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玉楚琪番外-斯人若彩虹4
自從那一日,和玉楚琪出去喝酒過後,玉珩公主覺得自己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似乎也發現了跟玉楚琪出去玩的妙處,後面的時間,每每玉楚琪要出門,她便非常及時的出現,就算不及時出現,也能在玉楚琪出門之後不久,一匹草原快馬快速追上。
草原王夫覺得女兒此舉不妥,雖然草原不像中原一般禮教分明,並沒有不允許女孩兒跟男子出門,甚至,因為如今草原是女子統治,女子的權力比男子還要大,甚至安夏與草原的禮教更加相似,所以男女同游也不是什麼常事,但畢竟玉楚琪是中原人,哪能允許女兒這般整日跟人出去玩鬧。
然而,當他委婉地替女兒拒絕之後,玉楚琪卻以一句「不礙事,公主也是性情中人」之類的話杜絕了草原王夫的委婉拒絕,對此草原王夫還能說什麼,畢竟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了,而最開心的自然是玉珩公主了。
上官澈胸前抱著一把劍跟在玉楚琪的身後,看他悠然自若的樣子,問道,「你不是一向不太喜人跟在自己身後,怎麼如今對玉珩公主如此寬容。」
玉楚琪的面上,仍帶著悠然的笑意,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寬容么?」
上官澈沉默不語,按照太子殿下你的性情,何止是寬容呢,瞧瞧那南王的墨陽郡主,多少次上門拜訪了,連他都覺得別人的痴情演繹得三分真心了,他倒好,每次都敷衍地拒絕,但卻不吝帶上一個原本被無比嫌棄的玉珩公主,要知道,即便是在大楚,也沒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待遇呢。
對於上官澈的沉默,玉楚琪並不覺得如何,語氣里仍舊帶著一點笑意,「阿澈,你不覺得玉珩公主挺有趣的么?」
上官澈:……
並不覺得!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上官澈揚了揚眉,「莫不是,你……」
玉楚琪挑了挑眉,「我什麼?」
上官澈一向木然的神色,難得有了一些明顯的變化,「紅鸞星動?」
畢竟如果是這樣的話,至少證明了玉楚琪並表示什麼好男色,跟他自然也沒有什麼關係,他可不想一直為了他背負這種恥辱罵名。
玉楚琪先是一愣,然後聳聳肩,「你想太多了!」
上官澈不置可否,正想要說什麼,驛館外面已經有人來報,說是墨陽郡主求見。
說起墨陽郡主,玉楚琪就皺眉,「她又來做什麼?」
上官澈聳聳肩,就差給太子殿下翻一個白眼了,墨陽郡主明顯是對他有意,這日日請見,要做東道主的樣子,還看不出來么?
顯然,玉楚琪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有些愚蠢的問題,抿了抿唇,揮手,「不見,本宮沒空。」
「太子,墨陽郡主已經在前廳等待了。」來稟報的人也無法,這裡是安夏,這驛館,墨陽郡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玉楚琪見此,輕嗤了一聲,「也罷,本宮出去見見。」
墨陽郡主坐在大楚驛館的花廳里,聽到門口傳來的響動,便放下手裡的茶杯,往那邊看過去。
玉楚琪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樣,半點也看不出方才聽聞墨陽郡主來訪的時候不耐煩的神色,一邊走過來,一邊道,「不知郡主前來,有何貴幹?」
墨陽郡主大方一笑,「墨陽見過玉太子。」
玉楚琪微微揚眉,在墨陽郡主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上官澈站在玉楚琪的身後,抱著一把劍,一臉木然的樣子。
墨陽郡主的視線在上官澈的身上流轉了一番,有些惱怒對方站在這裡,不懂得規避,而玉楚琪似乎也沒有讓人離開的樣子。
待玉楚琪坐下之後,墨陽郡主很快收斂了神色,輕聲道,「玉太子來安夏多日,父王此前一直教導墨陽務必盡到東道主之誼,讓大楚賓至如歸,墨陽這兩日,多次邀請太子同游,太子卻屢次拒絕墨陽。」
說到最後,墨陽郡主語氣里多了一些幽怨之味,若是一般男子聽了,只怕不忍拒絕美人的這般邀請。
但是玉楚琪是何人,只當做不知道似的,「墨陽郡主說笑了,本宮雖說對安夏不太熟悉,但也總不至於不知曉安夏的風景名勝之處,何況,安夏登基大典在即,想必各人都有自己的分內之事要做,本宮又豈會勞煩安夏再派人與本宮同游,如此耽誤了登基大典之事,豈非本宮的不是?」
墨陽郡主一噎,玉楚琪拿登基大典的事情來說,她也的確不好反駁,但她是女子,國之大事,即便是安夏這樣禮教不嚴苛的地方,女子也不會插手,所以,墨陽郡主笑道,「墨陽是女子,國家大事,豈能隨意插手,所能做的,便是代父王和陛下好好招待來使便是了。」
玉無玦很好脾氣地順著墨陽郡主的話說下去,「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親,本宮實在不便讓郡主陪同。」
