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趕盡殺絕
程清澄兀自言道:「我要讓父親知道,程家不只有你程清濁!還有我程清澄!」
轉向靳珍:「不過今天,鬼娘子,師父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叫師兄我無論如何要格殺勿論!」
靳珍手執白綾高喝:「你們傷天害理,不會有好結果的。」
當下鬼怪與馮化吉,守寧,程清濁戰作一團,拖延時間,程清澄與靳珍天上地下斗得難解難分。
「差不多行了。」打到酣處,靳珍朝程清澄低語。
程清澄嗯了一聲,正要收勢撤退,冷不防靳珍大發殺招,用法寶混世白綾將程清澄裹得蠶繭也似。
程清澄猝不及防吃了一驚:「你做什麼??」
靳珍更不答話,妖媚一笑,右手五指一握,白綾瞬間收緊,只聽『嘎嘎』怪響,分明是程清澄的全身骨骼被擠得粉碎。
說時遲那時快,程清澄周身轟然爆發出烈焰,瞬間熔斷白綾,劇烈的衝擊波撞在靳珍胸口,她猶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你這賤胚!我殺了——」
程清澄脫困喊話的電光火石間,程清濁突然御劍貫穿了他心胸。
「大哥你……」程清澄側臉瞧見是兄長下的殺手,心神巨震。
「斬妖除魔乃我輩重任……」程清濁咬牙忍淚,上前又捅了二弟兩劍,還轉動了劍柄以防萬一,抵近耳語「原諒大哥……程家只能有一個天才,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我不能毀!」
程清澄鮮血狂噴,絕望地朝天呼喊:「師父救——」
話未說完,奮力折返的靳珍功法一施,白綾中激綻出比髮絲還細的索線,眨眼間將程清澄和大部分鬼怪大卸八塊。
程清濁先是一驚,既而大怒,轉身劍指靳珍:「你這妖女欺人太甚!全屍也不給人留!」
靳珍反問:「我已叛出魔界,若不趕盡殺絕,將來漏出口風,你來護我還是誰來?」
「這傢伙是通魔賊,留什麼全屍啊。」馮化吉在旁冷聲附和,又道「怎麼樣程兄,是你提著令弟首級回營,還是我提?」
「不勞大駕!」程清濁咬牙切齒,撕下衣角包起程清澄首級,轉身往三清營方向飛去。
馮化吉遠遠喊道:「喂程兄,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劍!」
迴轉身來,馮化吉喜得上躥下跳:「靳珍,叫我如何謝你?」
靳珍入員魔界后,早派夜叉將馮化吉生平經歷查了大概,也知程清澄殺了他父親,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她苦於沒有機會動手,今日今時終於等到良機,豈能放過?
雖是假戲真做,靳珍也不怕冥司都督責問,畢竟致程清澄重傷的是他親兄弟,她不過是補了一刀,說起來還能增加三清教眾的信任哩,可算一舉兩得。
靳珍道:「恩公哪裡話,舉手之勞,不抵你恩情之萬一。」
馮化吉心胸一暢,當即向北而跪:「父親,今日雖不是親手手刃賊人,但程清澄已經伏誅,您可以安息了。」
守寧始終沒有說話,一來替馮化吉高興,二來心中的疑慮不減反增,尤其是靳珍在三清營中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怎得在墓地經由馮化吉救治,便如此凌厲強大了?馮化吉究竟使的什麼功法?
馮化吉心知守寧愁眉不展在想什麼,可他不能向她坦白,並非不信任,而是不想她捲入風波,將來要是東窗事發,這修鍊魔道功法的事不知會牽累多少人。
「走吧,回三清營。」馮化吉朝守寧打了個響指。
守寧擠出微笑,試探道:「那靳珍呢?她現在好了?」
「我不妨事。」靳珍答腔「二位不用管我。」
馮化吉嘿嘿一笑:「我想看程清濁這廝怎麼用他的胞弟人頭邀功。」
守寧頭皮一麻,瞬間覺得馮化吉無比陌生,可他仍舊是他,熟悉的氣息,炯亮的目光,嫉惡如仇,逢人急難必伸援手,深懷俠義……
二人很快回到營地,就見三清軍弟子已圍成一圈,程清濁跪伏在地,朗聲重複:
「列位師長在上,胞弟明珠暗投,執迷不悟,弟子程清濁已手刃於此,以自證朗朗向道之心,日月可鑒,萬死不變!」
「程師弟大義滅親,好樣的!」圍觀弟子紛紛叫好。
最終,程鼎興出帳道:「師門知道你的心意了,起來吧。」
程清濁面對二叔,不由得鼻腔一酸:「是我沒有教好弟弟。」
程鼎興拍了拍鴿子肩膀:「正魔不兩立,也是清澄的劫數。你做得很好。」
「喲,這麼熱鬧,都在呢?」突然間,一個乖戾囂張的嗓音從天而降,怦得一聲撞在防護結界上,電花閃爍,隨後是浩浩蕩蕩數百名壓陣的隨從。
馮化吉看得真切,這幫人身著黑底雲雷金紋的袍服,分明就是雷州焦家的人馬,再一回想方才的音色,不是焦家少主焦昱野還能有誰?
站在一側的守寧瞬間抓住了馮化吉手臂,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各自退到人群深處,加速跑向東南邊的帳篷。
路定他瞥見馮化吉、守寧去路,心知他們也意識到了麻煩,現在最緊要的是拖住焦昱野。
只見撞在結界上的男子從地上翻身而起,毫髮無傷,隔著結界笑哈哈地朝三清弟子行禮:
「諸位,別緊張,我是焦家長房長子焦昱野,聽聞李家弒君謀逆犯上作亂,長公主與五川王要起兵討伐,是以特來相助。這是家主的親筆書函,若有法字輩弟子在,看一眼便知。」
三清弟子個個心道:好大的口氣,你焦家家主是書法大家,很有名么?為什麼法字輩弟子一看便知?
程鼎興和守沖道人卻曉得其中緣由,前者上前接洽,後者去請師長。
「焦家少爺及親族隨從,請在外暫歇,我師父稍後便來。」程鼎興對焦家小輩行了道禮,算是給足了面子。
「好說好說。」焦昱野拱了拱手,一雙眼睛在三清弟子中搜索。
此時路定他走出人群,笑著招呼:「喂,昱野。」
焦昱野嘿嘿一笑:「喲,大舅哥,想死我了。我跟你說,小媧兒的下落有眉目了。」
「哦?」路定他心中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