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石敢當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的說道:「說起來都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和天龍派的大長老應藍夜帝國的邀請,前往無定山紅河谷阻擊連山帝國的入侵。」
「你們知道,天龍派那也是藍夜帝國數得著的宗門,在帝國中南部都是巨無霸的勢力。宗主和幾個長老是換血境的修為,宗主更是換血境後期的大高手。其他一些堂主也都是鍛骨境後期到圓滿的修為。作為藍夜帝國境內的一流勢力,有義務維護帝國的安全,這樣才能保證藍夜帝國輸送源源不斷的修鍊資源和天才弟子。」
「當時天龍門接到帝國的邀請后,宗主決定讓大長老帶老夫去,那時老夫是天龍派真傳大弟子,天資一點都不弱於八大派的妖孽。」說到這裡,石敢當臉上現出一些得色。
「那一年老夫剛剛二十齣頭,已經是通脈初期修為,大長老帶老夫去也有歷練老夫之意。」
聽到這裡,石定邊和定遠侯都是乍舌不已,自己到今天已經四十多歲了,也不過是通脈境圓滿修為,已經在戰場上鮮有敵手了。老爺子當初不過二十齣頭的年齡卻已經是通脈境的修為,殊為了得。
石敢當繼續道:「當時老夫隨大長老一路向西,路上倒也順利,一個月後,我們來到了無定山東麓的黑風嶺,再有十天的路程大概就到紅河谷了。」
「這天傍晚,大長老和老夫停下來歇息,猛然間就看到西天邊衝過來一顆很亮的星星直衝入我們前方的山嶺里。起初老夫和大長老以為是流星劃過,也沒有太在意。」
「不料很快又有一顆星星沖入山嶺,緊接著就聽見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前方山嶺里爆出了漫天的煙塵。就在我們驚疑不定的時候,一股威壓突然覆蓋而來,老夫當時就被壓得趴在地上,連氣都喘不上來。」
「老夫以為是自己修為低才這樣,使勁轉頭看旁邊的大長老,只見大長老面色猙獰,也是被壓得動彈不得。豆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滴落,嘴角還沁出一絲血跡。」
「老夫扭頭看了大長老這一下,就耗光了全身的真氣,當時就噴出了一口鮮血。」說到這兒,石敢當面帶恐懼之色,使勁喘了幾口粗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此時,大家都被石敢當的講述震住了,屋子裡一片寂靜。
「更可怕的還在後頭!」石敢當接著道:「當時山裡的巨響一陣緊似一陣,連大地都在顫抖。煙塵滾滾而來,大小山石從天而降,狂風大作。老夫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地面,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此時威壓也越來越強,老夫最終堅持不過,又吐了一口血后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夫才醒過來,發現渾身都動不了,竟然受了很重的內傷。一夜之後,老夫才感覺稍微好了一些,勉強坐起身子。當時我就看見大長老坐在不遠處正在運功,胸前血跡斑斑,面如金紙。看來也傷的不輕。」
「伯父,世間還有這樣奇怪的事?僅靠威壓就讓一個換血境高手身受重傷!」定遠侯一臉的不相信。
「哼,你以為老夫騙你們不成?不過說實話,如果老夫沒有親身經歷過,恐怕也不相信世上還有這等事。」
石敢當嘆了口氣繼續道:「也正因為那次老夫傷了本源,以後的修鍊就慢了下來,還落下了隱疾,修為達到鍛骨境后就遲遲不能突破。」說著一絲蕭索之色浮現在石敢當臉上。
「爹,那後來呢?」石定邊忍不住問道。
「離開宗門的時候,大長老和老夫都帶了一些治傷的葯,服藥后,整整過了七天,大長老的傷勢才大好,老夫也勉強能夠走路。
大長老決定帶我去看看山嶺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越往前走越心驚不已,只見到處是崩塌的山石和倒伏的大樹,越往山嶺深處,崩塌越嚴重。」
「當時我們都在慶幸:還好我們離山裡足夠遠,否則只是這些崩塌的山石就把我們活活砸死了。走了大概一百多里后,就見前面原本矗立的黑風嶺主峰不見了,卻出現了一個方圓幾十里的深坑,坑底不斷湧出泉水,已經形成了一個大湖。」
「我說怎麼好奇怪,明明是一個大湖卻叫黑風嶺,原來是那次事件造成的。」石定邊插話道。
「說的是,大概也只有老夫和大長老才知道黑風嶺的大湖是怎麼來的吧,別人都以為那是地震之後形成的呢。」
「難道不是地震形成的?」定遠侯鳳伯仁忍不住插話道。他實在想不出除了自然的力量還有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當然不是地震造成的,那是人打出來的!」石敢當沉聲說道。
「人打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定遠侯和石定邊同時跳了起來。
