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了陰眼

三天以後，嚴義發現林婉說起來什麼也不懂，但卻是一個修行的好苗子，對她越來越滿意，他從來沒有發現這種高天賦的孩子，什麼東西一點就會，一說就通，而且還會舉一反三，問一些他都無法解答的問題，真是一個三好學生，呃，除了有點懶惰以外。

當然，這不是主要的，雖說勤奮是修鍊的必備條件，但在這麼高的天賦面前，勤奮算個屁！

哈哈，想到此他立馬要笑了出來，這趟水月鏡真是跌到寶了，沒想到他嚴義一輩子收不了徒弟，一收就收了這麼一個人才，他似乎看到宗里其他師兄弟羨慕嫉妒的眼光了！

於是，他看林婉的眼神越來越熱烈，越來越喜歡，看得林婉背脊一涼直往後一縮：

「我可還沒答應！」

「答應不答應的已經不重要了！」老頭呵呵道，「你已經看了我親傳的書，就是我的弟子了！」

林婉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能先找得到路出去再說吧！」

對哦！

老頭雙耳立即搭攏了下來，興奮的神情立馬變得無精打采，他們已經在這林子裡面找了三天了，期間大家一直都是吃的百果精提供的野果，沒有什麼油水可言，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好像都癟下去了不少！

(﹏)

委屈～

半晌過後，林婉嘆了口氣才悠悠的道：「你說，這出水月鏡的門到底是長啥樣？」

老頭更加無精打採的搖搖頭：「不知，這地方的出口很是隱秘，有可能是一個陣法，陣眼有可能是一個石頭，或者某一棵樹……」

林婉索性躺在了地上的枯葉上，悠悠的看著天空：「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一面鏡子？」

老頭點點頭：「也有可能！」

「鏡子上面寫了水月鏡三個字，像一扇門一樣開了一條縫？」

「也有可能！」

「那鏡子還像水波一樣盈盈蕩漾！」

老頭橫過來一個眼色：「說得跟真的似的，你見過啊？」

林婉一臉正經：「見過啊！」

嚴義：「……」

卧槽！

…………

林婉發覺，自從那日吃了那櫻桃以後，自己除了力氣變大以外，眼睛還能看見一些莫名奇妙的東西，世界好像分成了兩個層面，比如，除了眼睛所見的樹木山石以外，林間還飄蕩著的一些虛幻的白霧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像是沒有實體，自顧自穿過樹林中間，樣式有各種各樣的貓狗蛇蟲，就是沒有人！

而此時，她努力的在跟老頭描述所見到的東西，老頭卻是怎麼都看不見！

「就在那！」她一手指著天上，雙手努力比劃著，「一個門，還有一個鎖扣，開了一條縫，像被風吹了一般，那縫隙一下子大一下子小……」

「莫非？」老頭看著依然灰濛濛的天，驚訝的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開了陰眼？」

林婉還沒反應過來，老頭頭接著興奮的道：「對，就是陰眼，只有陰眼才能看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天啊，你到底是什麼機緣，老頭子我修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有開陰眼……」說完又想到了什麼，伸手向著旁邊跟在林婉後面屁顛屁顛的百果精道，「還有櫻桃嗎？給我一顆！」

百果精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對著他奶凶奶凶的呸了一聲，一臉嫌棄的轉過了頭！

林婉突然心裡一顫，一把抓住了嚴義，「你說，我看見的東西不是陽間的？」

那麼，她看見的那些飄著的東西是——鬼魂！？

身體不由得一抖，只覺得身旁吹過的風莫名的寒冷起來！

好在那些東西看起來不傷人。

老頭沒理會她的動作，繼續嚎了起來：「門在哪裡呀？」

「那裡啊！」林婉指了指天上，那門確實一直在那裡啊。

「不是，那只是影像，海市蜃樓，真正的門不在那裡！」老頭哭喊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丫頭！你說，那門上有波紋？」

