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當然沒有

「我沒想到書竹會跑來這兒鬧，更沒想到鶴軒元會在這時候回來，使事情弄得更混亂，對不起，害你也受委屈了。」輕輕拍撫懷中的她，顏澤道歉。

她再搖搖頭，今天眾人的談話她都聽不太懂，所以根本沒有受委屈的感覺，但她卻有別的困惑有待釐清。

「澤哥哥……」頓了頓，她還是問了。「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那位千金小姐，她說我是什麼……」那迷惑的表情是那麼樣的惹人愛憐，顏澤的心險險要化為一攤春水。

「有些事，我怕你一時聽不明白，所以先前沒同你說清楚。因為有個大壞人不喜歡你，一直想找機會除掉你，所以我才會帶你躲到這客棧來住，為的就是想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顏澤很快就想好了說詞，也順便回掉一些正先前沒提過、可剛剛跟書竹爭執時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話。

「可是她說……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她在意的是這個，其他的事，因為有他在，她一點也不想管、不想理會。

迎向她滿是信任的注視，顏澤真為過去的荒唐感到汗顏。

「對不起。」他脫口而出，為他過去的行為道歉。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文慕凝偏頭看他。

沒有一絲的猜忌、懷疑、嫉妒、不安，她帶著俊帥的困惑表情看著他，帶著純然的信任，這樣的她，誰能夠不對她又愛又憐呢？

跟她此時全然的信賴一比，相較之下，顏澤更是對於過去的荒唐感到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顏澤緊緊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馨香，一聲又一聲的道歉。

「澤哥哥？」

「如果我能早幾年就遇見你，那不知有多好？「他感嘆，多希望自己也能如她一般的純真無瑕，沒有任何過去的包袱。

「可是我們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文慕凝記得他這樣說過。

顏澤愛憐的摸摸她的頰，說道：「那是在認識你之前，更早之前的事了。」「澤哥哥，那麼那位小姐呢？她好像也認識你很久了，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騙我說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的。」文慕凝相信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過她是他的妻子，那麼，誰再有其他的說法，她一律都認為是騙人的。

「凝兒，我不願意騙你。」除了關於她失去的記憶之外，顏澤不願對她有絲毫的隱瞞，所以這時也只能沉重的承認。「書竹她說的是真的，我跟她，確實有婚約，目前她的確是我的未婚妻。」

他懷中的嬌軀突地一僵，文慕凝的臉色發白，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話。

「她……未婚妻？那……那我呢？」腦中一片混亂，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完全無法組織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別急，聽我說完好嗎？」顏澤當然知曉她所受到的衝擊，他只能十分抱歉的看著她，實在不知現在該如何表達他的歉意。

因為他眼中的憂傷，文慕凝慢慢平靜了下來，嫩白的小手撫過他的眉、他的眼，然後輕輕貼住他的頰，好一會兒后，雙手交握在他的頸項后。

她環抱著他，嬌顏枕著他的心窩，此刻她的無言，就是要等他再往下說。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人的感情只能分成一份，只給一個人……「顏澤的聲音幽幽地響起，訴說起他的心情，此時不由得苦笑。」現在回想，我也不明白，那時怎麼會這樣想？

原本還不確定，這下子，文慕凝更肯定心中有著一份酸意，她不解為什麼，只覺得打心底不舒服了起來。

「我不喜歡這樣。」她悶悶的說著，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顏澤有種自食惡果的感覺，可也不能說是後悔，他輕擁著她，只能苦笑。「我知道你不喜歡，換了誰也不會喜歡……尤其以前的我從不主動澄清什麼，每個人都誤會我在後宮所做的事，個個都以為我行為放浪、用情不專，其實我在後宮真的沒做過什麼，一件逾禮的事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澄清？」她問，聲音還是悶悶的。

「一開始是因為覺得清者自清，沒什麼好說的，直到後來傳聞已經自動把我定了型，我也就更懶得多做解釋。」顏澤解釋。

「那為何……為何會有婚約？」她計較的還是這個，深怕他會因此而變成別人的，她不要那樣，她不要！

「那婚約，就是因為我的從不表態而來的。」顏澤低嘆。「除了後宮的嬪妃外，沒有人肯相信我的清白，一些對我有好感的千金閨女更經常向我示好，而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宮中貴人們聽及宮裡貴妃們對我的好評后，也有不少的人傾心於我，表示想嫁予我為妻。為免麻煩、多生困擾，後來我索性同書竹定下婚約，用這婚約的名義來回絕那些示好。

