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要去學武

第五章要去學武

雁兒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她醒來時,日光都直直曬到了她的被褥,折射到她的面上,只感覺非常刺眼,還想翻身再睡,可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直叫,確實該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了,方能養精蓄銳面對這個無情的世界無情的青木哥哥。昨夜的悲傷憤懣經過睡眠的過渡已然微不足道。雁兒此刻只想著大快朵頤一餐。

她坐起來,被褥從碩大渾圓的尖端滑落,才赫然記起自己是裸身而眠的,抓過被褥捂住這春光,目光一轉,驀的瞥見一方棕色雲波紋的提盒正靜悄悄的立於桌案上,旁邊擺著疊得方方正正的一撂華美的淡色衣裳,看上去價值不菲。心一震,如鹿撞。雁兒屏住了呼吸。

昨夜還發誓不再對青木哥哥有所期盼,現在因為他的一點關懷,心居然又開始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自己真是沒用額。

翻身下床,勾起鞋子,就跑去拿那衣裳。交領女式裙袍,手感順滑又不會冰涼,布料厚實卻軟綿綿的,粉撲撲的鵝黃色無比嬌嫩像春日野穹下的忘憂草,點綴的綉著各色的小花,清雅秀美又貴氣。除了這件另外還有、外褲、羅裙、中衣、中褲、肚兜兒,褻褲,髮帶、發簪,一應俱全。真是夠細心的。

水碧色的羅裙攏共有三層,最裡層垂墜感十足,中層是多塊豎著的綾羅綢緞拼接而成,看上去就是一枚倒垂的花盞,線條流暢的塊塊裙擺便是片片花瓣。最外層是極其輕薄的紗,像九天之上的綿綿雲霧輕輕繚繞籠罩著羅裙。

雁兒邊咋舌邊將它們一一套勞在身上。可惜屋內沒有一面足夠大的銅鏡,不然她真想對著鏡子抬起胳膊轉一圈。

揭開盒蓋,撲鼻的菜香,還有熱氣纏繞,一碗山藥燉雞,一碟淮山扣肉,一盅青菜雞蛋湯。一大碗白米飯,一雙竹筷子。

雁兒食慾大動,依次端出,一屁股在竹凳子坐定,就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清淡,但是入口絲滑酥嫩,濃香清潤,真美味啊!比娘燒的菜好吃多了。

湯足飯飽,雁兒揉揉肚子,梳梳頭髮,扎了個半丸子頭,最後別上白玉發簪,嗯,齊活。

忙完卻又不曉得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只呆坐在床沿。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天啊,青木哥哥該不會扔下飯食和衣裳就一走了之了吧!他還在為昨晚自己啼哭不止的事情而氣惱嗎?她還未曾問清楚自己為何死而復生,他怎麼就走了呢?他怎麼可以就這麼瞥下自己呢!雁兒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心再次碎裂,渣子掉了一地。

轉頭就撲到凌亂的被褥上啼哭起來,這可怎麼辦呀!

「怎麼又哭了」

音色如玉髓相擊。

雁兒聞聲一個激靈翻躍起,揉了揉眼睛,青木哥哥!他原來並未不辭而別,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掛上眉梢,下意識準備傾身而上撲到他懷裡撒撒嬌再磨蹭磨蹭,昨晚的誓言轟過她的腦海,雁兒心口一堵,昨晚如此無情漠視自己,真是欺我太甚。

負氣坐在床榻邊,扭頭不看他,

「你別理我!」

垂在床沿的腳併攏,兩手交握搭在腿上,噘著嘴。

龍青木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個正在置氣的小孩,嘴角淺笑,搖搖頭,手指勾住她下巴把她腦袋輕輕回正。突如其來的曖昧動作讓雁兒心尖尖就是一顫。龍青木如謫仙人的風姿「刷」的嵌入她的瞳孔中。

雁兒眉毛擰得快要出水,睜大的眼眸氤氳著明澈的一剪剪秋水,靜謐的看著他,眼角睫梢均濕漉漉的。眉目如畫,面如出水之芙蓉。

龍青木心怦怦亂跳了幾下,面上卻依然一派清冷,只是目光卻與方才不同了,在她身畔坐下,輕輕拉過她的手用力握在掌心。

「好些了嗎?你昏迷數日大病才愈,我唯恐飲食多有禁忌,昨晚才沒有問你餓不餓。今日我早早去搜羅了這些食材,可還可口?衣服呢?可還喜歡?」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要擰出水來,溶溶淌進雁兒心坎里。

目光卻是灼灼其華,如嚴冬寒夜裡最炙熱的篝火。

他的關懷備至亦溫柔了她的心扉。

雁兒只覺渾身泛熱,怦然心動。

他本身就是一股無法言喻的魔力。

教人心身嚮往,趨之若鶩。

即使腳下萬丈深淵,也只想拋下一切跌入他的懷抱。

他就是所有女人的終極幻想!

