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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曉料想的不錯,那封信到了無情手上還沒焐熱,無情立刻重新寫了一封密信,火速讓人送到六扇門的第一把交椅,諸葛神侯的手中。
諸葛神侯本名諸葛正我,昔年和另外三人也曾被稱為四大名捕,也是現任四大名捕的師父,因為被封了侯爵,得了神候這麼個稱號。
因為此次先是戶部侍郎林大人一家被滅門,後有聖母教,再有石觀音等牽扯,本就讓他心中疑雲滿布,直覺這背後有更大的陰謀。但是在沒有拿到無情的密信前他萬萬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牽扯到了謀反!
悄悄這上面寫了什麼,竟然連龍椅和龍袍這要命的玩意都弄出來了,南王就這麼迫不及待?!
諸葛神侯心神雜亂之下,只聽咔嚓一聲,手中的茶杯碎裂成幾塊,溫熱的茶水頓時澆了他一手。
僕從看見了,趕緊上前,諸葛神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隨意的把手上的水擦了兩下,深吸一口氣道。
「備車,我要入宮!」
*
已經入秋,天氣漸漸轉涼,上山一些樹木已經開始落下黃葉,好似翻飛的蝴蝶,最後投入小溪的懷抱,靜靜看著,這荒涼的山頭也多了一分詩意,但是來這的人卻沒興趣感受這些。
一行滿臉嚴肅的人來到了這裡,可以看出,有數十人都是帶著刀劍的官兵,另有幾個人腰間掛著六扇門的令牌。
為首的一個穿著白色的長袍的老人,他的臉上帶著滿是風霜的皺紋,有著花白的頭髮,銀白的鬍鬚。但依稀可以看見他年輕時的俊朗。
他們一路進了山林,到了一處高坡,下面滿目的綠色樹冠,然後他們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又一路摸索,才找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岩壁,不對,應該說是一個被巨大的石頭堵住的洞口。
那洞口太小,石頭卻有一人高,硬生生的被鑲嵌進去,嚴絲合縫,周圍用藤蔓的葉片所遮蓋,以至於不知道其中奧妙的人就算是站在這面牆,怕是也只會把這當成一面岩壁,哪裡會知道這裡面是個岩洞,而且還藏著能要好多人腦袋的東西。
官兵們把上面扒著的藤蔓草葉給清楚掉,眼中頓時閃過驚訝。只見那被藤蔓遮掩住的洞口與石頭的縫隙有數不盡的摩擦划痕。仔細看,那洞也不過半人高,這石頭硬生生的把洞口的外圍給撐大了一圈。此刻那巨石就彷彿和洞口合為了一體!
有人小心的摸了摸那石頭和洞口的縫隙,用盡吃奶的力氣也撼動不了這巨石一分。巨石本就沉重的很,此刻卡在這洞口,更加難弄了,這要如何是好?
