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願為陛下效勞
菩提帶著晏城回到崇恩寺,已經睡下的青冬被驚醒,她詫異的看著菩提扶著昏迷的晏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小梵,你這幾天去哪了,晏侍衛他怎麼了」。
艱難的將晏城放在床上,菩提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青冬:「有治內傷的葯嗎?」。
「內傷?沒有呀,晏侍衛受傷了,我馬上去叫御醫」,青冬說著就要往外跑,也不顧自己身上還穿著褻衣。
菩提趕忙拉住她,問道:「等等,這幾天除了你,還有人知道我不在嗎」。
「沒有」,青冬也是一臉疑惑不解:「芳露姑姑吩咐我們一直待在房間里,也沒人問起過,小梵,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別問了」,菩提道:「晏城呢,太皇太后那邊誰在保護」。
「晏侍衛?」青冬看向床上的晏城:「什麼意思,我今天還見他巡邏了」,青冬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通是什麼。
「一直在」,菩提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慧覺,她扶起晏城向外走,對青冬道:「你先休息吧,我馬上回來」。
青冬叫道:「小梵,你去哪」。
菩提也不理她,避開巡邏的侍衛,走到晏城房外。
她敲敲門,屋裡有人問:「誰」。
菩提道:「是我,陛下身邊的宮女」。
房門被打開,屋裡的人儼然就是另一個晏城,他看見屋外的菩提和晏城也是一愣。
不等他說話,菩提就將晏城交給他:「他受了內傷,軍糧被大火燒了有三分之一,衛城府尹被人殺了,黑衣人有三男兩女,至少有三方勢力參與此事」。
她從晏城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交給慧覺:「儘快將軍糧運往邊關,多派些人手,路上小心」。
慧覺沉默了一瞬,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道:「我明白了」。
秋日的陽光暖融融的,讓人通體舒暢,菩提伸了個懶腰,在寺院里散步。
剛走了幾步,就看見晏城和慧覺在一棵大樹下說著什麼,正準備悄悄離開,晏城也看見了她,叫道:「小梵姑娘」。
菩提只好走過去,問道:「晏侍衛的傷怎麼樣了」。
「好多了」,晏城拱手道:「多謝姑娘相救」。
菩提連擺手道:「不用這麼客氣,也不算是我救了你,我可不敢居功」。
「那...」,晏城遲疑了下,問道:「那位紅衣姑娘...」。
「我不認識」,菩提搖搖頭。
晏城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客氣的對她說:「此次事情的經過我會如實向陛下稟告,姑娘...恩,早作打算」。
菩提一愣,隨即明白了晏城的意思,一個普通的宮女身懷武功,還擅自跟蹤晏城下山,如果夏侯隳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她。
晏城這是看在她也算是幫了他的份上,沒有直接捉拿她,還好意提醒,菩提瞭然的笑笑:「多謝」。
「還有那場莫名其妙的大雨……」。
「依我看,或許是上蒼開眼了吧」,不等他說完,菩提直接道。
慧覺一直不說話,審視的目光卻不停的在菩提身上打轉。
菩提皺眉看向他:「你老盯著我幹嘛」。
「不幹嘛」,慧覺有些輕佻的摸著下巴,笑道:「就是覺得你不簡單」。
菩提看著他光禿禿的腦袋,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不自覺的撩了撩鬢邊的頭髮,眼神不知飄忽到了什麼地方。
慧覺好笑的看著她這個樣子,輕搖搖頭,向著菩提過來時的方向離開。
在崇恩寺待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太皇太後下令啟程回宮。
青冬在宮門口依依不捨的和菩提分開,關於失蹤幾天的事,菩提什麼也沒提過,青冬看她不想說,也聰明的不過問。
回到翊坤宮的住處,凝香正獨自坐在桌邊定定的看著什麼,看到菩提進門,慌忙將東西收了起來。
「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眼角還有沒來得及擦掉的淚痕。
「你怎麼了?」,菩提小心翼翼的問道,看凝香神色哀傷,一定是心裡有什麼傷心事。
凝香用袖子拭去淚水:「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有些傷感」。
菩提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愣愣的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放下包袱打算休息一下,周全走進房中:「小梵,陛下要見你,凝香,你也一起來吧」。
菩提跪在地上,夏侯隳坐在桌案后,他直勾勾的盯著菩提,菩提則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面,整個宮殿靜悄悄的,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菩提的腰也越彎越低。
良久,夏侯隳終於開口:「小梵」。
「是,奴婢在」,菩提乖巧的回道,順便又跪直了一些,讓自己的腰不那麼難受。
夏侯隳自桌案後走出,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若是朕發現身邊有內奸,一般都會不動聲色的引出他背後之人,如有需要,加以利用,將對方的棋子掌控在自己的視線內,好過未知的人被安插在身邊」。
他停在菩提面前,菩提卻依然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夏侯隳不悅的皺起眉頭,繼續道:「可你的行為實在是怪異,讓朕怎麼都想不通,所以朕認為還是儘快處理比較好,你說呢?」。
菩提盯著眼前明黃的錦靴,抬起頭,神色鄭重的看向夏侯隳:「皇上,我的全名叫做葉梵」。
夏侯隳滿意的點點頭:「繼續」。
「我是葉丞相的私生女,他派我來您身邊伺候,為他打探消息,但是我一點也不想幫他,在陛下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我不希望因為朝堂上的權位之爭而連累到無辜的百姓,所以才會想幫助晏侍衛去尋找軍糧」。
夏侯隳沉思了片刻,問道:「若是讓你為朕辦事呢」。
「陛下」,菩提正色道:「小梵不為任何人辦事,只是希望天下太平,為百姓謀福」。
「是嗎」,夏侯隳嘴角掛著淺笑,深邃的眼中卻是一片寒冰:「朕的心愿與你一樣,也是為百姓謀福呢」。
菩提想了想,夏侯隳是皇上,只要他的皇位坐穩了百姓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生活,不用經歷戰亂離苦,於是當即表態:「奴婢願為陛下效勞」。
夏侯隳卻又板了臉:「你是葉庚年的女兒,讓朕怎麼相信你」,這正是讓夏侯隳疑慮的事,因為軍糧的事,讓他拿不準菩提的想法,卻又感覺她不像是在說假話,所以才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殺了她。
如果她今天不是這麼直接的道明身份,馬上就會死在守在門外的晏城和凝香手中,可是現在,他不想就這麼殺了她。
菩提此時卻挺直了腰板,篤定道:「我不是他的女兒,我會用實際證明給你看的」。
夏侯隳看著她堅定倔強的神色,突然便釋然了,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自信可以將她掌控在自己的手掌心。
他深深地看著菩提,緩而重的吐出一個字:「好」。
賭一把又如何,不管她是真是假,結果都只會是自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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