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給她難堪

一進辦公室，洛霞就被自己的手下的藝人叫走了。

而賀斯繁則去找公司總監，一個說話三分真七分假的女人。

秘書見到賀斯繁的時候，起身走進辦公室，沒多久出來后，這才請賀斯繁進去。

公司負責總監名叫何明玉，是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

何明玉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擺著一台空氣加濕器，噴洒著霧氣，聽到腳步聲，也沒抬起頭來。

賀斯繁也不在意，看了她一眼，便注意到她桌上好幾本合同，還有一大束花，開得正艷的玫瑰，上面還有幾滴晶瑩的露水，一滴一滴的，很是有趣。

「找我有什麼事？」她目光沉靜的站在辦公桌前，語氣平淡。

何明玉沒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事嗎？」賀斯繁佯裝不解，「那我還有事先走……」

「有事。」何明玉被她這些話弄得有些尷尬，那張畫著濃妝的臉不太高興，幾秒之後，立刻恢復波瀾不驚，「陳菲菲最近惹了不少的麻煩，公司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金錢去替她擺平。」

她伸手拿起桌上幾份文件，看了看，很快將文件轉了個方向，指向賀斯繁。

「公司最近簽了幾個新人，會全力推這幾個人。」何明玉雙手交叉，含笑看著她，「你知道的公司不養閑人，這個陳菲菲如果不改變，很抱歉，我們會提前解約，沒什麼名氣，脾氣還大，真當自己是什麼大明星嗎？」

「我知道該怎麼做，」賀斯繁拿起文件看了看，「菲菲最近有幾個通告在談，她會紅的。」

「我要的不是在談，而是確定的消息，你該知道公司因為你在陳菲菲身上投入了多少，如果沒有成效，我們的付出就是白費的，」何明玉似有所指，「你是有能力的經紀人，在這行很久了，該知道怎麼做。」

賀斯繁聽了何明玉的話，抿了下嘴唇，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沒多久，郵箱收到一份合同模板。

時下最熱門的綜藝節目--《哥哥姐姐向前沖》邀請陳菲菲參加一期節目，如果效果好，可以簽約長期嘉賓。

她看了看參加節目的陣容，排在第一的，竟然是范斯野。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陳菲菲有紅的能力自然最好，如果沒有，那麼我們會考慮還有沒有捧她的價值，所以在最近一個月，我希望你和陳菲菲都能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讓人看了笑話，」何明玉看著賀斯繁，「而且我想……作為曾經的金牌經紀人，應該會有這樣的能力吧。」

她想說的，其實是起死回生的能力。

所有人都清楚，陳菲菲這個藝人火不了，也不可能會火。

何明玉這一槍，無非是想給賀斯繁難堪。

賀斯繁拿著手機，皺著眉，「我的藝人我會讓她大紅大紫。」

「確切來說，她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藝人。」何明玉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賀斯繁，這一行你已經毀了，如果不珍惜，可能這會是你最後一個藝人。」

賀斯繁握著手機，眸色閃爍了幾秒，隨後目光落在文件上，語氣平靜，「要達到什麼成果？」

「你覺得呢？」何明玉問，「作為一名曾經經驗豐富的經紀人，難道不清楚？」

「有問題嗎？」停了幾秒，她問了句。

「我知道了，」賀斯繁拿起文件，「一個月後給你們結果。」

……

陳菲菲因為自己作，原本好幾個通告，最後都夭折了。

最後，還是賀斯繁利用自己的人脈，讓她上了一個不算大的綜藝節目，美妝類型的，都是一些十八線的小藝人，沒什麼名氣，或者都是新人。

主持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很有主持功底，這個綜藝節目已經開了三季，有一定的收視率。

哪怕是這樣的節目，也是賀斯繁花了不少精力才拿下的。

宋菲菲的性格很差，和誰都相處不好。

原本三個女人一台戲，尤其又是好幾個女人，更是這樣。

「都知道我們節目呢是美妝類型的，其實我想，可能有些人不了解，我們要求嘉賓不帶妝上台，然後給觀眾朋友們推薦合適的化妝品和妝容，並親自給自己畫上。」

主持人坐在一張高腳凳上，看著所有的嘉賓，心裡想的是，他們的節目也被稱之為美貌檢測儀器。

就是無論自己吹噓容貌多麼漂亮，上了他們節目就會無處遁形。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有一定名氣的藝人不願意參加這個節目的原因，誰也不喜歡在這樣一個節目上翻車，所以節目組也就只能請到一些名氣不大，又急需曝光的小藝人。

好在節目組有看頭，所以收視率還算可以。

「幾位小姐姐走看過我們的節目嗎？我想我們的節目小有名氣，還是有很多人看過的，好多人都說上我們節目需要莫大的勇氣，當然有這話的道理，」主持人笑道，「其實不瞞你們說，我自己有時候都害怕，看到你們這些天生麗質的小姐姐，我就一陣羨慕，果然，年輕就是好啊！」