諸葛神侯看了頓時明悟。
怪不得要問他們的人手力氣夠不夠大。
幸好他尚有幾分力氣。
他讓眾人退避,運足了內力,重重的一掌打出,頓時巨石被打得碎裂,無數的石塊飛濺出去。嚇得眾人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
諸葛神侯收手,抬手抓住一塊飛出去的石塊。等到定睛端詳后,他才確信自己沒看錯。這石頭上清晰的印著纖細的手指印,看那大小,似乎是姑娘家的手。
想到追命、無情最近信上說的幾位朋友,諸葛神侯捋了捋鬍子露出一個微笑。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很快,煙塵褪去,洞內的模樣才終於暴露在眾人眼前。他們看著那明黃色的龍椅和其上放著的龍袍一時間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諸葛神侯親自把龍袍封存在了寶盒之中,隨後讓人把龍椅恭敬的抬進帶來的馬車之中。但這還不是全部,物證有了,還需要有人證。
夜黑風高夜。
林曉曉三人坐在客棧的屋頂,遠遠的往南王府的方向看。
他們在等一出好戲。
很快,他們就等到了。
一群穿著盔甲,手拿大刀長弓的官兵把這裡團團圍住,他們帶來的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一整條街。
諸葛神侯在最前方,身邊的屬下毫不客氣的踹開了南王府的大門。
門房想跑,卻被大刀抵在了脖子上。帶上了鐐銬。
不多時,就有人影試圖從南王府逃離,但是才剛剛冒頭,箭矢就毫不客氣的朝著他的腦袋飛過去。那傢伙似乎是個練家子,有幾分武功,倒是及時打落了箭矢。但是下一刻就敗在了六扇門的人手上,緊接著立刻被關進了囚車內。往後看,像這樣結實的木籠子做成的囚車有數十輛。
一時間,火光和尖叫哭喊聲從南王府傳來,半個城大概都被吵醒了,但是除了鬧哄哄的南王府,一切都依然是靜悄悄的。黑暗中,無數雙眼睛朝著南王府的方向望去。
「我是南王!我是南王!你們敢抓我,我要把你們全部處死!」
憤怒的吼聲傳來,緊接著一坨慘綠色的人形物體被兩個六扇門的人給拖了出來。
諸葛神侯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在今晚,他不得不說一句,這東西他還真沒見過。
那被拖出來的東西身形壯碩,肚子上肥肉鼓起不說,最關鍵的是渾身綠油油的一片,而且還不是勻稱的綠,而是深一塊,淺一塊,斑駁的很。偏偏這傢伙還穿著雪白的裡衣,更顯得渾身綠色詭異的很。
左看看,只覺得這東西醜陋不堪,又看看,只覺得這東西讓人作嘔。
就彷彿那綠油油的臭水溝,咕咚咕咚冒著噁心的泡。
諸葛神侯遲疑。
「這是……」
這兩天因為這一身的綠而受盡屈辱的南王因為諸葛神侯的一句話頓時氣炸了。
「混賬!我是南王!我要殺了你們,千刀萬剮!」
「老實點!」
把南王拖出來的屬下呵斥一句,隨後為難的看向諸葛神侯。
「大人,那些下人和他自己都說他是南王,這……我們也沒見過。」畢竟沒聽說過南王長這麼個鬼樣子啊。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們還是把人給帶出來讓諸葛神侯看看。
諸葛神侯是見過南王的,他仔細看了看,這才把眼前這個慘綠的中年男人和印象中的那個隨和儒雅的南王合併在一起。
「果真是南王。」
他揮揮手,屬下迅速把南王帶下去。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六扇門的人押著一個人出來。諸葛神候看見那人的時候,頓時一驚。
被也押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錦衣、正在怒罵的青年,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青年的臉和當今天子的臉竟然幾乎一模一樣。
乍一看到這張臉,怎麼能讓諸葛神候不驚訝。
屬下人前來彙報。
原來被抓住的人是南王世子,之前正帶著幾個心腹連南王這個老爹都不管了,一心想要逃跑。
這就是那個從未出現在人前,體弱多病的南王世子?!
那一瞬間,諸葛神候的面色相當難看,畢竟有這麼一張臉,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帶走。」
足足兩個時辰,一切才結束。花了這麼多時間自然不只是抓捕,他們還把南王府翻了個底朝天,勢必要找出所有的線索,以及南王的同黨。
此刻已經天光微亮,諸葛神侯帶著人離開,遠遠的往西邊看了一眼。
林曉曉坐在屋檐上。
「他肯定在看我們。」
楚留香有些高興,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諸葛老前輩。我小時候可算是聽著他的江湖傳聞長大的。」
林曉曉沒想到楚留香還有這樣的經歷,頓時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聽著一代名捕的故事長大,你就長成這樣了?」
葉孤城頓時輕笑出聲。
「畢竟他那性格也不適合當個捕快。」
楚留香無奈。
「而且六扇門也不是誰都能進的。我也不是沒想過,但念頭一動就放棄了。」
「你現在也不錯啊。」林曉曉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認真的鼓勵道。
「當不成名捕,就當名捕得不到的男人!」
楚留香:這句話……怎麼好像有點不對?