」當時以為是個絕妙的好辦法，而直到前一陣子，它也確實持續發揮著功效，成功拒絕掉那些太過熱切的示好，或是一些更激進的登門求親者。「顏澤說著，這些全是沒向人說過的心情。「以前，覺得沒什麼差別，也真的認為乾脆順其自然娶回書竹好了，但那都只是在遇上你之前的想法……」「遇上我？」因為聽的認真，所以文慕凝被弄混了。「可是我們不是很早就認識了，我爹娘很早前就把我託付給你？」

「是這樣沒錯。」這一段，不在告解的範圍內，是另一則純屬善意的謊言。「但你之前一直住在別院受專人的照顧，直到前一陣子才回京里來，只是你不小心撞傷了頭，昏迷不醒了好一陣子，把所有的事全忘了。」

「喔。」她輕應了一聲，表示了解，對他的話她從來沒有任何的懷疑。

「總之，是在見到你之後，我才明白了一切，總算了解到我大哥曾說過的那種動心、那種只為一人痴狂的感覺。」顏澤輕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那種感情，好讓自己可以擁有最清白的名聲來迎娶你入門，但偏偏在遇上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一個人的感情會這麼的狂烈，只為一個人而燃燒，我總是晃晃悠悠的度日，以我自以為是真心的感情來對待每一個女孩子，惹得人人誤解我……」輕輕捂住他的口，文慕凝制止了他的自責。「沒關係，我相信你。」那始終甜甜的、信賴的笑，只會讓顏澤更覺得對不起她。

「不，你不懂。」拉開她的小手，他續道：「因為我從來沒做過解釋，所以在別人的眼中，我一直就是個聲名狼藉的公子哥兒，現今，即使我想解釋，也沒人會聽，而就算我現在詛天咒地的發誓，也沒人願意相信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他們只會認為我在欺瞞你的感情……」

關於這些，顏澤自己也懊惱的要命，他不懂，為什麼別人就是不願意相信他呢？

心中悄然一嘆，他再道：「與其讓你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我的傳聞，我不如自己同你說清楚……凝兒，我要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並非蓄意的，也從沒想要玩弄誰的感情」

撫著她細緻的頰，帶著懊悔的心情，他輕道：「若我能早些遇上你，或是讓我早些知道這世上真有那種只為一人動心的感情，我絕對會為了你潔身自愛，如同我大哥那般誰也不理的，好讓自己保有最清明的名聲來迎娶你，更不會荒唐到跟書竹有婚約，弄成現在這地步來傷你的心……」

忍不住的，文慕凝再次捂住了他的口，柔美的嬌顏帶著微微的笑。

「別再說了。」鬆開手，她湊上唇，在他的唇上輕輕柔柔的親吻了下，軟軟說道：「沒關係，我明白，我真的都明白。」「凝兒？」顏澤讓她的態度弄得有些困惑。

「顏澤哥哥是好人，見不得別人寂寞、難受，所以總忍不住去關心那些寂寞的人，我相信，若是從頭再來過一次，澤哥哥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因為你不忍心見後宮里那些貴妃娘娘們寂寞。」文慕凝說出她的見解。

她的一番話，聽得顏澤又驚又喜，喜的是她能如此明白他，驚的也是這原因，他真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明白他。

文慕凝微微笑著，又道：「因為澤哥哥不願解釋，所以大家都誤解你，不過沒關係，凝兒不會誤解，凝兒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環抱住他，學著他平常安慰、輕哄她的方式，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撫著他的背。

顏澤這時候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沒想到她竟會是這種反應。

抱了一會兒，她突地想起了一件事，連忙鬆手，抬頭看向他，小小的嘴兒為求公平的高高嘟起向他討吻。

「換你。」她說道，差點就忘了這事。

知道她要求公平，顏澤傾身，朝她軟嫩的唇瓣上柔柔的親吻了下。

「要像上次那樣的。」她不滿意，再次提出要求。

沒說出口，可是她喜歡他上回親吻她的方式，好喜歡好喜歡……突然的想法躍入她腦海中，她反悔似的捂住了他的口，然後有些不埋怨的看著他。

「對別人，澤哥哥也這樣親親嗎？」她氣嘟嘟的問著。

理解歸理解、明白歸明白，但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曾用親吻她的方式去親吻其他的女人，那感覺就讓她打心底不舒服了起來。

「當然沒有，我說了、我只是純粹陪她們談心聊天而已，至多就下下棋或玩點小玩意兒，根本連小手都沒牽過。」顏澤為自己喊冤。

真的！他只是從沒為自己辯白過而已，其實他跟那些后官嬪妃們，真的就只是純友誼而已，否則若真照旁人想像的那樣，他早讓皇上戴了不少頂的綠帽，那麼就算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哪還能活到現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