就像經歷一場冷雨闌珊后又驀然騰起雨後彩虹,此刻,雁兒只感覺自己冰封的心正悄然被他獨有的溫柔所融化,滴出水來了。

微微攥拳,緩緩闔眸,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冤家!昨晚無情漠視自己,今日又如此關懷備至溫柔如水,當真教人死去又活來。

龍青木嚇了一跳,只道她昨晚的氣還未盡消。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痕。

濃濃凝視片刻,輕柔道:

「雁兒,你想學武功嗎?我今日送你去天福觀,觀主是我母族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她為人和善武功高強,你去她座下修習,必定有所成就」

雁兒驀的睜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學武功?……天福觀?」

雁兒從沒聽說女子還能習武的,她的觀念里充其量就是繡花織布謀生,都不算正經,尋常女子哪個願意拋頭露面的?

「女子學武功者大有人在,雁兒不必瞻前顧後,習武強身健體又能做防身之術,百利無害」龍青木看出她的疑慮。

「我……我行嗎」雁兒眨了眨眼,睫毛如蝶翅扑打,空氣都饒有震感。

「為什麼不行呢?我聽聞我那長輩自小體弱多病,夏日炎炎都需裹秋衣,機緣巧合入了門,區區三年就脫胎換骨,現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她的修習功法想來適合你」

龍青木幽幽看著她,目不轉睛盯著她那細長卷翹的美睫。

「我…………你………」雁兒想問,你是不要我了嗎?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啊,你應該說,雁兒你跟我走吧!我要帶你遠走高飛長相廝守。

「你……會來看我嗎?」雁兒磕巴。

「傻瓜,我一有空暇自然會去見你,所以你切勿偷懶,到時候我可是會檢驗的」

龍青木微笑著將她額頭的一縷髮絲輕撩到耳後,她的耳朵蹭的一下就紅撲撲的。燙的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前麵人兒呵氣如蘭,

雁兒看呆了,渾渾噩噩間自己不由自主的應了聲

「好」

就差電光火石了,雁兒忍不住想要緊緊抱住秀色可餐的他,再狠狠親上幾口,這男人當真是上天派來整治自己的妖邪!他稍稍對自己冷漠一些就可以令她哭得傷心欲絕,又略略施一些恩惠,就又能讓她的心死灰復燃心火焚燒。如今突然又說要分別,為什麼自己的情路竟然如此坎坷崎嶇!心總是被他牽著走,要她往東她就往東,要她往西她便傻愣愣往西。

「要不要先回家報個平安?」龍青木心裡當然不想她回去,一來惱她父母狠心,二來想必她父母聽到風聲覺得雁兒已然遇害生死不明,若貿然回去定會再惹風波。不過還是先徵求雁兒的想法。

「我……不知道」」

雁兒想著爹娘心裡只有弟弟,又想著如果不是青木哥哥,自己早就成了人間幽魂了。只想自己學好武功,將來一技傍身腰桿自然硬。

「那先去學武功罷」龍青木微笑著。

「我看你臉色紅潤,想來休息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收拾行裝出發罷」

話落,放開她的手,轉身就去整理行裝。

「這……這麼急嗎?」雁兒驚訝著嘟囔。

「刻不容緩,你早一些去,就早一些開竅」龍青木背對著他,語氣冷冷的淡淡的,卻是沒有半分轉還之地。

龍青木將柜子里的一些衣物卷放進青墨色布囊,銀針,各色飛鏢暗器,一一包好,也歸納入行囊。其實也沒什麼贅物。闖蕩江湖,講究的就是孑然一身,來去自如。

雁兒就更沒啥身外之物了。攤開雙手,瞅瞅,空空如也。悠閑地用雙臂撐著床沿,垂著的腳來回蕩漾著。

龍青木利索的將布囊四角纏繞打個結實的結,背在身後,再將余出的布尾在胸前寄個穩當的結。拉過雁兒的胳膊就匆匆下樓。

雁兒緊挨著龍青木行至樓下正廳。龍青木上樓前就辦理了退房結賬事宜,現下掌柜的只笑眯眯對著龍青木貓了一下腰,和善的道了聲「客官慢走」便垂首繼續忙活他手中的賬本。

穿過正廳的三三兩兩人流,視野一下子開闊一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漫無目的閑逛,有的匆匆趕路,有的四五成群擠在一堆買東西,青石板的街道寬敞兩邊商鋪林立,門口掛著各色的招牌,有的是木匾額,有的是錦旗做的。有酒肆,布莊,錢莊,茶樓,還有青樓。

