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臉可以賣嗎

傅雪以一票之差在這場角逐中獲勝，享受了一周免費早餐的待遇。

但是作為飼主的凌霜霜並沒有免除嫌疑，傅雪依舊懷疑此人用心險惡，隨時準備註冊一個瘋狂三木的賬號，瓜分創意寫小說。

「你到底為什麼預設那個故事啊？」吳桂桂也覺得好奇，「那個故事真的有答案嗎？」

凌霜霜搖頭，「你們這群邪惡人類，我真的只是活躍氛圍，讓大家多多交流嘛。」

「有答案嗎？」

凌霜霜勾勾手，一臉神秘讓吳桂桂湊過來。

「其實那個故事，生的是個女兒。」

吳桂桂手裡的瓜徹底捧不住了。所以，也就是說，這個特別的故事是有真實事件鋪墊的，並且凌霜霜知道內情，還極有可能……

「你不是那個女兒吧？」

凌霜霜朝她天靈蓋狠狠給了一掌，「你想什麼呢我如果是，早被警察給抓了還坐這和你聊天呢！」

「也對，」吳桂桂表示深深的贊同，並且防備地後退了，「那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凌霜霜覺得無聊，交了底。

「我爸是警察，這個案子我初中的時候偷摸跑我爸辦公室看過，是個懸案。我也就那個時候知道自己暈血的毛病，現場照片太可怕了。」

「為什麼會成為懸案？」

「就，」凌霜霜回憶了一下，「當時在A房間的地下室發現了血祭儀式，誰也不知道他擱哪裡學的。至於他的女兒是真的把B也就是自己的母親給殺了，兇器上清晰可見她的指紋。最後兩人都失蹤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不是知情人，誰都瞧著是無解。」

一陣涼風吹來，人來人往的食堂門口，所有的喧囂都安靜了，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吳桂桂和凌霜霜兩個，在長亭里焦灼地對視著。

糟了，在凌霜霜刻意誘導下，吳桂桂越湊越近，此時看著女孩黑色的瞳孔突然心涼了半截。

「不行！」

「哈哈你輸了，」凌霜霜笑著插住她盒飯里唯一一個脆骨丸子。

早前，兩人打了個賭，是的，又是賭，畢竟原生宿舍賭徒氛圍太嚴重，吳桂桂無可避免學到了一點。

「我們就賭這顆脆骨丸子，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此信誓旦旦，如此，吳桂桂看著自己的丸子被吃掉。

她苦著臉不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凌霜霜突然感到害怕，別因為一個故事把人給整瘋了，「你沒事吧？」

「我輸了，但我也贏了。」吳桂桂握緊拳頭，眼裡有光。

得知吳桂桂和傅雪同樣以此做賭，凌霜霜突然覺得飯菜難以下咽，「什麼，你竟然和傅雪賭了一頓黃燜雞米飯？！」

一個是脆骨丸子，一個是黃燜雞米飯，這落差你怎麼這麼喪心病狂啊！

「我賭你肯定是知情者，傅雪賭你是瞎編亂造，天馬行空，讓人當你的金點子，我贏了。」

「你什麼腦迴路賭我是知情者？」

「你要不是知情者怎麼可能一連說了那麼多視角，憑空捏造是不可能的。你剛才又說自己因為那個案子的現場照片還暈血，想必這些年也沒放下這個故事。」

凌霜霜嘆了一口氣，「我輸了，但我也贏了。」

吳桂桂笑著推搡，「禁止套娃。」

「好吧。」

「話說都開學好幾天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個班。」

「我19班，文科班，在你樓下。」

「哈，這班號排的，我真的懷疑校長是隨意安的，你在一樓不是和傅雪一起，傅雪又是……哎真是天坑啊，跟迷宮似的。」

午間休息，吳桂桂吃過飯去教室總結知識點，陸楊監工，結束后吳桂桂下樓，陸楊依舊需要爬樓拿資料。

「那我先走？」

「你不去樓上看看新世界嗎？」

吳桂桂搖頭，堅定地拒絕，「高處不勝寒。」

下樓后經過某班突然發現這不是凌霜霜嗎，就敲了別人的窗，凌霜霜正要收拾東西走人，被冷不丁還嚇了一跳出門找人問責。

「你在教室學習啊？」

凌霜霜點頭，「還要買筆芯，太廢了奶奶的那麼多筆記！」

「……措辭麻煩優雅一點。」

凌霜霜不在意這個，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吳桂桂捂著肚子感覺自己吃飯吃了個寂寞，是因為沒吃肉嗎，於是和凌霜霜買了蘿蔔丸子蓋飯。

