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餞別禮

此時一聲嚎叫再次傳來，似乎有些悲戚，笑塵聞聲望去，月光中，一道人影立於峰頂，仰天長嗷。

噗噗噗……

笑塵回過神來，手中光芒閃爍，整隻野豬已經分好了，夠分了。

但是當肉分好之後，笑塵卻發現這些狼群盡然沒有上前，看著這些肉盡然不動。

「難道還要我喂？」

笑塵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飆，，那頭母狼在此時努力站了起來，走了還有些搖晃，顯然，傷勢並沒有好轉。

在笑塵疑惑之中，他一口叼起一塊肉，轉身緩緩而去。

見此，其他狼也紛紛起身，叼著烤肉離開了。

笑塵雖不懂獸語，也不太相信這狼有什麼智慧或者感情，但是笑塵此時感覺到了一種有些壓抑的氛圍。

「罷了，走吧！」

笑塵準備起身離開了，這地方，帶著實在有些壓抑。

「明日再走吧，難得休息！」

這是小痴的聲音，笑塵見笑痴如此說，也不再堅持，明日就明日吧，既然如此，那就打坐修鍊吧。

嗷……嗷……嗷……

峰頂群狼再次聚首嚎叫，他們是不是再分享剛在的烤肉呢，笑塵不知，此時的笑塵，開始整理這幾天的收穫，這種收穫不是物資，是精神還有實力上的收穫，或者是感悟所得。

今夜，狼嚎不止！

那個峰頂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除了笑痴，在無人知道。

笑塵不會知道，因為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因為他正在全心感悟自己的所得。

對於地德境的力量，他還不是完全了解，因此他在進一步煉化這些力量，進一步讓這些力量變得更加凝練，進一步加深對這些力量的控制。

玄氣在體內經脈之中流淌，沒運行一個周天，速度就會增加一份，速度增加一份，吸收天地玄氣的速度就會增加一份，他的實力也呼因為煉化天地玄氣入體而增加。

儘管這種速度很慢，但是日積月累，便造就出未來的自己，或強或弱，都是因為平時的一點一滴。

笑痴似乎也在今夜顯得特別安靜，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是，他從破殼出生，尚不足一月，對於這個世界，他卻感覺生來熟悉，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他不用可以去做。

星河璀璨，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凝視著夜空，會更顯靜謐。

夜風吹拂，翩翩飛花輕盈起舞，偶爾的鳥鳴狼嚎，讓蒼山多了幾分淡淡的生機，卻也在這些聲音回蕩中，顯得格外幽靜。

月華如水，今夜，有太多人凝望著天上的月光，遙望閃爍星河。

嗷……

峰頂群狼依然不停的對月嚎叫，像是在舉行著什麼儀式一般，將狼孩圍在中央。

母狼依然步履蹣跚，從洞內叼著一個小小的拇指大小的，月牙一般的石器，放在狼孩的身前，便盤坐在那裡，凝視著天空。

嗷……

朗行仰天對月長嚎，雙目之中，竟有淚花泛濫。

有些情感，我們或許讀不懂，或許看不到，或許聽不見，或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但是時間萬物，有豈只有人這個種族有情有淚？

縱使這些未開化的狼群，或許也正在用他們獨有的方式，訴說著自己的情感。

母狼原本冰冷的眼中，也有溫潤，也有淚水。

滴答……

這眼淚也會流淌，也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只是我們不懂罷了。

狼孩靠著母狼抽噎不止，他們淚水不知不覺已經交融，或許，這種情感，早已經融入血脈，跨越種族。

交融的熱淚滴落在那灣灣的月牙石器之上，消失在石器表面。

石器發出淡淡的微光。

此時，天空之中的月亮之上，射出一道月華，這道管要比其他的亮了太多，反噬注視著天空的人都發現，這道月光，照向了大地。

嗷……

群狼齊聲長嚎，這聲音遠遠傳來出去。

「月華天降？」

「何等至寶現世？」

「那個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月光，落在了那裡？」

……

月牙石器緩緩漂浮，天空降下的月谷打入這石器之中。

母狼見狀，高昂著頭，凝視著天空之中的月亮，眼中的幽光閃爍不定。

整個森林的猛獸都安靜的看著這道月光，充滿著敬畏。

石器發涼，表面覆蓋在表面的石頭化為飛灰，一顆月牙般的玉質狼煙，顯現而出，一種氣息如微風般傳開。

群狼沐浴在這種光芒之中。

母狼的腦海，在這一瞬間，像是有一道遙遠的記憶閃過。

嗡……

當光芒大盛之際，這狼牙微微一震，飛入狼孩的體內，狼孩身軀一顫，緩緩睡去，胸口一個狼牙的印記隨之出現。

嗷……

群狼像是在恍惚，像是在慶祝，而母狼此時，眼中，似乎多了一些睿智，一絲沉重。

嗷……

一切恢復如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笑痴看著月光，雙目之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逝，卻隱藏了起來。