雁兒看著這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街景,玩心大動。扯了扯龍青木的袖子,小聲道

「我想在街上逛一逛…?」

龍青木掃了一眼雁兒,只拉著她往馬廄走去。喂馬的小廝見到龍青木,便恭恭敬敬的牽出一匹長鬃飄飄的棕色駿馬,龍青木將雁兒攔腰一抱輕輕放在前面的馬鞍上,從小廝手裡接過韁繩,踩蹬輕盈一躍,雁兒只感覺後背猛然有了結實的倚仗,孔武有力的臂膀將她環住,龍青木的下巴抵在雁兒的耳後,

「以後有機會再陪你閑逛,今日趕路要緊」近在咫尺的聲音吹進耳朵,痒痒的。

雁兒癟癟嘴,嘴裡嘟嘟囔囔,扭過腦袋想再爭取爭取,誰知面龐直直迎上了龍青木正俯下的臉,目光交錯間,紅唇相接,兩人不約而同睜大了雙眼。

雁兒渾身一僵,頓時身體喪失了全部的知覺,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唇瓣相貼的柔軟和溫度,在浸潤著自己的心。

腦子嗡的一聲,什麼都看不見了,她想即使現在發生地震山洪,哪怕地動山搖天崩地裂了也與她無關了。

滿心滿眼都只有青木哥哥放大的攝人眸睫,只有青木哥哥嘴唇的溫度在籠罩,只有他的陽剛氣息在縈繞。她的內心深處多希望時間就此靜止空間就此凝固。

喂馬小廝適才又給另一個退房的人取了馬,眨眼間就看到了這火熱的一幕,慢慢伸出手撫了撫嘴,頗有望梅止渴的味道。

馬背上兩個人兒都被這無意的觸碰給驚到了,龍青木率先回神,頭微微一瞥,把唇從她唇上移開,喉結蠕動,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故作鎮定后,拉住韁繩就是用力一扯,雙腿對著馬腹一夾,

「駕」

馬兒嘶吼一聲,揚起前蹄就開始有節奏的奔騰。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自己也從未觸碰到她的雙唇,更沒有因這觸碰而心動到驚慌失措,只是耳朵浮泛的一片緋紅出賣了他。

轉折來得太快,雁兒根本反應不過來,慣性讓身體重心往後一仰,龍青木就勢將她圈緊,策馬而行。

她的唇剛才和青木哥哥的唇貼在一起,他的唇真的好柔軟溫涼溫涼的,想到這,還處於繃緊狀態的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陣癱軟,嘴唇還殘留著青木哥哥的餘溫,不禁回味似的又抿了抿櫻唇。

雁兒早就忘了什麼爭取逛街的事兒了。就像中了邪似的,一路抿唇,含笑,面色潮紅。

馬蹄聲噠噠噠了一小會兒,龍青木在一家成衣館門口勒馬而停。撩袍一躍而下,再把雁兒抱下馬來輕放在地。此刻的雁兒還渾渾噩噩跟夢遊似的,恍惚間又踉蹌了一下,龍青木趕緊扶住她搖晃的身軀。抬眸他的唇映入眼帘,雁兒又是一番心緒不寧,但是總算是徹底醒了。

「雁兒,今日一早我在此處匆匆叫老闆娘包了一些衣裳,不知道姑娘家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你再來挑選幾身罷」

雁兒直勾勾痴看著他,龍青木目光閃爍了一下把頭微微偏開不去對上她灼熱的視線,雁兒感覺自己眼神太過露骨直白,似乎有失女子德范,又擔心龍青木一貫正人君子會對自己心生嫌惡,便輕快的擺了擺袖子,又促狹的笑了笑,極力掩飾著內心的小九九。

「好,其實我逛街也是想著買幾身衣服」

龍青木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不過要快點」

說罷領著她踏入這匾額寫著,「霓裳館」的木屋。雁兒嘴裡應著「嗯」就只傻傻的任他牽著走。

…………………………………………

雁兒生得眉目如畫、楚楚動人,清純中透著嫵媚,嫵媚中飽含清純,鵝蛋臉,明眸皓齒,笑靨如冬日暖陽、夏日清風。肌膚似剝了皮的雞蛋,細緻白嫩毫無瑕疵。不高不矮約五尺三(一米六),體態豐腴,凹凸有致,重約四鈞(一百二十斤)。

此刻她終於站在了巨大銅鏡前,獃獃的欣賞著自己的美貌與婀娜身姿。她知道自己生得極美。所以形容自己外表的時候就直接用上了這些看似不太謙虛的辭彙。再說憑什麼別人就可以誇自己「天仙下凡」、「芙蓉花神」,自己誇自己就成了不夠謙卑呢!

