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回家

在農曆七月供老客快要到地時候蘇月就和夜校地老師請了長假。不僅是因為這是父親去世后的頭年，還因為她決定多在家呆兩天——再不回去多陪陪孩子們，他們還不認識媽媽了。更何況還有自個媽也要哄呢。

又坐了一天的火車。等蘇星來接地時候，蘇月才發現，挺著個大肚子地黎葉也來了。蘇月這還是第一次見成為自己弟媳婦地黎葉，有點囧。不得不說，這速度，也確實挺快。他們認識才將將一年吧，孩子都要出來了！蘇月在心裡感嘆：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吧，要不是自己陰差陽錯地攪和，還有吳姑媽地極力撮合，他們感情哪能升溫得那麼快？說到姑媽，蘇月心裡一黯，問到：「聽劉斌表哥說，姑媽病了？」蘇星道：「你還不知道姑媽？她那是胖的，全是慢性病，什麼糖尿病啊，冠心病什麼的，前陣子住了一個禮拜院，之後就回來了，這種慢性病只能養。」蘇星瞟了蘇月一眼：「你不急著走吧？過兩天去看看安安。」蘇月有些訝異：「無緣無故看她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到我像看到老虎一樣，我才不去惹人煩呢。」蘇星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開口，黎葉沒顧及，直接實話實說：「席安安得了抑鬱症。」蘇月比知道了世界末日要來了還要吃驚，連聲音都不自覺變得尖利：「抑鬱症？！怎麼可能？」「有什麼不可能？行了，有什麼回去再說。」黎葉淡淡的說道。

蘇月沒有先急著回齊家，而是先進了蘇家的門。爺爺照例不在家。聽說和蘇大器在一起幫忙做靈屋去了，因為明天要用。蘇月嘆息，不知道又是哪家有人去世了。生與死，一個輪迴，其實就在轉瞬之間，人生在世，能把握的只有當下的人事。以前還要擔心弟弟找不著對象，而現在他連孩子都有了，也不用自己操心。蘇月現在只求父親在天上能保佑家人健康平安，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求。蘇金珠看到自己的女兒回來了，臉上的喜色像是一朵蘭徐徐鋪展開來，只是還未完全綻放開來時，笑意倏地頓住，怒意藏都藏不住：「捨得回來了？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打，讓你回來還犟著頭往外跑！既然回來了就別給我再出去了！齊方舟現在出去了，你在家帶好倆孩子才是正經事！」蘇月默默地聽著，也不反駁母親的話，而是朝蘇金珠撒嬌：「媽，我坐了一天的火車，好餓！」蘇金珠一聽遠行的女兒餓了，那還捨得數落，連忙朝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朝黎葉道：「黎葉，你別忙活了，」坤坤想睡覺了，你去陪他們，蘇月不是外人，不需要招呼。」蘇月驚訝：「妍琪和邵坤都在？」黎葉瞥了蘇月一眼：「怎麼？不歡迎？以後他倆可就是你侄子侄女了。」蘇月囧，她在心裡說道，我侄子還在你肚子里呢，我哪來這麼大的侄子侄女？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她連忙笑答：「哪能不歡迎？就怕他們不喜歡我咧。」蘇月還想說點什麼，被蘇星截斷了話頭：「行啦，以後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些客套話，感情都是處出來的！」蘇月對蘇星就是一記眼刀：「就你會說話！」

吃過晚飯，又聽蘇金珠絮絮叨叨的講了些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才讓蘇星送自己回了齊家——實在是想齊衍和靈馨了，蘇月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他們。到家經過鄰居家的時候，鄰居易嬸正過來在老屋門口餵雞。看到蘇月經過，很是興奮的嚷嚷起來：「喲！蘇月回來啦，趕緊回去，你崽傷了胳膊呢！」蘇月一聽，心裡一咯噔，都沒來得及回答易嬸的話，急忙拎著東西就往家跑。蘇月要回來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齊方舟，所以蘇月的公公婆婆並不知道蘇月要回來。老兩口伺候好倆孩子吃了晚飯，老小都坐在桌前看電視。看到蘇月直愣愣的闖進來，都楞了一下，最先有反應的是齊衍，他一看到蘇月，就最先跳了起來，像一隻衝天炮似的往蘇月懷裡鑽：「媽媽！媽媽！你總算回來啦！我想死你啦！」然後才是靈馨不甘示弱的哭叫：「媽媽，媽媽，抱！抱！」雖然經常能在視頻里看到倆孩子，但那比得上親眼看到的感覺？蘇月看著倆孩子，摸摸這個，看看這個，只想哭。還是跟著進屋的蘇星冷靜些，和齊父齊母打過招呼，便問：「剛剛隔壁的說齊衍傷了胳膊是怎麼回事？我看他的胳膊挺好的啊！」齊父讓蘇星進來坐下，冷哼：「在幼兒園和班上的小朋友耍的時候不小心把胳膊扭了出來，請接骨的羅老頭看了，上了進去，沒事兒。」蘇月聽了這話，才站起身，叫了聲爸媽，頓了下，摸了摸齊衍的兩個胳膊，問出了自己的擔憂：「能行么？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齊母冷哼：「還等現在？早檢查了。沒事兒，醫生說已經接好了，就是要注意，以後別再扭出來了，孩子骨脆，容易習慣性脫臼。」蘇月看向齊父齊母，這才發現老兩口似乎憔悴了不少，齊母的嗓門依舊是那麼大，但神情卻沒有以前的鮮活。蘇月有些愧疚——媳婦兒子相繼外出，家裡家外夠婆婆忙活了。雖然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沒幫上什麼忙，但至少每天著家，一家子都在一起。而現在，齊方舟還在千里之外呢。蘇月輕輕對齊母道：「媽，辛苦了。」齊父的話從鼻子里哼了出來：「知道你媽辛苦，就不要出去了，外邊能掙幾個錢？在家不好些？還能看顧點孩子！要知道，方舟現在也不在家，我們年紀大了，總有顧不來的時候！」蘇月沒有答話，抱著倆孩子沉默不語。自己母親這樣說，公婆也這樣說，蘇月心裡確實動搖了，特別是看到倆孩子后，想留在家裡的想法愈發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