對這一切，笑塵並不知道，他現在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星河隱退，月光消散，旭日升空。

晨曦照亮森林，萬物復甦。

笑塵吐出一口濁氣，輕呵一身，長身而起。

「哈哈哈……暢快！」

經過昨夜的梳理他的修為得以穩固，不過他知道，還不夠，若是有一個十天半月，那更好，不過現在，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出發！」

笑塵大笑之中準備出發，可一看，我去，乖乖，這又是什麼情況。

當下大吼道；

「喂，想干架啊？一邊去，沒時間陪你們玩。」

群狼將笑塵包圍了，笑塵鬱悶之極，所以大聲怒斥。

而此時母狼再次出現了，躲著笑塵嗷嗷救了好幾聲，笑塵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心想；

「難道還要吃肉？」

當下大聲說道；

「要吃肉自己動嘴，我還有事，走了！」

見到笑塵要走，群狼立刻圍了上來，將他圍得團團轉，齊聲長嗷；

「幹什麼幹什麼，要造反啊？」

嗷……

狼的聲音停在笑塵耳里，只有一個意思，準確的說就是單純是個聲音，根本聽不什麼東西，當下臉一黑說道；

「說話啊？要不然讓路，不然我動手了。」

說話？我們一直在說啊？愚蠢的東西，難道你聽不懂我們說什麼嗎？你個蠢貨，我們都廢半天口舌了，你一句偶讀沒聽懂？

它們的心裡好想罵笑塵這這個二貨，笑塵見狀，撓著撓頭，忽然精光一閃，想到了某些故事情節；

「你們是不是要告訴我哪裡有寶藏？快快，前面帶路！」、

群狼一臉懵逼的看著這自說自話的傢伙，想直接撕了他，這語言不通，根本無法溝通啊。

看著他們的反應，笑塵知道沒有寶藏了，所以大聲罵道；

「沒有寶藏攔著我幹什麼，我忙得很，感覺讓開，你們耽擱我這麼久，幾十億的入賬都沒有了！」

我去，聽不下去了，笑痴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們有事求你！」

笑塵聞言，顯示一愣，後面指著笑痴的鼻子大罵道；

「混蛋，能翻譯怎麼不早點出聲，翻譯，告訴他們，不答應！」

笑痴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會，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群狼頓時焦急起來了。

一個個對著笑塵不停的嚎叫，笑塵一愣，機械的看著笑痴說道；

「一百零八式不想要了，翻譯啊……」

笑痴一聽，精神一震；

「他們說，不答應就死磕到底！」

「哎呀我這暴脾氣，還威脅我？要干架是吧，來啊！」

說著擼起袖子就準備干架，此時笑塵傳來一個聲音，差點讓笑塵暴走；

「那是粗魯的行為，作為文明狼，動口不都手，因為我們有素質！」

呃？

我粗魯？你們還文明狼？還有素質？

我勒個去，這意思合著我的修養還沒有你們一群狼的好？

忍不了，這口氣無論怎麼都忍不了了。

「誰，誰說的，出來，單挑！」

笑塵氣勢洶洶，完全不顧形象，但是這個時候群狼並沒有其他什麼動靜，只是都投來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這眼神讓笑塵心痛，難過。

無奈，只能跟一幫狼妥協了。

「說吧，什麼事？」

笑塵無語了，要是再讓一幫禽獸嘲笑自己沒有素質，他就實在受不了。

「帶他走！」

這個時候，笑塵才看到不遠處那個似乎很黯然的狼孩，笑塵一看這狼孩，感覺他不願離開所以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要走不？」