「此處是安夏,男女同游乃是常事,太子何不入鄉隨俗?」
「畢竟本宮是大楚人,不論去了何處,自當遵守大楚的禮訓。」玉楚琪道。
墨陽郡主輕聲道,「但這兩日,太子與玉珩公主同進同出各處遊玩,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並無隱藏之意,玉珩公主也是女子,太子既肯與公主同游,為何屢次拒絕墨陽,莫非太子看不起墨陽?」
玉楚琪笑意溫潤,「郡主怎可妄自菲薄,若是郡主因此而誤會大楚輕視安夏郡主,豈不是本宮的罪過?」
墨陽郡主一噎,心說你若是真的在意,又豈會屢次拒絕。
玉楚琪繼續道,「何況,玉珩公主與本宮同是前來道賀的使臣,同是安夏之客,結伴同遊本也是人之常情,草原女王與本宮的母后乃是故交,本宮來安夏之前,母后多次叮囑代替問候草原女王。」
無論墨陽說什麼,玉楚琪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反駁回來,而言語之間,也都是拒絕自己的意思。
想起此前今父王與說自己說過的話——玉楚琪此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比如今的大楚皇帝玉無玦還要難對付。雖說讓自己與玉楚琪接洽,嘗試從她這一方面為南王府爭取一些利益,並且也曾說過,此事未必有多大的成效。
但是,當面對現實的情況的時候,墨陽郡主心裡卻升起一抹好勝心,父王是讓她不抱太多希望,但在她自詡在安夏,找不出比自己才華更甚,容貌更甚的女子,玉楚琪這般屢次拒絕,奪了她的面子,於她而言,自然是過分的。
但面對對面君子端方的人,她卻又說不出什麼太丟了身份的話,也明白再說下去,只會讓自己自取其辱,因此,便不再多說,起身與玉楚琪告辭離開。
玉楚琪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唇角劃過一抹冷笑。
上官澈站在他的身後,依舊面無表情,「這兩日,安夏都城看似一片平靜,但南王似乎在暗中籌備兵馬。」
玉楚琪聳聳肩道,「本就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南王若是真的能讓柴宴登上皇位,就不是真的的南王了,安夏朝堂之中,南王和安夏先帝的心腹各佔一半,各為其主,有人想讓南王登位,有人忠於柴宴,這場登基大典,看來是精彩連連了。」
上官澈無趣地看了他一眼,「都已經如此關頭,墨陽郡主還不忘替南王府拉上你。」
玉楚琪道,「安夏各方心知肚明,大楚的勢力遍布天下,在安夏自然也保留了自己的勢力,不管是什麼,南王和柴宴都不希望本宮插手,但卻又害怕本宮插手。因為誰知道本宮會幫哪一邊呢?」
上官澈就差翻個白眼了,「所以,你來了安夏多日,逗夠了這兩人,如今到底如何打算?」
玉楚琪舒然一笑,「自然是選對大楚有利的,本宮可不希望,未來還分出精力來打掃西北的尾巴。」
上官澈唇角微抽,西北的尾巴……皇太子,安夏的人知道你把安夏當做大楚西北部的尾巴么,若是柴宴知曉了,怕是會把你趕出去了吧。
午後,玉楚琪進入去見了一趟柴宴。
兩人會晤的時間有將近兩個時辰,帶玉楚琪再次從安夏的皇宮裡出來的時候,便有人匆匆往南王府而去。
南王府的書房之中,南王坐在位上,安靜地聽著幾步之外一個灰衣人的回報,神色難辨,久久沉默。
灰衣人也不敢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南王輕輕嘆了一口氣。
灰衣人這才出聲,「王爺。」
南王語氣微沉,「不論玉楚琪和柴宴是否達成了任何協議,如此看來,大楚是不會向我們這邊了。」
即便玉楚琪和柴宴進行了兩個時辰的交談,具體內容是什麼,卻也不是南王府的暗探能夠查詢到的,只是從兩人會談之後柴宴愉悅的神色之中能猜得出一二,必定是讓柴宴滿意的東西,如今能讓柴宴滿意的,自然便是登基大典順利進行了。
但灰衣人不解,「當年,玉太子與新帝自戰場上結仇,新帝一直以來都視玉楚琪為仇敵,又如何輕易相信?」
南王冷笑一聲,「這世上,沒有永遠的仇敵與朋友,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只要大楚給了陛下足夠的利益,所謂的仇恨,自然不在話下,何況,戰場之上,雙方若不是敵對關係還能是何?再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要知道,咱們這位新皇帝,可沒有稱霸宇內的大志。」
談及這種問題,灰衣人趕緊低頭。
南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不論如何,只要大楚的皇太子在安夏出事,那可就是兩國之間的大事了,他本就對玉楚琪不抱太大的希望,有則好,但若是沒有的話,自然也不允許別人拉上這麼一個幫手,尤其是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