「對啊，現在還在動呢！」

水！

他怎麼沒想到？

老頭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拉著林婉就跑：「走走，快走！」

「去哪裡？」林婉被扯得差點摔了一跟頭。

「我們這幾日經過了幾個湖泊？」

「不記得了，好像有三四個吧？」林婉不確定的道。「走走，如果沒猜錯，水月鏡的界門就在水裡！」

於是，老頭拉著林婉在樹林里轉了大半天，直到累的喘了氣，他才疑惑的轉頭：「丫頭，這個小山坡我們之前是不是來過？」

「嗯！」林婉一本正經的點頭，「一個小時……呃……半個時辰前剛走過！這已經是第四次路過了！」

「嗷～」

樹林里頓時響起了一聲絕望的嚎叫，那聲音之凄慘，驚起了頭上的一樹鳥雀。

「要不……我們找人問問？」林婉試探的問道。

「找誰啊，這林子里還有其他人嗎？」老頭已經老淚縱橫，看了看林婉一眼，嚎得更加凄慘了！

老天為何要這麼殘忍，給了他希望又給他絕望，嗷～不想活了嗚……

林婉沒有理會老頭的哀嚎，從兜里掏出那把袖珍小劍。

也許是沾了她鮮血的原因，只要心中所想，意識就可進入小劍裡面的空間，這幾日她時而進去看一看，那好看的男人依然在睡覺，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而裡頭雖然好看，看久了也膩了。

「那是什麼？」嚴義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那把小劍看起來灰撲撲的，一點也不像那些靈器仙器閃閃發光的樣子，總之，看起來一點也不值錢！

「那草屋裡桌上撿的！」林婉道，「這裡面有個人，我想，如果找不到路，要不喚醒他問問？」

「啥？」老頭震驚，「你說裡面有個人？不可能，給我看看，唉，你別粘在手上啊，我又不要你這東西，就看看而已！」

老頭從林婉手心拿了幾次都沒拿走，林婉當即伸出了手：「我沒粘手上，拿去吧！」

老頭伸手來接，卻一個沒拿穩，東西「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接著他又伸手撿，卻怎麼也撿不起來！

「這應該是一個什麼法器！」嚴義最終作罷，臉色疑重的道。

林婉嘆了一口氣，從地上將小劍撿了起來，讓老頭能看得清楚一些。

「你說裡面有個人，應該就是這法器產生的器靈，你手被割破，它沾了你的血，認了主！」老頭解釋道，這麼多年的江湖可不是白混的！

「那……這法器有什麼用？」林婉湊過身去。

老頭撫了一把下巴的幾根白須：「從外觀上看，應該是一個攻擊類的法器！不過這東西太重，戾氣也重，不太適合女孩子用，等出了這水月鏡，給它賣了吧！至少能換些銀錢實用！哎，你那是什麼眼神，說了我不要你的，還藏那麼嚴實！」

林婉翻了一個白眼：「就算給你，你拿得走嗎？我只是覺得……」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口袋將小劍放好了以後才道，「這裡面那個器靈很好看！」

「……？」

所以，這是被美色迷惑住了？

老頭雙眼一瞪：「丫頭啊，器靈只是法器產生的靈物，它不是生靈，再者，小小年紀當好好修鍊，那些兒女私情只能成為修道路上的絆腳石，怎能貪戀美色？要不得啊！」

林婉並未理會老頭的話，她前世單身狗二十多年，這次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美人，怎會說不要就不要了？男人還在睡覺，看他的樣子應該一時半會醒不來，林婉只能出來。

「怎麼了？」一旁的老頭看著林婉呆了一瞬，知道她從法器裡面出來了，「問出來了嗎？」

林婉搖頭：「他還在睡覺。」

老頭瞬間又蔫了下去，耷拉著眼皮佝僂著身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要不？再問問別人？」

「還有誰？」老頭驚訝，怎麼這裡還有旁人，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而這姑娘都知道了啊喂？

林婉卻起身，對著不遠處樹叢裡面招了招手：「小虎，過來！」

那隻赤焰虎已經跟了他們很久了，自從離開那破廟以後就不遠不近跟著，樣子又害怕又好奇！

赤焰虎明顯比那日身形小了一半，原本兩三丈長的身子現在只剩丈余！

此時它神情很是緊張，聽了林婉的話全身一抖，極其形象的解釋了一下「虎軀一震」這個詞。

「過來過來，問你個問題！」林婉依然招手，臉上布滿笑意。赤焰虎半信半疑，卻又不敢反抗，只能一步步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好怕怕～

果然，這些靈獸的都已經開了靈智，聽得懂人說話。

虎妖慢吞吞的一步一個腳印，幾十米的距離走了許久都還沒到，等得林婉有些不耐煩，伸手一抓：「快點！」

沒想到林婉手才一伸出，赤焰虎嗷了一聲，立即嚇得趴下了，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對著林婉弱弱的叫了一聲：「喵嗚～」

林婉：「……」

嚴義：「……」

半晌，林婉才回頭，看了旁邊的老頭一眼：「你確定，它真的是那隻赤焰虎？」

老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點頭：「看外表的毛色，應該是同一隻無疑！」

赤焰虎：「……」

人家只是一隻無公害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