他側頭看了看林曉曉杏眼狡黠的笑意,就知道自己這位活潑的朋友又在逗自己了。
他無奈一笑。
「那就承你吉言了。」
「不客氣。」
林曉曉嬉笑。說完看著天邊緩緩上升的太陽,忍不住打了個哈切。
葉孤城側頭。
「困了?先去休息吧。」
林曉曉確實困了,回到房間沒多久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她伸了個懶腰。
【什麼時候了?】
系統:【該是早飯和午飯一起吃的時候了。】
竟然睡了這麼久,林曉曉洗漱了一番下了樓,就看見客棧樓下多了很多人,把桌子都坐滿了,正在吃飯。
她的視線在那些人的腰上掃了一眼。六扇門的人?
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諸葛神侯估計來了,畢竟謀反這件事太大了,他自然要來見見舉報的人。
眼看著二樓的包廂正關著門,她思索了一下,立刻蹭蹭蹭的回到了樓上。
然後趕緊來到了客棧後院,然後手臂一用力,扒拉住了楚留香的窗檯,雖然行軍蟻不會輕功,但是強健的身體讓林曉曉簡單的飛檐走壁不是問題。
緊接著,林曉曉就做賊似的敲了敲楚留香緊閉的窗戶。嘴中發出氣音。
「在嗎?」
發現沒人回答,她趕緊又敲了敲。
「在嗎?在就吱個聲。」
從廚房出來的楚留香。
「……你在幹嘛?」
林曉曉往後一看,發現自己要找的楚留香竟然就在後院,她低下頭正對上正拿著包子吃的楚留香。
「我在檢查你是不是已經被你崇拜的諸葛神侯送去吃牢飯了,不過看來你目前離吃牢飯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說話間她就從上面跳了下來。
「好歹我也算是幫了六扇門不少,起碼看在這些人情上,諸葛神侯還沒有到必須要送我吃牢飯的地步。」
楚留香笑了笑。
「不過到底身份有別,所以我看見六扇門的人一進客棧,就和葉孤城打了個聲招呼,躲到這後面來了。」
或許也不叫躲,畢竟諸葛神侯對他的存在心知肚明,所以六扇門的人每一個試圖進後院的,這就是默契。
林曉曉挑眉。
「那現在是葉孤城在和諸葛神侯聊?他們聊多久了。」
楚留香聞言皺了皺眉。
「似乎有一會兒了。」
聊那麼久是做什麼?
林曉曉心裡正嘀咕,肚子卻開始咕咕叫了。
她側頭看向一邊楚留香手上的包子。
「你中午就吃這個?」
「六扇門的人一齊擠進來,現在正在外面用午飯,后廚忙活開了,我看著一時也顧不上我,我就拿了兩個包子墊墊。」
倒也不是客棧的人故意區別對待,只是畢竟六扇門屬於朝廷,六扇門的人在普通百姓眼中那就是官老爺,自古民不與官斗。特別是這些人昨晚上還凶神惡煞的把南王府都給抓空了。昨晚被嚇到的客棧老闆可不得戰戰兢兢的伺候著。
楚留香對此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有的吃就不錯。他把最後一口包子吃進去。
「正好我也沒吃飽,我再去拿幾個。」
於是等到葉孤城來的時候,就見一個藍衣俊朗的男人和一個月白色衣衫的漂亮姑娘大大咧咧的坐在店家自己做的樹墩子上啃著包子。
看見葉孤城來了,林曉曉立刻把剩下的包子往嘴裡一塞,然後站起身含糊道。
「怎麼聊這麼久,諸葛神侯和你說什麼了?」
她問完,就看見葉孤城遲疑了一下。
林曉曉頓時警惕起來。
「他為難你了?」
「並未,他只是替天子向我傳個話。」
葉孤城面色有些嚴肅的開口,把剛剛諸葛神侯所說的講述了一遍。
當今天子要傳的話很簡單,在和諸葛神侯商量過後,他希望由葉孤城帶人去大漠,剿滅石觀音的老巢。
這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想要殺石觀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她是半步宗師的高手,第二,她住在險惡的大漠。
想要殺死一個半步宗師何其困難,一種方法是就找同為半步宗師的人去上,並且一個半步宗師還不夠,畢竟大漠是石觀音的主場,一個半步宗師孤身過去,簡直是去送人頭的。
第二種則是人海戰術,一點點磨死石觀音。但問題還是那個,石觀音住在西域大漠,中原的軍隊過去怕是要九成九埋骨他鄉了,更何況,公然把軍隊派去大漠,那些西域小國怎麼想?會不會恐慌,會不會團結起來?
