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沒良心的丫頭
裴峻是真的著急,一路上基本沒有停歇過,即便這樣他們到固陽城的時候天也已經黑透了。
裴峻找了間客棧住下,菩提從馬上落地之後連腿都邁不開了,屁股也顛的快散架了,倒是裴峻,腳步輕快,一點事都沒有。
菩提跟在他身後抱怨道:「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可是你能不能顧惜著我一些,別沒等找到妙空,你先將我給折騰沒了」。
裴峻看她走路姿勢彆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不起啊,我只是太著急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會注意的」。
兩人將馬牽到客棧的馬廄里,剛停下腳步,那馬便「撲通」倒在了地上,翻著白眼口吐白沫,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裴峻一愣,有些煩躁的將韁繩扔在地上:「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買馬,明天早上怕來不及」。
菩提蹲在地上輕撫著馬脖子看著他離開,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里,她從懷裡摸出那株瑩綠的樹枝,將落下的水珠喂進馬嘴裡。
馬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不一會就恢復了正常,翻身起來抖了幾下脖子上的毛,自己找了馬槽吃草去了。
菩提上前摸了摸它,自言自語道:「明日你便留在這裡吧,不用再辛苦了」。
她回到房間,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滴進幾滴露珠,飲下之後身體瞬間輕快了不少。
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手臂上的傷口沒有一點癒合的意思,只是沒有再流血,皮肉翻卷著,看起來有些嚇人,這還不算什麼,胸口上的傷口才是真的嚇人,深可見心臟,好大的一個窟窿,就那麼裸露著,還有肩頭上為容諾擋下的傷口,也還是原本的樣子。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一具死人的身體,不過靠著她靈體的仙氣看起來像個活人,傷口卻是無法癒合的。
這些倒也不要緊,主要是之前天雷留下的傷口,使她靈體受損,若是傷的重了,就無法再支撐這具身體,也不能在人間停留了。
裴峻回來后敲了門告訴她,又問了那匹馬的事,菩提含糊了過去,他也沒有再多問,便離開了。
第二天菩提還沒醒呢,裴峻就敲著房門把她叫了起來,兩人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早餐,裴峻去牽馬,菩提在路邊等著他。
不一會裴峻就火急火燎的獨自跑了回來:「不好了,馬不見了,兩匹都不見了」。
菩提皺眉:「怎麼回事,問過客棧的人了嗎」。
「問過了,他們也不知道,而且不止是我們,整個客棧的馬都不見了」,裴峻陰冷著臉,看起來很是嚴肅。
「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他們追來了?」,菩提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知道,我去別處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菩提蹲在地上沒等多長時間,裴峻就回來了,這次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整個固陽城都見不到一匹馬了,是有人存心阻攔我們,而且此人勢力不小」。
「那怎麼辦」,菩提問道。
裴峻皺著眉頭不安道:「這不是重點,還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我怕他捷足先登,早我們一步找到妙空,那我們可就麻煩了」。
「那你猜會是誰,這麼大費周章,應該不是之前跟蹤我們的人吧,他們應該沒這麼閑」,之前裴峻說過有五撥人在跟蹤他們,除了他們自己的人,他猜測剩下的有夏侯隳的人,葉丞相的人,可能還有淮陽王的人,還有一撥不知道是誰派來的。
夏侯隳現下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他的手伸不到五大世家內部,葉丞相和淮陽王都想殺她,他們都沒必要做這種事,難道是剩下的那批人?那他們阻攔他們又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裴峻疑惑道:「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會做這種事,而且真的只是為了阻攔我們嗎?」。
兩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們之前住的客棧內傳出熟悉的聲音:「若是我不出現,看來你們這輩子都猜不到了」。
菩提聞言回頭看去,一個白衣公子拿著把摺扇翩翩而來,他嘴角明明掛著笑,卻讓菩提覺得不寒而慄,她不爭氣的吞了口口水,苦笑道:「白公子,原來是你呀」。
白昱笑道:「是我呀,你們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們了,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這並非我的本意,是謝家家主,這是他提出的條件」,菩提澄清道,只是謝家家主明明說會攔住白昱,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了。
白昱也不在意,冷笑道:「我早就猜到了,所以你剛進謝府我就已經離開京城了,我要做的事,誰能攔得住」。
裴峻早已不耐煩聽他們一句接一句,快步走到白昱身邊抱拳道:「白公子,此事確是我們的錯,我在此向你道歉,還請高抬貴手,別再難為我們了」。
菩提也附和道:「是啊,都是我們的錯,你就原諒我們吧」。
「哼」,白昱冷聲道:「先說出妙空的下落,否則你們別想離開固陽城」。
裴峻還在垂首猶豫,菩提就毫不猶豫道:「澤州郡老君山,是謝家家主所說」。
白昱挑眉,有趣的看向菩提:「你還真是……總讓人出乎意料,沒良心的丫頭」。
他向身後的隨從吩咐道:「沽澤,牽馬來」。
那人領命而去,很快就牽來了三匹馬,裴峻上馬後向菩提伸出手,菩提手還沒觸到他,腰間突然一緊,回過神時已經被白昱提在了身前。
「你和我騎一匹馬,我得看著你」,白昱在她耳邊低聲道。
裴峻也不說什麼,率先駕馬而去:「趕緊走吧,又浪費了一早上的時間,最快也要兩天後才能到澤州郡」。
「他還真是著急」,白昱在她身後道:「我突然開始好奇你們找妙空的目的了,難道和我們五大世家有關?」。
「白公子多慮了,我們找他和五大世家無關,只是為了一些私事」,菩提解釋道。
「嗯」,白昱不在意道:「我好奇的事,總會知道答案的」。
菩提不語,此事關乎皇室辛密,五大世家族規嚴苛,若是白昱知道了他們的目的,怕是要避之不及了吧。
他們在裴峻一刻不停的催促中顛簸了兩日,半天換一匹馬,終於在第三天來到了老君山的山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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