家那邊嗎?」
他好一陣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開著車。車子的目的地越來越明確,是他們現住的地方。
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下來,他沒有動,冷冷的說了一句:「你下車,我還有事。」
「不用去了嗎?」思齊脫口而出,可說出來馬上就後悔了。
「不情願的事情,不必勉強自己。」他的聲音很輕,但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他拒絕了她。
聰明如思齊,豈不知他的意思,她迅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了。
她再一次發蠢了,蠢得無可救藥,可為什麼覺得委屈到不行。
她徑直往家的方向奔去,身後輪胎急速打滑的嗤嗤聲,是那麼的刺耳,但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