總之,這后一種從各方面都是絕對不行的。
於是當今天子就細數可以動用的半步宗師了,皇宮供奉的三位輕易不能動,諸葛神侯也不行,南王和聖母教聯合謀反一事,很快就會在朝中引起動蕩,正需要六扇門的這第一把交椅坐鎮呢。
鎮守北地的大將軍也不行,都鎮守北地了,自然輕易不能調動。
更何況這幾位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了,天子也是知道大漠的可怕的,半步宗師再厲害也是□□凡胎,去了大漠一個不小心還不是一樣的死。要收攏供奉一個半步宗師豈是那麼容易的?死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後這位天子一拍板,那位劍仙不就是半步宗師?他的情人聽說也疑似半步宗師,還有那個盜帥楚留香,聽說同樣是武林一流的高手,該是他們為國盡忠的時候了!
諸葛神侯:容老臣提醒一下,除了楚留香,其他兩位都不是我中原人。
天子大方表示,到底這任務比較艱險,他自然不是那鐵公雞,一毛不拔的。只要這三人完成任務,此後二十年,飛仙島對中原的海上貿易,減一成稅。中原對飛仙島的貿易,同樣減一成。
中原的海上貿易實行抽分制。就是商人帶著貨物出海貿易,沿海有專門的機構要抽成的,而從別的國家帶著貨物的貨船要回來,也是要抽成的。一般是兩成,當然當中原想要針對哪個國家。這抽成自然就要高一點。
抽成高了,商人得到的利潤少了,自然不願意冒風險去那交易了。相反,抽成少了,那麼商人獲利不就多了。同時飛仙島也能得到更好的發展。
別看只是各讓一成,但這其中的利益已經足以讓人眼紅了。
至於賞給楚留香的,那就簡單了,直接一箱子價值連城的珠寶,外加一個承諾,天子允諾日後如果楚留香因為偷盜被抓的話,可以放他一馬。
林曉曉挑眉。
「看來這個天子消息很靈通啊。」
葉孤城已經半步宗師的事情在江湖上可都沒傳開,天子就已經知道了,而且明明無情在彙報中都隱瞞了楚留香的存在,但是天子卻明顯早就知道楚留香這個盜帥了。
不過從天子允諾的好處看來,他似乎還不錯?起碼沒有以勢壓人。
楚留香則是覺得自己那份獎賞相當有意思,能想出這份賞賜的天子或許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二十年其實有點少,可惜天子不是我們能討價還價的。」
林曉曉有些小貪心的開口,隨後看向另外兩人。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事不宜遲,就今晚?」
葉孤城抿唇:「其實,我還沒有答應下來。畢竟這並非我一個人的事,我需要和你們商量。」
林曉曉笑道。
「這還用商量?我肯定答應啊。」
楚留香同樣也笑著開口。
「本來就是準備要去大漠的,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好處,我可絕對不能錯過。」
葉孤城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道。
「但那些好處並不是你們需要的,你們本是為了俠義而準備踏上大漠,此刻答應下來,反而成了拿朝廷錢財辦事之人。」
這話說得還是好聽了的,在某些說話難聽的江湖人嘴中,這就是純種的朝廷走狗了。
畢竟桀驁不馴的江湖人怎麼能因為朝廷的恩惠就幫朝廷做事?
