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蠻族苦境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在那深夜中的草原中，多少顯得有些渺小。當然，這只是在那龐大的草原的對比下，才顯得十分的渺小的。實際上，這處地方，至少有差不多七萬個帳篷，居住的人數差不多有近乎十萬人之多。而且在整個帳篷群的外方，還極其罕見的用枯木紮成了柵欄的樣子。這在草原上來說，是十分的罕見的。

當然，如果看到那帳篷群的最中央的那高高的旗杆上的那面雄鷹的旗幟的時候，所有疑惑就會不存在了。因為這裡，是以雄鷹為圖騰的北方游牧蠻族的都城。在北方草原上，又叫做王庭。

北方的游牧蠻族和西方的草原羌族是兩個生活習俗很接近的游牧民族，他們生活在馬背之上，依靠著畜牧為生。在春秋之際的時候，他們會驅趕族中的牛羊等物尋找水草豐美的地方放牧。而到了嚴寒冬季，他們則會尋找一個避風向陽，適宜牲畜抵禦嚴冬的地方紮營。因此，一般來說北方蠻族又有兩個王庭，分為春庭和冬庭。

在那帳篷群的最中央處，是高大的王帳。作為北方蠻族的王都，王庭中的力量還是十分的強大的。整個部落，差不多達到了近乎二十萬人之多。而能徵調的兵力，也是達到了差不多十萬人左右。這對於各個部落組成的蠻族來說，已經算是極其雄厚的一支力量了。因為放眼北方的蠻族，並不僅僅只是王庭這一支力量而已，除卻王庭之外，還有王庭之外的左右賢王，左右護衛王，左右衝鋒王，左右先鋒王等八個部落，八支軍事力量。這些部落平常時間並不在一起，除非要舉族戰爭的時候，才會各自率領麾下聚集於北方王的帳下，聽候調遣！

相比於中陸的雪花，似乎草原上的雪，更加的大。那王庭中的高大的王帳，此時也是堆著厚厚的積雪。整個王庭中，也儘是厚厚的積雪。積雪甚至把王帳壓得有些歪，儘管如此，卻沒有倒塌。畢竟是蠻族的王帳，並不是那麼脆弱的。

王帳前就是那粗大的旗杆，上面蠻族的雄鷹王旗在寒風中呼呼作響，不住的舒捲。王帳之中，燈火通明，溫暖如春。鼎沸的人聲，不斷的從裡面傳來。

王帳裡面立著不少人，一個個魁梧強壯，臉色黝黑。常年在草原上風吹日晒，蠻族人的皮膚，都不算很好。這些人中，人人臉帶哀凄之色。聽著外面那不斷吹過的寒風，雖然是身著狐裘，並不懼怕。可是在他們的心中，卻是一陣的發寒，一陣的顫慄。

那是因為，他們聽著那寒風聲，彷彿聽到了那不久將會在他們的王帳周圍響起的哀嚎聲。想到那不就就會缺糧，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不寒而慄。一股股前所未有的驚懼，立刻瀰漫了上來。

今年的大雪來的太快太突然，讓他們沒有半點的反應和準備。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大雪提前了近乎兩個月的時間，他們的過冬的食物儲備，幾乎沒有多少。所以的存糧，根本就不足。就算他們這些人節省，也不可能熬過北方草原那漫長的近乎四個月的冬季。如果硬抗的話，也許會餓死很多人。

「大王，咱們要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不行的，咱們草原一向是各管各的，也不種糧食。而那些母羊，是不能吃的。否則的話，咱們明年就沒有羊羔了。」

說話的那名大漢是王庭中的一位萬夫長，王庭之中，北方王麾下一共有十位萬夫長，是整個王庭中最有發言權的十人了。畢竟，王庭中一向實力至上，強者為尊。而且他們也是各有各自的屬下和牧民。因此，如果一旦餓死，他們也是會首當其衝的。

高坐在那飛鷹王座之上的，是一個大約在五十多歲的老者。雖然那老者看上去面容蒼老，白髮不少。但是那一股渾然的王者之氣，以及那如鷹一樣銳利的目光，還是讓這巨大帳篷的中的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那位萬夫長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王帳中多人的贊同，很多人都是點了點頭，附和出聲。而那老者，則是看著眾人，等到眾人的聲音落了下去后，才緩緩的開口。

