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砰！砰砰！」

敲門聲驚到了驚魂未定還躲在卧室里的一家人。何玉潔媽媽身體一震，驚恐地抬起頭：

「誰啊？他又回來了？」鐵蛋脖子一梗，抓起雙節棍，就想往客廳沖。

「等等，」何玉潔爸爸喊住準備開門的鐵蛋，「先別開門！先從門裡看看，如果是他回來了，千萬別開門，趕緊再打110。」

「怕他幹麼？！弄死他也是正當防衛！」鐵蛋血氣上沖，臉都憋紅了。拎著的雙節棍轉身就走，卻被一直站在卧室門口的何玉潔死死的拉住。

「砰！砰！開門吧！警察！」敲擊聲從卧室的玻璃窗傳來。「你們拉開窗帘看一下，我們是警察！這是我的警官證，我姓劉。」

何玉潔爸爸放開渾身顫抖的何玉潔媽媽，站起身，給鐵蛋使了個眼色。鐵蛋唰地拉開緊閉著的窗帘。窗外站著的三個人，兩男一女，都穿著警服，為首的哪位稍微年長一點，三四十歲的樣子，手裡面向窗戶舉著一個警官證。警官證的照片雖然比持證人本人略顯得年輕英、俊些，但明顯是本人的照片。鐵蛋和何玉潔爸爸對視了一眼，何玉潔爸爸眨了一下眼睛，微微點點頭。鐵蛋轉身出去，拉開了客廳的房門，右手藏在身後，緊握著雙節棍，沒有鬆手。

鐵蛋拉開門，看著門外的警察沒有說話。還是警察先開了口：

「剛才是你們報的警，對吧？」

鐵蛋點點頭：「是。剛才董天一拿著刀子撬窗戶想進來。抓住他了嗎？」鐵蛋已經冷靜下了了。

「別緊張，別緊張。是不是先讓我們進去？慢慢說。」為首的劉警官笑了笑。鐵蛋這才注意到自己手左手抓著門把手，右手藏在身後緊握著雙節棍，把警察堵在了門外。這才拉開大門，請警察進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何玉潔默默地給大家泡上茶，然後站在一邊兒。這時候何玉潔的媽媽也平復下來，在何玉潔爸爸的陪伴下走出卧室。劉警官站起來：

「大姨沒事兒吧？來，來，快坐下。別害怕，沒事兒，有我們呢。」

「看見你們來的，我就放心了。」何玉潔媽媽說著眼圈兒又紅了。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們來了，放心吧。給我們說說什麼情況啊？」劉警官坐下，同時向已經拿出筆記本的那個年輕的女警察點頭示意了一下。女警官低頭開始了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

「好了，說說怎麼回事兒？剛才來的是誰？他為什麼來？」劉警官嘮家常一樣問何玉潔的媽媽。憑著警察敏銳的判斷力，他已經看出來，這個顫巍巍貌似軟弱的老太太是這個家庭的發言人。

「這個人叫董天一，是閨女同事給介紹的男朋友。」何玉潔媽媽長舒一口氣接著說道：

「閨女不同意，就三番兩次上門糾纏。今天竟然拿著刀子來了。幸虧我們當時都在睡覺，關著門，他沒闖進來。不然不知道會出嘛事兒呢？！」何玉潔媽媽說到這裡，心有餘悸，用手捂著胸口，又開始喘息，嘴唇又有點兒發抖。何玉潔爸爸拍了拍她肩膀，何玉潔恐慌地看著她，害怕媽媽羸弱的心臟成熟不住這巨大的恐懼而發病。

「嗯，別著急。」劉警官應該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了，冷靜又不失親切的安撫著。「詳細說說董天一的情況，年齡？家庭住址？家裡還有什麼人？剛才他扔的刀子呢？拿過來，我們需要作為證物保存。」

「具體的情況？這個讓閨女給你說吧。」何玉潔媽媽看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何玉潔一眼，又轉向鐵蛋：

「你把刀子給劉警官拿過來。」

……

辦個多小時過去了。

「你們說的情況，我們都記錄在案了，和我們了解的基本一致。如果你們再想起什麼隨時和我聯繫。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劉警官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何玉潔的媽媽。

「有件事呢，還得給你們通告一下，今天一早在蘇祿王陵發生一件兇殺案。初步懷疑和與天一有關係。剛才董天一跳上一輛計程車逃走了。」劉警官看了一眼何玉潔媽媽，繼續說道：

「不過你們放心，他跑不了。我們已經做好了全面的布控工作，很快我們就會把他抓捕歸案的。「不過在這期間你們一定要注意防範！門窗一定要關好。而且尤其是…..」劉警官看了瘦弱的何玉潔一眼，

「尤其是這孩子，單位如果能請假，就盡量不要上班了，在家裡休息兩天就不要出門了。我們認為董天一的主要目標還是針對你的。」

何玉潔看著劉警官，眼神空洞、迷茫。彷彿聽到了，又彷彿什麼也沒聽進去。沒有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暴露出心底里季度的恐懼。

這兩天，何玉潔一家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除了鐵蛋把雙節棍藏在後備箱里正常外出、上班以為，何玉潔何爸爸、媽媽是緊閉門窗，足不出戶。萬不得已出去買菜，也是三人同行，互相壯膽。晚上何玉潔也搬下來住，不敢自己在樓上睡了。晚上一家人相對無言：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每天上午、下午他么都會給劉警官打一次電話：

「劉警官呀！我想問一下董天一的案子怎麼樣了？抓到他了嗎？」

每次得到的都是劉警官非常官方的回答：

「請你們放心！我們正在努力抓捕董天一。請耐心等待。」每次都這樣，讓人不感覺絕望，卻又看不到希望。何玉潔的爸爸首先忍不住了，

「他奈奈迪！這日子怎麼過呀？什麼時候能抓住他呀？「一家人誰也沒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答案。

三天過去了……都說時間過得好快，那是對幸福的人而言。但是對何玉潔一家人來說，這三天，比三年還漫長。度日如年，何玉潔終於理解了這個成語的真正含義。

這天，何玉潔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劉警官。

「快，快，趕緊接。「何玉潔媽媽緊張地催促著。

「喂！你好，劉警官。「

「你好。何玉潔？董天一我們已經抓到了，現在請你來派出所一趟協助調查。我們有些事兒需要你來核實一下。「劉警官還是那非常官方的語氣，但是今天這曾經讓何玉潔非常反感的語氣聽起來卻是那麼悅耳動聽。

「好！好！謝謝劉警官！你們辛苦啦！我現在就去。「何玉潔竟然激動的聲音有點發抖。何玉潔的爸爸、媽媽剛才都把兩隻耳朵在手機上，聽到這個消息，何玉潔媽媽忍不住念了句佛：

「阿彌陀佛！終於抓住他了！「

何玉潔爸爸卻禿嚕了一句髒話，這會兒大家只顧著高興，也沒人和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