陳菲菲聽著經紀人的話，臉色格外難堪，不帶妝。

「菲菲，來參加節目的嘉賓都知道，這是我們節目的風格，你第一次來，可能不是很清楚，不帶妝，就是素顏的意思，而且是純素顏，這樣也能方便我們了解每位藝人的皮膚類型和臉型，然後對照自己的進行選擇，」主持人說完，「看向所有人，各位小姐姐介意嗎？」

「……啊，不介意啊！」

雖然，都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但是沒人敢說介意，畢竟這樣的節目也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

至於全素顏，她們也可以採用心機裸妝，問題不大。

眼看著陳菲菲要發火，台下的賀斯繁看向一旁的負責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菲菲一直是一位很敬業的藝人，最近沒休息好，不太方便素顏，要不然我代替她，讓她給我化妝，這樣也一樣，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話題呢。」

「那麼，斯繁這是想改規則？」

賀斯繁看了眼抬上的陳菲菲，指尖抵著手掌心，半晌開口，「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樣的差異才更有趣，不是嗎？」

「說的也是，況且是不是藝人裸妝，大家也不一定有興趣，偶爾可以換種方式，」到底是為了節目的收視率，導演若有若無思，緊接著又說道，「」斯繁這張臉可比台上那些人好看太多，讓她參與進去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是節目。

靠近他們的觀眾聽到這樣的話，紛紛看向賀斯繁，這位小姐姐確實很漂亮，C道出位也可以啊。

節目負責人想了想，最後同意這樣的做法。

賀斯繁從未參加過這樣的節目，哪怕是當初，也拒絕了露臉，可現在因為陳菲菲，她不得不這樣做。

當年，范斯野參加某一個節目時，賀斯繁就在台下。

節目組的人知道他們關係不錯，提議要不要一起上去，畢竟俊男美女，十分養眼。

他們的朋友，都以為他們最後會在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認識了很多年，青梅竹馬，關係很好，看著他們才會覺得初戀般的美好，所以，最後他們八年沒見，所有人唏噓不已。

沒有人想過，這兩個人不在一起，只會覺得遺憾。

賀斯繁看著台上的陳菲菲，嘴唇動了動，在看到主持人說要卸妝開始，就在導演的指示下走上舞台，隨後站在陳菲菲身邊。

「等會我來卸妝，你給我化妝，哪怕再不高興，也要學會喜怒不表現出來，這是作為一名藝人最基本的要求。」

既然要演，隨時都是戰場。

看到賀斯繁，主持人的臉上明顯閃過一抹異樣。

良久，微微一笑，「好，如果有不方便的小姐姐可以邀請自己的模特。」

陳菲菲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用她卸妝，要卸妝的是誰，她完全沒有意見。

所有人，在大屏幕面前卸妝。

有些藝人不太自在，原本想作假，奈何卸妝水功能太強大，完全不留餘地，於是，紛紛開始羨慕陳菲菲，早知道她們也輕模特上台就好了。

世界上有一種鳥，沒有腳，只能夠一直飛一直飛，累了就在風裡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賀斯繁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陳菲菲不會翻車。

這一次的機會如果失去，陳菲菲想要火起來就會十分困難。

為此，賀斯繁寧願自己上場，被人diss也好，怎麼樣都好，她要守住陳菲菲來之不易的機會。

我們之所以戰鬥，有時候，不是為了改變世界，只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

在還沒有經歷挫折的時候，覺得只要自己願意，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無論要付出怎樣的艱辛，只要最後的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只要自己沒有放棄，一直向前就好。

賀斯繁沒有去看其他人，耳邊是那些低喃絮語，她毫不在意。

只有真正去做一件事，才會發現，夢想之所以稱之為夢想，有著它的高不可攀，不是努力就一定會實現。

實現夢想成真這條路真的太過艱難了，除了努力，還需要其他的許多條件。

她堅持了這麼些年，以為終於可以離他近一點，沒想到，最後一夕跌落，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不過一步之差，真的就再無可能。

哪怕站在舞台上，接受最為嚴格的窺探和指點，她仍舊揚著唇。

她堅持了八年，不是八天，也不是八個月，是八年。

這兩千多個日夜，她不在他身邊，不知道他過得是否幸福，但一定是快樂的，他不斷進步，稱為最閃亮的那顆星星。

而她，做了什麼，遇到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一無所知。

所以，這不就是無緣無分么！

八年的時間，從懵懂無知到現在的成熟穩重，經歷了無數。

真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卻無法忘記一段愛。

她仍然遺憾，八年的時間仍然沒能和他並肩，沒辦法站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