「草原之上，天氣變化不定。今年大雪來的突然，我們沒準備好，估計其他的部落，也是和我們遇到的情況差不多。就算是我下令讓他們每個部落上繳牛羊，也是不太可能。畢竟這個時候，交這些東西就是要了人家的命。咱們的部落人的命是命，八大部落的人的命，同樣是命。所以，八大部落的主意，就不用打了。」

「那大王，咱們怎麼辦？照這樣下去，熬到明年春季，會死很多人的。」另外一位萬夫長粗著氣說道。

北方王沉思了一下后，目光轉向了王帳中一位文士打扮的男子的身上：「中興，你來說說咱們怎麼辦？」

那被喚作中興的男子是北方王的第一智謀，平日中很得北方王的看重。不過，一群萬夫長倒是對他沒什麼好印象。此時聽到北方王的詢問，那男子緩步上前：「大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要保住王庭的元氣的話，也許只有三個辦法了。」

「三個辦法？快說！」聽到那中興竟然說出三個辦法，北方王明顯是高興了起來，神色有些興奮的說道：「快說，快說！」

「其實第一個辦法，諸位勇士已經說了。那就是向八部征糧，當然這樣的話勢必會引起八部的反抗。大王也明白，今年各部的存量都不夠。根本無法養活所有的人，所以一旦征糧，勢必會引起八部的不滿和反抗。而且說不得，會引起部落戰爭。所以這一點，是十分的不智的。大王的做法，明顯是對的。」

「恩，那說說另外兩條！」北方王滿意的點點頭，暗想道：「果然還是有才學的人睿智，這些道理自己麾下的那些萬夫長們那裡可以明白？」

「第二條，就是咬牙熬！熬過去了，就好了。」中興慢慢的說道。

「不可能，這樣要死多少人？」聽到中興的第二個提議，一群人立刻大吼著否決了：「這不可能，四個月部落的人最起碼要餓死一半！」

那些萬夫長都是些粗人，一聽到中興的建議，頓時一個個吵鬧起來。要不是這裡是王庭的緣故，上面還坐著北方王。估計他們此時，早就對著那中興一頓暴揍了。

「都住口，讓他說完你們再說，亂糟糟的成什麼樣子！」看著那萬夫長們的叫鬧，北方王猛拍了一下座椅。頓時，王帳之中立刻安靜了下來。

「當然，這個建議是絕對不行的。即便是我們用了，整個游牧八部帶著我們王庭，也要元氣大傷！」中興淡淡的說道：「所以，事實上，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搶奪！」

「搶奪？」聽到中興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愣，隨即猛然閃爍出一股興奮來。顯然，這個辦法是目前為止最有效的。

「對啊，大王咱們糧食不夠，可以搶啊？」一名萬夫長興奮的說道：「咱們似乎忘記了中陸了，那裡的糧食，可是數不勝數的。咱們只要搶過來，就可以過冬了。不對，不僅僅是可以過冬，而且還可以用吃不完的糧食和用具了。」

「是呀，搶中陸去，搶中陸去！」中興的一番話，讓整個王庭都沸騰了。所有的人，都是面露興奮。似乎下一刻，他們就搶來了無數的糧食和用具，以及女人財富！

「別那麼興奮！」看著那些屬下一個個興奮的望著自己，北方王適時的潑了一盆冷水：「你們要搶，可是誰能告訴我怎麼搶？要進入中陸，就要必須從雁蒙或者白馬趙進入。這兩個地方，哪個是好逾越的？雁蒙有雁字騎，而且地勢不利於大隊人馬行動。白馬趙的代北，則是李牧守著的。李牧是什麼人，有幾斤幾兩，你們應該清楚吧？」

聽到北方王的話，所有人都是再次的愣住了。的確，他們這些人都是和李牧交過手。可是在李牧面前，在白馬趙國的騎兵面前，他們這些人從來沒有佔過便宜。都說代北有李牧，蠻族不放牧！由此可見，代北李牧，對於北方蠻族的壓迫，是何其之大的?

「那大王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這些萬夫長打仗還行，要讓他們思考問題，絕對比殺了他們還要艱難。所以，他們在思索了一會兒后，便是再度把目光看向了那王座上的老者。

「這樣吧，先去派人請一下八大部落的部落王，只有和他們商量了，才可以決定出兵。既然此次要攻打中陸，索性就弄得規模大一點。八部一起，共同出兵，席捲中陸，索取糧草！」

隨著北方王的話一出口，整個王帳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的沸騰。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開始閃爍出了狼的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