這其中真正獲利最多的,只是他這個白雲城城主而已。
「什麼你們,是我們!」
林曉曉不高興的瞪眼。
「你瞎想什麼呢,你看我是那種喜歡虛名的人嗎?沒好處,我們確實要去大漠,但為的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俠義,我們為的就是除掉石觀音這個禍害,有好處那更好,現在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我看見了肯定扛起來就跑!」
順便來上一句,感謝大自然的恩賜。
楚留香笑著道。
「我就更不會在乎虛名了,畢竟盜帥說白了不還是偷盜。」
葉孤城眼眸微動。
「我明白了。」
諸葛神侯看見葉孤城再次出現,露出一個笑容。
「看來小友想明白了。」
葉孤城點點頭。
「我們同意。」
諸葛神侯點點頭,把桌上的盒子往他那推了推,裡面是天子的聖旨,上面寫的正是稅收的事。
天子也不怕葉孤城等人拿了東西不辦事,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風沙吹拂在臉上的感覺很不好受,而這還不是大漠,只是大漠邊緣的一座城市。
大沙漠的晝夜溫差很大,哪怕只是邊緣,已經初顯威力了。
大白天的凍成狗,大晚上的直接一步到位,凍成了硬邦邦的狗屎。
「老闆娘,給我們弄些熱水吧。這晚上實在太冷了,我們想洗個熱水澡。」
白天還曬得恨不得脫層皮,晚上就冷成這個鬼樣子,楚留香也不由有些吃不住了,對著老闆娘開口道。
老闆娘黑黑瘦瘦的,常年住在這的人的大抵都是這樣。
「你們是第一次來吧。等著,我馬上就叫我家小子來送水。」
林曉曉進了房間,好奇的查看這個房間,因為是處於大漠邊緣,這裡的沙塵有些多,空氣也乾燥的多。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床上那厚實的大棉被。
【這個也太厚了吧?】
林曉曉好奇的拿在手裡,然後驚訝的睜大眼睛。
【這輩子怕不是有二十斤了吧?】
這哪是被子啊,簡直是塊大石板!
這晚上蓋在身上,真的是睡過去而不是呼吸困難昏古區嗎?!
這時,熱水送上來了,林曉曉手上沉重的『溫暖』放回床上,正準備寬衣解帶洗香香,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緊接著一個身材矯健的人影從窗戶那鑽了進來。
屋裡點了油燈,但這夜晚風大,窗戶一開,風頓時卷進來把燭火給熄滅了。
黑暗中只聽一個人聲歉意道。
「抱歉,兄弟你再讓我……」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就聽一聲嬌喝。
「哪來的色胚?!吃我一棉被!」
棉被?棉被怎麼吃?
