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試藥的大鵝？

清冷的夜裡，天樞宮寂靜一片，就連最能鬧騰的白娥也在窩裡躺著睡著了，而此刻鐵北川卻並不平靜。

此時熟睡的他陷入了往日的夢魘里出不來，微蹙的眉頭顯示了做的夢並不是開心。

依舊是那些冰冷孤寂的大殿，徹夜徹夜的打坐誦經，就連呼吸都恨不得是冷的，可是師傅卻還是讓他學下去。

「川兒，生而為人都有身不由己，就算是我們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也一樣，」師傅的臉變得模糊，可是在暗影里依舊讓他有壓迫感「所以只有變得強悍，無欲無求才能不陷入貪嗔痴中，墮入輪迴。」

是啊，他現在無欲無求，世人崇敬，可是，心還是空空的。

醒著夢著都是一樣冰冷的感覺，讓鐵北川從裡到外覺得沒有溫度，活著為了什麼，在他而言真的是個未解之謎。

睜開眼睛，清淺眸色流轉，似泉水潺潺流過，帶著讓人神往的光澤，可是他卻不自知。

隨意的攏了一件衣服開門走出來，夜色迷人，正好照耀在天樞宮的院子里，灑了一層銀白色的月光看著恍惚如同鋪了一層雪。

角落裡，一隻狗和一隻鵝睡的四仰八叉的，地包天還好，縮成了個球，可是白娥確實平躺長開翅膀，就像是死了一樣，沒見過誰家大鵝這麼睡覺的。

白娥正做夢吃好吃的，才沒發現喜歡的美人就站在身邊看著自己，因為姿勢太舒展，她的羽毛在月光下也分毫畢現，纖細柔軟。

突然，鐵北川想起了之前她飛到自己手裡時的觸感，不止有羽毛的順滑觸感，還有……暖暖的溫度。

手指輕輕勾動，鐵北川有些意動，盯著白娥均勻起伏的身體，有點想要再次回味下之前的手感。

平時喜歡潔凈甚至有些潔癖的鐵北川沒發現自己有多不對勁，蹲下輕輕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沒反應。

伸出手掌慢慢的覆在她的羽毛上，竟然有些愛不釋手，手指無意間觸動了翅膀上的鈴鐺，上次因為被追風給撲倒，鈴鐺的芯也損壞了，現在變成啞巴的裝飾品了。

眼眸輕輕轉動，伸手掐了個訣，嘀嘀咕咕一會一道銀色的閃光飛過，沒入白娥的眉間不見，滿意的勾起嘴角，這個可比鈴鐺好多了。

出來轉了一圈，看著白娥那奇異的睡相，心口的冰涼也緩慢的壓制下去，鐵北川又像來時一樣悄然無息的回去了。

而就在他關門的那一刻，躺著的白娥身形微微發著光，在月色的照應下，恍惚的現出一個女孩子的影像，赫然就是她現代的身體。

可是卻因為大家都在熟睡，根本沒人發現。

因為之前救了地包天，所以這狗子天天的跟著她，走哪跟哪裡，就連拉屎都得黏著，煩的不行。

這天正好有進貢而來的緹子，皮薄甘甜，就連皇室都是難得的，可是對於天樞宮卻是時常有，鐵北川每次只留一串，剩下的就讓其他人分了。

白娥看到饞的流水直流，多久沒吃到水果了，嗚嗚嗚，她好想吃啊。

「你想吃呀？」蒼朮最是小孩子的心性，看著白娥傻獃獃的盯著緹子，就拿到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她的眼睛也跟著晃。

使壞的一笑，讓白娥打個滾就給她，她鄙視的翻了個白眼，作為一個人是有尊嚴的好么？

但是……她現在是大鵝，沒有尊嚴，當下就滾了一圈，蒼朮也痛快的摘了一顆扔到她的嘴裡，那甘甜的汁水進到喉嚨的時候，白娥差點開心的哭起來，真好吃。

蒼朮覺得她的反應好玩，就拿剩下的緹子來逗她，沒一會兒她就吃了不少，可算是解饞了。

院子里歡樂的一幕正好被鐵北川看到，他的窗戶開著正好能看到整個院子。

勾起嘴角，為了口吃的可真是夠賣力氣的，璀璨的星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留下她確實挺有意思的。

「觀主，藥房將天心丹送來了。」

澤漆手裡捧著一個小瓷瓶，別看不起眼，這可是由天下間獨一無二的一顆天心草製成的，聽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為了這顆草，死了無數的人。

而今天，藥房將天心草製成了更加容易儲存的丹藥，趕緊獻給他們威嚴神武的觀主大人。

鐵北川看著手心裡的白色藥丸，一股獨特的中藥味道，就是辨認天心草的唯一手段。

可是外面搶破頭的天心草，此刻在鐵北川的手裡卻不覺得多珍貴，有用天心草的功夫，不如把自己的能力練好，不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觀主，外面把此物傳的這麼神奇，到底有沒有用啊？」

因為太珍貴，就連一向穩重的澤漆也有些好奇。

「有沒有用的，只有試試才知道。」

鐵北川看著手裡的藥丸，指尖轉動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弧線從窗戶飛了出去，直奔和蒼朮玩的開心的白娥嘴裡。

「嘎……」

白娥正張嘴等著蒼朮扔葡萄呢，突然就覺得嘴裡被扔進了個什麼怪怪的東西，直接順著喉嚨就下去了，甚至連個味道都沒來得及嘗。

不會是因為嘴張太大了，鳥糞掉里了吧，光是這麼想著，白娥都覺得一陣陣噁心，瞬間就沒了食慾，轉身去一邊乾嘔去了。

澤漆睜大眼睛看著鐵北川空空如也的手心，這，這就給扔出去了？扔給一隻大鵝了？

「你看，連一隻鵝都沒什麼反應，何況人呢，告訴藥房，別浪費時間研究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想幾個便宜好用的治病方子給百姓傳下去。」

鐵北川的話讓澤漆收回視線，只是心裡不免有些嘀咕，天下間獨一無二的葯，就這麼沒了。

而似乎這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環環相扣看似隨意卻巧妙無比，至此，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一切朝著大家都無法預料的方向慢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