雁兒在老闆娘的帶領和推薦下,攏共買了一大堆衣物,大多數是粉撲撲綠油油的衣裳裙子和一些姑娘家的必需之物。一一包好,收了銀子又笑吟吟的將兩位貴客送出了門,一路送到馬前。雁兒心滿意足的被龍青木抱上馬,又微笑著和老闆娘揮手道別,龍青木輕輕跨上馬,緊緊摟著雁兒,又繼續他們的行程。

「青木哥哥,我為什麼中毒了卻沒有死?」怯生生的提問,

她不敢再提毒蕈和惡瘡,怕他又責怪她作踐她自己性命。只怕自己雖然刻意沒提毒蕈和惡瘡,他也依然要生她的氣。遂戰戰兢兢用眼角餘光悄咪咪地向後瞥去,

龍青木聞言楞了一下,只輕飄飄道:

「興許是你製作的蕈毒出了什麼岔子吧!」

雁兒把從深入林間摘采毒蕈到烹煮熬制毒汁的工藝流程逐一拆分細細回憶了一遍,她不相信是自己出了差錯。腦海里靈光一閃。

「青木哥哥,你該不會把阿珈陀煮了,替我解毒了吧!……你的阿珈陀放哪了?」

龍青木頓了頓,又楞了楞。幽幽道:

「我的內功足以替你療傷驅毒!……阿珈陀我先讓人捎回去了」

雁兒將信將疑的輕「啊?」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馬兒四蹄輕騰,依次小心緩慢的穿過人流涌動的街道、巷口,又深入山脈崎嶇小徑,山路難行,總算行至怪石嶙峋的拐角處,轉眼一條極其寬敞又平坦的官道赫然展現在他們眼前。適才人雜路彎龍青木刻意放緩了馬速,又應著龍青木暖騰騰的懷抱,雁兒坐在前面迎著微風才並不感覺寒冷,但是一旦出了橫峰側嶺的山谷,沒有城內亭台樓閣和群山萬壑的屏障,勁風冷嗖嗖的迎面刮過來,當真是避無可避。

龍青木蹙眉拉緊韁繩勒馬停下,

「吁」

旋即翻身下馬,兩掌扶住雁兒腰際將她從前鞍抱起輕輕放坐在後鞍上。腰際驀然間油生一股酥麻,雁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此間,龍青木從馬首前踩蹬輕輕跨上了馬,再拉過雁兒的雙手環住他的腰,扣緊。

「雁兒,已近黃昏,寒風刺骨,咱們需得趕在天黑前入住下一個驛站,官道長迢平坦開闊,最適合快馬加鞭策馬奔騰,快馬顛簸,你千萬要抱緊我,知道嗎?」龍青木肅然道。

雁兒冷不丁被他嚴肅的語調一嚇,只乖乖將他緊緊的箍住,身子也傾力往前擠貼過去。

龍青背脊一顫,只感覺兩團巨碩的彈軟抵壓著他的後背,直教他後背發癢發燙。

策馬揚鞭,馬兒似乎也格外青睞在寬闊平坦的道路上馳騁,不用龍青木鞭策,它自己就萬分自覺的往前狂奔飛騰,錚錚鐵蹄起起落落,風一般的速度。

馬背上兩人的身體隨著馬兒四蹄飛騰的狂奔而起伏顛簸,雁兒吃嚇只能用腿緊緊夾著馬肚子,使盡吃奶的力氣抱緊龍青木,像是要把他鑲嵌到自己的懷中似的,整個上身和臉緊貼著他結實健碩的背,龍青木感覺到了抵著自己後背的一對波濤洶湧,渾身瞬間燃起一股無名的熱火,焚燒得他的心他的身好生難受,咬緊了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迎面刮來強勁的寒風,也吹不走那種熱浪。

雁兒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狂風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隨地都可以被吞沒,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能保她萬無一失。只有緊緊抱住他才能讓自己有種塵埃落定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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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兒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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