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死擂
久違的長哨再次響起，所有人條件反射的起床，惺忪著雙眼湧出號子。
寬曠的屋內中央是一木質的擂台，周邊都是看台，椅子碼放的整整齊齊。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里，能做到如此的程度，得益於日本人對木頭的熟悉。
捲毛哈著氣雙手別進了衣袖東張西望，時隔兩個多月眾人又看到了新鮮的事，品頭論足的卻也沒覺得有多寒冷。
守衛的日本士兵穿著厚重的棉衣，手套上端著黝黑的長槍。
擂台中央是收拾乾淨整潔的山本。
山本並沒有說話，因為犯人在陸續的趕到，還得等上一會。
他有些不耐煩，如果換成日本的士兵，絕對用不上這麼長的時間，拖延懶惰成了這些人的代名詞。
站時間長的人不得不來回剁腳，驅趕寒冷的滋味。
「呵呵，今天是我最為監獄長第一次跟大家如此的見面，我很榮幸。」
山本客氣，可沒人搭理你的客氣。
山本悻悻然。
「好吧，從明天開始這裡將是你們表演的舞台。諸位也看到了。沒錯，這是個擂台。想必你們之中練武的人並不陌生。
我查閱了大家的資料，知道有些人在這裡時間不短了。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想必大家對外面的世界已經很陌生了，但是又有誰不想出去看看陌生的世界呢。」
說到這，山本頓了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人們對於出去的渴望，而這就是他準備的大招。
「那麼如果你要獲得自由，就憑你的拳頭實現吧。那如何實現呢，很多人最關心這個問題、好吧長話短說，凡是贏的一場比賽者都將獲得一頓超級大餐，能贏三場者送單間一個，能贏五場著美女相伴，如果能連續贏下十場的人，他將走出這座高牆。」
哄，場面一下就炸裂開來，有些人甚至開始歡呼。
沒有人能理解他們對自由的渴望，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呼喊。
場面的大佬可沒有那麼容易激動，雖然他們也想出去，可日本人有那麼好的心嗎。
山本雙手下壓，沸騰的場面才漸漸平息下來。
這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他能想象出明天的場面會有多麼的火爆，錢就像飛到自己的跟前一樣，下雨般的流淌。
「當然，打擂自然要有打擂的規矩，贏了有美食美女相伴，輸了自然要接受懲罰。」
雷老虎撇著山本陰險的笑容，知道就沒什麼好事。
「作為輸的一方，失去的就是活著的資格！」
場面再次炸裂。
本來興奮的眾人瞬間變色。
這不就是讓我們送死嗎。
小日本艹你祖宗。
惡毒，可恥，雜種，癟犢子，龜孫子，謾罵響成了一片，七七八八的夾纏不清。
說的人漫不經心，聽的人卻失去了勇氣，怯懦而茫然。
山本勾起了眾人本不該有的希望，明明不該有還是想，直到絕望。
如同行屍走肉的眾人回到了號子。
一個個像是冰冷的軀體東倒西歪。
「大哥，怎麼辦？」捲毛問道。
大鬍子抬眼了看了下。
他更加的茫然。
現在誰都知道，今天將是大家知道的最後一天，而過了今天，也許就沒有了明天。
日本人不會因為你的謾罵而改變，他們只會因為你的懦弱而更加興奮。
胡三死魚般的眼神盯著天花板。
李浩然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牆角一層冰冷的凍霜。
他知道自己很弱，弱不禁風，這讓他很絕望。
日本人為了擂台上打的更加精彩，特意的加了餐。
看著許久沒吃過的肉，所有人都沒動筷，這樣的斷頭飯沒人願意吃。
大鬍子拿起一隻雞腿哈哈大笑：「都愁著幹啥，閻王可不收餓死鬼。」
李浩然，捲毛，胡三紛紛伸手。
平時讓人生饞的雞腿如同嚼蠟一般，索然無味。
無味的還有時間，它不知不覺吞梭了自己，身處其中的人們，早已忘卻。
黑夜如期降臨，它從來不給你打什麼照顧，走的時候也會悄然離開。
睜開眼又是新的一天。
催命的哨子響徹不停。
早餐大家拚命的吃，這也許是今天的最後一頓飯。
沒人在乎你的胃到底能裝下多少，也沒有人在乎胃吃多了，身體就不聽使喚。
狼吞虎咽的吃了最後一口，等待未知的命運。
大堂中早就人滿為患，小林小泉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效。
閑著蛋疼的日本人終於找到了娛樂的項目，爭相奔走告知，有了滿堂的人山人海。
桌子上是各種冰冷的零食，一杯杯茶水算是還有些溫度，三五認識好友圍坐，操著嘰里咕嚕的語言。
和服是這裡的特色，李浩然對裹著一塊破布談笑風生的人不感興趣。他默然的看著空蕩蕩的擂台。
豬多了，豬圈自然暖和；
屋子自然不會例外。
今天是擂台的第一天，山本穿的格外的莊重。
他走上擂台，大聲的說著。
估計是些歡迎光臨一類的客套話。
接著就是掌聲雷動。
山本說了句：「打擂開始。」
「有沒有勇敢的上來？」他環顧四周。
犯人們都低著頭。
山本有些尷尬，沒人上來就是對自己的蔑視，對自己的不尊重。
「好吧，那麼如果有人勇敢的上來，今天即使他輸了，也可以留住性命。」
話音剛落，從人群中衝出一人，在他的身後還有十幾個。
人群發出一陣歡呼，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打擂的中國人會如此的熱情的吧。
山本留下了衝上去的第一個，當然衝上去的第二個也被留了下來。其他的人被日本士兵趕了下去。
沒有獲得資格的人懊惱，如同霜打的茄子。
「好！擂台賽馬上開始，各位盤口已經設立好了，一號選手勝出一賠三，二號選手勝出一賠二點五，要下注的趕快！」
早就安排好的服務人員挨個的桌子收錢，並做好了登記。
山本看差不多了，便大聲的宣布：比賽開始。
叫喊聲，口哨聲喧囂，熱情被徹底的點燃。
擂台如同戰場，非生即死，人間實則殘酷，笑意滿滿花枝招展的背後是骯髒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