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彥(1)
()他臉上一紅,隨即轉過身,半響說道:「你在哭,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又不是林妹妹,哪會這麼脆弱」。他不是什麼都不關心?還管她為什麼哭幹什麼。
「唐謹」。他背對著她輕輕嘆息。又是這樣,他永遠都猜不准她的心思。
看吧,連稱呼都生硬得連名帶姓了,她心中又覺委屈起來;連帶的想起了那次她在圖書館找不到他,她很害怕卻不知怎麼跟他講,也是一樣的委屈;她撇撇嘴,說:「我只是想爸爸了」。
第二天下午,歐聞悉陪她去醫院。
高級病房裡安靜得只有儀器的滴答聲,然後是白色的牆,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還有白色的病人。
他們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沉睡中的唐爸爸。
沒有生命氣息的他看起來異常蒼老脆弱,一向強勢掌握全局的他是否會預料到自己這場劫難?
「爸爸,您倒好了天天睡懶覺,拍拍屁股就這樣將公司丟給我,您以為您的女兒是無敵女金剛?我討厭死爸爸了」。唐謹說得委屈,在爸爸面前她一直是長不大的孩子,他也一直寵著她,卻未想這次他會這樣狠心將重擔全丟給她一個人。
「我不會讓您快活的,也別想去找媽媽,您得一直一直在我身邊,我天天跟你說公司的事情煩您,看您還舍不捨得睡懶覺」。要是換做以往唐謹說這樣欠揍的話,唐爸爸定是氣得跳起來;現今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個垂危的老人。
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邊哭邊絮叨著,說她的近況,說公司的壓力,還告狀小聞不關心她瞞著她交了女朋友;一旁的歐聞悉靜靜看著她,看著她哭,看著她黯然神傷,看著她孩子氣,覺得她看起來像一株備受傷害的含羞草。
他從來就怕她哭,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他已悄然從后抱著她;懷裡的人浸在傷懷中渾然未覺,他的目光沉靜幽深,看著床上靜靜沉睡的人思緒萬千。
他,怕是沒辦法遵守和他的約定了。
唐謹很忙,忙得沒有時間理會秦賢,忙得好久沒赴羅音的約;惹得這個女人放話了:唐小謹,你再不出現我就立馬登報尋人啟事。
這女人的霸道程度跟唐謹的有得一比。
這樣也好,她輕吁一口氣,這段時間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對於公司本就一知半解的她不得不每天綳得緊緊的,公司股東不少,個個虎視眈眈盯著她,就等著看她出錯;即便什麼都不懂還是強自撐住,為的不過讓自己心安,儘力而為。
幸好在公司還有叔父,雖然一直以來她們家很少和這位遠親來往,但總歸是有血脈關係,能信的也只有他;大多時候公司的時候是他在代理,她跟著旁邊學。
告了假來到約好的餐廳,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有幾分逃出生天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