男人一愣,隨後只覺得什麼東西裹住了他的腦袋。緊接著就是一重若千鈞的拳頭砸了過來。
「城南城北一條街,你出來也不打聽打聽誰是爹!」
「啊!我不是……」
「我洗澡是你能偷看的嗎?眼珠子不要就送給有需要的人?!」
「啊啊!快放手,斷了,要斷了!」
「真是世界處處有黑暗,這都到大漠了,晚上還有你這孫子出來,怎麼不凍死你呢!」
「啊啊啊,疼,疼,姑奶奶饒我一命,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喜歡爬姑娘家窗戶是吧?喜歡不走尋常路是吧?人生那麼短,你還要走捷徑,那就讓我來成全你!」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雲霄。
啪的一聲,門開了。
「沒事吧?」
林曉曉聽出是葉孤城的聲音,趕緊道。
「沒事。」
說著趕緊把油燈再次點燃。
林曉曉站在那裡,邊上還有一個蓋著棉被的鼓包。
葉孤城看見屋內浴桶還冒著熱氣,一想到林曉曉剛剛在幹嘛,頓時面色一黑,手中的長劍出鞘。
「真的沒事。我還沒脫呢,這傢伙就闖進來了。倒是你,趕緊把你鞋子穿上。」
林曉曉嘴角帶笑的看著葉孤城,他剛剛怕也是在沐浴,衣服都是匆匆穿上,衣冠不整的,甚至一雙腳就直接踩在了地上,壓根沒穿鞋。
這個時代男女有別,葉孤城頓時面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就要去穿鞋,林曉曉趕緊攔住。
「別亂跑了,小心著涼,我去幫你拿。」
天氣這麼冷,她現在是行軍蟻,耐寒耐熱,但是葉孤城就不一樣了,雖有內功護體,到底有不足之處。
在門口的時候林曉曉又遇到了匆匆趕來的楚留香。又得到了一句關切的詢問。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該有事的是那個小賊。」
林曉曉瀟洒的擺擺手,幫葉孤城把鞋子拿過去了。
林曉曉順便還把趕緊的布子遞過去。
「記得把腳擦一擦。」
她的態度太自然了,似乎一個姑娘家給一個光腳的大男人遞鞋子是多麼正常的事情一樣。
葉孤城低聲嗯了一下,接過布子,注意到邊上的視線,冷冷的掃過去。
楚留香趕緊低頭,看向一邊的棉被。
「他還活著嗎?」
棉被下面傳來奄奄一息的聲音。
「還有……一口氣……」
誰知楚留香聽到這話一愣,隨後猛地掀開了棉被。
「老酒鬼?!」
江湖人都知道,楚留香有兩個好朋友,姬冰雁和胡鐵花。正所謂『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說的就是他們三個。
而胡鐵花因為嫌棄楚留香身上的鬱金花香不夠男人味,於是叫他老臭蟲,楚留香不甘示弱,就笑他老酒鬼。
但楚留香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情形和老友重逢。
鼻青臉腫的胡鐵花睜開眼睛一看,頓時也驚了。
「老臭蟲竟然是你?」
他說著,看了看邊上的漂亮姑娘,頓時悲憤道。
「這是你朋友嗎?你這朋友下手可夠重的,差點老酒鬼就變成死酒鬼了!」
林曉曉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合,她趕緊道。
「誰讓你在我要洗澡的時候闖進來。」
「這確實是我不對,我這幾日被人追,昨日就是躲在這的,那時候這住的還是個小兄弟,沒想到今日就成了大姑娘了。」
胡鐵花自知理虧,但說話間牽扯到了嘴角的傷,疼得嘶了一聲,欲哭無淚道。
「但你打的也太重了。」
「重嗎?我也就是一記直拳。然後左勾拳,右勾拳,再來個肘擊,外加膝踢,背摔……」
林曉曉回憶著剛剛黑暗中的動作,說著說著,她在眾人的視線下慢慢沒了聲音。
「咳,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過火。」
她不好意思道。
「可能是大漠白天太熱了,我有點上火,對不住。」
葉孤城側頭。
「本就是他亂翻窗戶,你何須道歉。」
隨後,他又看向胡鐵花,眼眸轉涼。
「今天就算了,我記得我們可是好久沒切磋劍術了。」
葉孤城的話語帶著熟稔,顯然和胡鐵花也是認識的。
胡鐵花頓時苦著臉。
「是我的錯,我道歉就是了,切磋這個恐怕就……」
楚留香一邊伸手去拉胡鐵花,一邊嘲笑。
「翻姑娘家窗戶被人打了也是活該,切磋……咦,你這手怎麼……」
他話說到一半發現被拉起來的胡鐵花右手直直的垂下,在身側晃蕩。
胡鐵花默默看向一邊的林曉曉。
林曉曉:「咳,我這就幫你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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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來,我們切磋一二。
胡鐵花眼含熱淚:我手都被你媳婦卸了,你還讓我和你切磋,你是人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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