狼孩沒反應，笑塵心中一喜立刻說道；

「看到了吧，他說不願意！好了好，回去吧，我要趕路了！」

說完準備離開了，而此時，那頭母狼歪歪斜斜走了上前來，輕輕傲叫了幾聲，趴在了笑塵的面前。

「嗷……」

狼孩見到這一幕，大叫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感覺有些焦急。

笑塵凝視著這母狼，看著他的眼神，某一瞬間，放佛就像看到了另一雙眼睛一樣，沉默良久之後，深呼一口氣，笑塵平靜的開口說道；

「我答應你！」

不用翻譯，笑塵或多或少能夠了解一些，聽到這話，群狼興奮的嚎叫起來。

特別是那母狼，似乎有些激動一般。

笑塵來到那個狼孩的面前，輕聲說道；

「跟我走吧！」

嗷嗷……

他對笑塵露出一臉的兇相，而此時，母狼也是對他傲叫兩聲，狼孩見狀，低下了頭。

笑塵取出一件大衣，這是他新買的，有了之前的經驗，現在多備了幾件。

他給狼孩穿上，但是狼孩很抗拒，只有母狼發話，他才安分一點。

穿好衣服，笑塵轉身看著這些狼，再次感嘆；

「這一次，虧大了！」

也算是有交情了是不是，他們的傷還那麼重，不破費都不行又拿出幾顆丹藥給那些傷的狼服下了。

「我走了，千萬別跟來，我投降了。」

「走吧！」

他召喚狼孩，但是狼孩毫無反應，笑塵也無奈，不可能強制帶走吧，要是強制帶走，以後怎麼辦？所以他只有先走慢一點，看看他能不能跟上了。

嗷……嗷

他在抗議，但是此時，其他狼群見到笑塵已經開始走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畢竟狼孩，每隻狼都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咆哮。

他們在驅趕狼孩，驅趕狼孩跟上笑塵的腳步。

笑塵見狀，很有感概。

「世間萬物，是不是都是這般呢？」

這種感覺情感的羈絆，是不是都有呢？

他放慢腳步，等待這個狼孩，因為他覺得，這樣做，自己心裡會好過一點。

嚎嚎……

狼群聲音低沉，就像是在面對獵物一般，逼得狼孩一步一步遠離。

「嗷嗷……」

狼孩像是個委屈的孩子，眼中淚水翻滾，傲天的哭聲，就是只有狼一般的嚎叫，他已經忘記作為人的一些特徵了，當然了，出生以來，他就以為自己是一匹狼，沒什麼不同。

笑塵感覺得到他在哭泣，他不想走，但是這裡真不是他的歸屬。

這片森林，充斥著一直不停歇的狼嚎，母狼沒有在跟上，而是站在草叢之中，凝視著這哭泣的孩子離開，她目送他，儘管不舍，但是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嗷嗚……

狼孩一步一回頭，看著漸漸看不清的母親，嗅著漸漸感覺不到的氣味，他更加傷心，嚎啕不止。

笑塵心中五味雜陳，每個母親，或許都是這般，愛著自己的孩子，而每個孩子或許也都是這麼般，眷戀自己的母親。

狼群消失了，聲音也不見了，狼孩站在原地，不停的呼喚，但是這次，沒有了回應。

嗷嗚……

嗷嗚……

只有他的聲音逐漸沙啞，而遠處的叢林中，一雙雙眼睛，凝視著他，陷入沉默。

嘶啦……

狼孩撕掉身上的衣服，再次回到曾經的狀態，一躍而起，像一隻狼一樣爬在巨石之上，高高揚起頭顱；

「嗷嗚……」

這一聲，遠遠傳了出去，這一聲，或是道別，或是其他，笑塵不知，而在這聲音落下之時，遠處的森林終於有了回應。

嗷嗚……嗷嗚……

狼嚎再起，笑塵感應到了十幾道狼的氣息飛奔而至，他們不停的嚎叫。

「你可以快一點了！」

笑痴的語氣好像很認真，笑塵聞言微微一嘆，長吐一口氣，飛身而起，當然，他在控制自己的速度。

十幾巨浪在叢林之中飛奔，其實如虹。他們經過狼孩的時候，並沒有停下，而是一往無前。

浪花大叫一聲，一躍而起，飛奔而去。

或奔於地上，或躍於樹榦，或借力枯藤，或翻越灌木堅石，或踏過溪水，或飛身斷崖，他奮力向著笑塵追來。

群狼飛奔的氣勢，猶如萬滿奔騰，整個森林，都在震動，沒有其他生物敢靠近，就連那大蛇，此刻都悄然捲縮在自己窩裡。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送別，這種分別，一生遇見一次，就會讓你終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