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易

正月十五的月亮皎潔明亮，大地被白光覆蓋著。

齊羽飛邁著憤怒的腳步來至卿玉閣的大門前，可就在他要抬起手敲門的那一刻，卻忽的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攔下。

「大少爺，萬萬不可啊。」

齊羽飛側頭看去，「崩豆！你怎麼來了？」原來崩豆一直不放心的跟在他的身後。

崩豆趕緊拉著他走到一旁，「大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齊羽飛還是滿臉的憤怒不平，「我要去揭穿那個會演戲的喜姐兒，讓父親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崩豆：「大少爺，卿玉閣里除了喜姐兒都是一些丫頭婆子，一屋子的女人，雖說是過節睡的晚了一些，可是也已經都夜裡了，大少爺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敲門進去十分不妥啊，會落人口實的。」

齊羽飛怒聲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丫頭了？都是因為她父親才會誤會了我，將這一次進宮陪讀的好機會給了二弟。」

崩豆：「大少爺剛才都說了，那喜姐兒可是一個會演戲的，這深更半夜的你一人獨闖卿玉閣手裡又沒有人證物證，不但不能夠揭穿喜姐兒反而還會因此讓她抓住時機再演一場好戲，到時候可真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啊。」

聽了崩豆的這些話后，齊羽飛深深的嘆口氣，原本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他也瞬間冷靜了下來，「你說的對，是我太魯莽衝動了，幸好你攔下了我，不然就闖下大禍了。」

崩豆笑道：「大少爺也真是的，區區一個喜姐兒怎麼就令沉穩冷靜又多謀的你犯了糊塗呢，呵呵。」

齊羽飛也無奈搖頭，「走吧，回去吧。」

崩豆跟著他往光華園走，「大少爺，再過幾日那喜姐兒也要跟著你們一起去書塾讀書了，到時候你要是想報仇有的是機會，一定會修理的喜姐兒給你跪地求饒。」

齊羽飛聽了這話只是垂眸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而後便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李氏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傷心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回到自己的心悅軒兩眼垂淚。

阮媽媽上前安慰道：「夫人別難過了，侯爺這麼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

李氏哭到：「他能有什麼道理，我的嫡長子進宮陪皇子們一起讀書那才是道理呢。」

阮媽媽：「夫人難道就沒有看到今晚上在侯爺宣布是二少爺入宮陪讀後，那趙姨娘和萬姨娘的臉上卻都沒有什麼變化嗎，按理說趙姨娘聽后應該高興的笑的合不攏嘴，而什麼事都要搶佔上風的萬婉芬這一次怎麼竟會如此平靜的接受不是自己兒子入宮呢？奴下想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

聽了阮媽媽的話后李氏擦了擦眼淚，「你的意思是侯爺並不是因為偏心才讓老二去的？」

阮媽媽點頭，「就老二那性子怎麼可能會進宮去好好的陪著皇子們讀書，過不了兩日他就該因為闖禍被師父責罰的，而侯爺明知道這樣還會堅持送老二進宮陪讀，奴下想著侯爺應該也是一種應對皇上的策略。」

李氏想了想說：「原來是這樣，看來侯爺是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才安排那個沒心沒肺的老二進宮，就算他闖了禍也頂多就是砸了花瓶或是捉弄了師父，到頭來不再送他去就是了。」

阮媽媽：「所以夫人也別傷心了，這麼想來倒也是件好事。」

李氏嘆口氣，「不行，就算是這樣我也決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要寫信給娘家，再不能就這麼看著侯爺對我們飛兒不公了。」

夜雖然已經很深了，可陶明閣內的萬婉芬卻端著茶碗嘴角上揚，此刻她心情大好。

原本一直都非常擔心百香園裡那個比自己小了整整十歲的孫姨娘會生下一個兒子來，那樣的話寧國侯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兒子獨寵了，將來的事就更是難以掌控，他們母子的地位和利益也就會受到威脅，而她心中一直都在籌謀的大計劃也會因此被打亂而增加了實行和成功的難度。

曉琴手裡拿著一個暖爐走過來，「姨娘，夜深了，睡下吧。」

萬姨娘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也不知今天怎的，都這個時候了竟一點困意都沒有。」

蔡媽媽掀開帘子走了進來，「姨娘怎麼還沒睡，我剛路過前廳的時候看到二少爺跟著侯爺進了書房。」

萬姨娘：「哦？都這麼晚了難道是侯爺給老二訓話？」

蔡媽媽：「估計是叮囑些什麼吧，畢竟是進宮陪讀不是在家裡的書塾讀書，可以由著他胡來。」

萬姨娘眯眼想了想，「也是，不過那老二雖然頑劣但卻不笨，他不會拿命胡作的。」

齊羽翔被寧國侯領進了書房裡，父子二人面面相覷。

寧國侯一臉嚴肅的皺著眉頭，「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齊羽飛卻依舊那樣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嬉笑模樣看著他父親，「父親命我入宮陪皇子們讀書一定不是因為我書念的好，更不會是因為我的性格好，所以我想這其中的原因只有父親知道，只是兒子並不想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做了父親的棋子，於是斗膽就跟父親提一個條件做筆交易。」

寧國侯驚訝，他沒有想到向來都調皮搗蛋沒心沒肺的這個兒子，這一次竟然能夠看出其中的門道來，而且還藉此跟他做起交易來了。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齊羽翔終於收起了他臉上的笑容認真起來，「父親，要我入宮陪讀可以，但是必須把來寶叫回來重新回到我身邊伺候，否則我是絕不會入宮的。」

來寶原本是齊羽翔身邊的小廝，兩個人一同長大感情甚好，但是因為齊羽翔總是闖禍而連累的來寶被寧國侯責罰給攆出了寧國侯府。

寧國侯：「都快半年了，你寧願身邊沒有人伺候也不肯要我安排的人，是不是一直都在等著這樣一個機會再把來寶叫回來？」

齊羽翔笑道：「父親既然都知道那就如了我的願吧，再說犯錯闖禍的人是我，而受罰的人卻是來寶，這不公平。」

寧國侯：「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齊羽翔回答的也痛快，「那我就不入宮。」他的臉上雖然在笑，但眼睛里卻是對他父親相要挾的對峙，並射出了兩道傲慢倔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