「我一直沒見過你啊，傅雪她們我都見過。」

吳桂桂想想，可能是因為我在樓上吧。

「不對，是因為你不找朋友。就連陳晨也是，她們都知道宿舍姑娘基本在哪個班，可你就不常走動。」

「啊，」吳桂桂心虛，「我有點懶。」

凌霜霜哈哈笑著，「我就當你懶，你共情能力是有點遲鈍。」

「像樹懶，瘋狂動物城？」

「FLASHFLASH！」

兩人像對上了暗號，約好用吳桂桂同學的學習機一起看瘋狂動物城。

上天為了證明吳桂桂就是懶，推動了蘇婷的出現。

離開學已經過去了一周，大概是相熟的人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傅雪還在，羅一佳偶爾見到還是抱怨高松直男癌大男子主義，田思源不常見需要動用宿舍關係進行稀有捕捉……

大家還在一個校園裡，還能像之前一樣聊天，就是這樣的局面之下，吳桂桂心態越來越平和，感覺高二，也沒什麼。

何女士和她一棟樓，七班就在旁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吳桂桂曾經被這位女士穿小鞋說：「最近班裡某些同學見到老師都不知道打招呼的」，所以每次見都會鞠一躬。

對方很滿意地離開了。

蘇婷，吳桂桂依然不能忘記對方冷酷的背影，雖然知道是蘇婷刻意逃避幾個人要分開的現實，不想太扭扭捏捏，蘇婷比她們中任何一個都活著認真，且對自己負責。

「吳桂桂，有人找。」

蘇婷找來了。

「你個負心漢，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要和我發展深刻友誼的事情，我看你最近是挑花了眼。」

吳桂桂聽見身後的八卦群眾的輕笑，拉著蘇婷，「這位同學，我們有事這邊說，不要讓人誤會。」

蘇婷是個死傲嬌，理論上來說有點專攻的都必不可少有點傲嬌，比如陸楊，他們都是標準的學霸姿勢。

她放了狠話說我們操場見，離開的身影如同俠客瀟洒。

吳桂桂滿臉問號。

「你的劍呢？」

隔著偌大的操場，兩軍對峙遙遙相望，為了這次對戰，呸，見面，吳桂桂有備而來，她慢動作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眼鏡盒，「我沒有帶劍，但我戴了眼鏡。」

圍觀的路過的大概都能看得出來，兩人的中二病還沒有好。

陸楊正在操場打球，察覺到吳桂桂有點放空，分神的功夫就被對面斷了一球。

「陸楊，不要再看你女朋友了，看球！」

即使是學霸級別，籃球場上失誤了，走了上一屆高三的，也有這一屆高三的代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讓人清醒。

操場人來人往，吳桂桂一不留意，對面的蘇婷就消失了。

「你竟然還約了其他人？！」

吳桂桂回頭，蘇婷已經站在身後，言辭之間格外憤怒。

「直說吧別學傅雪還是李文州那個戲精了不適合你。」

蘇婷假面破裂，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表情十分不自然，「我遇到了一點問題。」

「你個自私的人，你只在這種時候才會找上我嗎？我是你的情緒垃圾桶嗎？」

「你不也沒找我嗎？」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會分心，會嫌棄，你明明說朋友什麼的根本不重要，我怕我拖你後腿不敢去找你。」

「你說真的嗎？」

「當然，」吳桂桂堅定地點頭。

有點苗頭的閨蜜互撕只持續不到三分鐘就泄了氣。

「朋友什麼的根本不重要，我本來以為是這樣，畢竟校園裡競爭那麼激烈，誰會想朋友能有什麼用。」

「喂！」吳桂桂不滿地拍了蘇婷一下，兩人倚著操場鐵絲網閑聊，再怎麼說她也沒想到蘇婷，會有這麼低氣壓的情況。

「我在新班級里好不適應啊，感覺因為是重點班和你們之間就劃開了一道大口子。

一開始我想一鼓作氣的，但後來錯題啊進度跟得吃力了，看見別人都在說說笑笑啊，那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偏偏就我一個生活得這麼艱難。

我不敢找你們，怕你們說我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當時我可是在你們面前強硬得要死。