「是人打出來的!」石敢當肯定道「當時老夫和大長老也以為是天地之威才造成那樣的威勢,但不久后,老夫就發現自己錯了,也是這種錯害得大長老丟了性命,當然我也得到了這塊玉佩。」石敢當摩挲著玉佩,一臉痛悔之色,久久不能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石敢當才繼續道:「當時老夫和大長老傷都還沒有好,又走了一百多里路,老夫覺得很疲乏。大長老就決定在湖邊再休整幾日,等老夫傷好了再離開。」
「那晚的月色很美,老夫只記得月亮很大很亮。睡到半夜,老夫突然又感到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威壓,不過已經弱了很多。老夫勉強還能動一動,就見湖對岸衝出來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上了半空。」
「緊接著一聲斷喝傳來:『賊子,快還我寶物』。緊接著看見後面的身影朝前猛擊一掌,前面的身影在半空中晃了晃,好懸從半空中栽了下來。」
「前面的身影努力穩住身形后,邊逃邊向後揮了一下手,一束白光極速向後衝去,後面追的身影似乎很忌憚那束白光,不得不停下身形,極速揮出數掌,將那束白光打散。大部分光束衝過了湖岸,幾縷白光四散飛走,也有幾縷白光衝過了那身影,那身影在空中晃了晃就一頭扎進了湖中。」
「衝過湖岸的白光直接射中對岸的山崖,巨大的山崖立即崩塌。大量山石滾落到湖裡。此時前面的身影也沒有敢停留,搖搖晃晃的飛進了暗夜之中。」
「直到這時,威壓才消失。老夫趕緊爬起身,去找大長老。就見大長老直挺挺躺在不遠處的地上沒有動靜。老夫掙扎著爬倒大長老身邊,卻發現大長老已經身首異處,眼睛里還是濃濃的震驚。」
「當時老夫嚇壞了,想來是散射的一縷白光射中了大長老。要知道大長老可是搬血境的大高手,就是站在那裡,通脈境的武士用尋常的兵器斬在他身上都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如今僅僅是一縷白光卻讓大長老身首異處。這得是多麼厲害的東西才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講到這裡,屋子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石敢當的嘴角也因恐懼抽了幾下:「當晚老夫就在湖邊挖了一個坑,掩埋了大長老,決定守墳到天亮,就趕緊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早晨太陽出來后老夫收拾了行囊準備出發,看見湖裡飄著一個人,心想這應該就是昨晚掉到湖裡的那個身影。老夫也不能見死不救,就下湖把那人撈了上來。」
「伯父,那是個什麼樣的人?莫非是神仙不成?」定遠侯對能飛的人充滿好奇。
「那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青衫,劍眉星目,氣度不凡。只是胸口有幾個直透後背的指頭大小的血洞,可能是血已經流盡了吧,,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老夫試了試那人的鼻端,還有熱氣,於是把本門的療傷聖葯玉蟾血參丸給他餵了一丸,又灌了些水。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人醒了過來。」
石敢當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當時那人就詢問老夫是誰,老夫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聽到大長老的死因后,那人也露出了愧疚之色,弱聲對我說『要不是那賊子暗算本座,縱然他持有清風劍這樣的至寶,也斷斷傷不了本座。本座也有把握擋下那清風劍的劍氣,不至於害了你家大長老的性命。』說到這裡他又咳了幾口血。」
清風劍是什麼東西?怎麼有這麼大的威力?看到眾人的神情,石敢當微微一笑,「你們大概好奇清風劍是什麼了吧,其實當時老夫也很好奇,但看到那人咳血,也沒有敢問。緩了一會,那人問老夫,『是你這娃娃把本座從水裡撈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你倒是一個心地不錯的人,本座已經油盡燈枯。罷了,既然有緣,這個東西就送給你吧!』說完就從懷裡摸出了這塊玉佩遞給老夫。」
「當時老夫還想推辭,那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東西只贈與有緣人,你既然碰到了本座就是有緣人。只是不知你拿著這個東西到底是福是禍。如今本座已經沒有時間給你解開玉佩中的秘密了,你只能靠機緣了。記住,你一日不解開其中的秘密就不能暴露這塊玉佩的消息,否則必有滅族之禍。』說完就再沒有了聲息。」
聽到這兒,石定邊猛然感到一陣寒意,「爹,既然那位前輩說不可公開玉佩的消息,如今您老拿出玉佩,會不會招來禍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