可我發現，朋友很重要的。我不和人交朋友就被排擠在了邊線，有的同學我連名字都還對不上號，這樣一來，就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蘇婷哭得很慘，吳桂桂怕她覺得丟臉把人按在了自己肩頭，一邊心疼，一邊安慰：「什麼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你不是鳳凰啊別對自己要求太嚴格好嗎？」

蘇婷又哭又笑，鼻涕泡氣了出來，罵讓她滾。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怎麼可能那麼說你。」

「嗚嗚嗚……你們就是鄙視我是好學生。」

吳桂桂克制住想打人的衝動，好言相勸，「……不是啊，我們害怕打擾你嘛，你當時態度決絕得都要和我們決裂似的，就跟一人得道，先把雞犬燉了的那種人一樣。」

蘇婷有一丟丟無語，但還是以一副強硬的姿態說道：「哪有那麼嚴重，你們都不來找我，你們這是冷暴力我要舉報你們！」

「好吧好吧。」吳桂桂拍了拍蘇婷的肩，「我檔期很滿的，我和你就約個晚飯，午飯我沒時間。」

「滾滾滾！」

「好的，我滾，我讓大家都來捧你的場，看你現在過得有多慘，連個約飯的都找不到。」

兩人相愛相殺繞操場溜圈。

「都說讓你按傅雪的方法學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到現在了連個朋友都交不到。你再這樣就錯過最佳時期了。」

蘇婷被數落[bushi]得頭也抬不起來。

「你怎麼不願意接觸新朋友呢？」

蘇婷搖搖頭，「班裡我沒一個認識的，而且我不怎麼說話，就……」

「說實話。」

「說實話我，我總覺得他們瞧不起我。」

吳桂桂反駁，「你是不是瘋了，瞧不起你？高一前二十名就有你吧，考得最好的一次考了第五，你這次還進了重點班，誰瞧不起誰啊！」

「你不用誇獎我，我知道我沒那麼好。」

黑線，蘇婷又給自己換了個劇本。

「你是壓力太大沒人說了吧，我現在就感覺青天白日就你腦門上寫著神啊救救我吧。」

蘇婷不語。

「哎是我命好，碰見我們班長，主動幫我扛起交朋友的指責，不然我在班裡也是孤苦伶仃的，但我同桌是小仙女啊。你就比較慘了，就誰也不認識，只知道學習……」

「王一凡也在。」

「啥？」吳桂桂回憶了一下好久沒被提及的這個名字，「那個小混蛋也能進重點班他不是學渣嗎？」

「他在隔壁。」

所以，校長大人，為什麼重點班會和學渣班挨著啊合理嗎？這麼任性的嗎！

「他又纏著你了，我讓李文州找他去。」

「也沒，就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看見他心裡悶得很。但，身邊沒有李文州倒是安靜地太厲害了。」

「李文州那個渣男說好零食都給你，現在人都沒影了，我讓陸楊找他說理去！」吳桂桂想了想，「不過李文州好像也變了好多啊，陸楊說他只忙學習了，很有可能是下一屆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蘇婷眼神顫動，「那我更不能找他了。」

「你說什麼呢都共過患難的，而且，陸楊說李文州也並不快樂。」

原來有想過找他啊，吳桂桂想。

「總之，我們還在一起的，是你說的我們就算分班還在同一個校園，能有什麼問題。」拍肩。

吳桂桂說你應該交新朋友的，不然那個班級里你會不安，會想逃跑的。

可蘇婷想起鏡子里自己那張木然的臉，某一天對著一位一臉不明究竟的同學，「那個你能借我本書嗎？」

那不是搖尾乞憐又是什麼。

更別提王一凡那傢伙，成天像受了什麼天大委屈似的，恨不得讓班裡所有同學知道，她對那個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明明是那個人先開始的，最後受到異樣目光打量，流言四起的卻是自己。

「看見這個操場沒？」

「什麼，」蘇婷迷惑地打量了一眼操場，「難不成校長還準備把操場改成廁所？」

路人喝水井噴。

「不是……我說過幾天高一同學就要來了，你要和新兵蛋子們交朋友嗎？」語氣微涼。

「可以嗎？」

吳桂桂戳了戳蘇婷的腦門，「你這麼沒臉沒皮怎麼不把這種精神用在班級交友上，要什麼臉皮可以賣個好價錢嗎，給我滾去交朋友，再不行我當外援！」

吳桂桂惡狠狠地把人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