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腳是不是「腳」

抬起腳，明媚的陽光之下，有一個小小的東西，閃爍著光亮，湊得近了就會發現，那是一枚價值連城的戒指。

本來這東西石敢當是帶在手上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變成了公雞之後，居然會帶在自己的腳趾上。

雖然公雞沒有「手」可是有翅膀啊！怎麼來說也不能帶在腳上啊，這一點當初可是花費了石敢當好幾日的功夫，冥思苦想。

一隻雞倚靠著一顆槐樹，雞頭呈現出四十五度仰角，靜靜的望著天空，眼睛之中帶著濃濃的疑惑「為什麼在腳上而不是在翅膀上呢?」

「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雞的腳不是「腳」，而是手，翅膀才是雞的「腳」？」

「是這樣的嗎？可是用手走路，而不是用腳走路會不會有些怪異？」

幾日之中，那隻公雞沒有去吃一粒米，沒有喝一口水，每日就是靜坐在哪兒，頭仰望著看著天空，一句話也不說。

對於這個任務，他倒是抱著相當隨意的態度，「你的任務就是吃掉這座米山，何時吃完何時出去，米一日不完，你一日不出」

這是當初那人的原話，石敢當沒有多加的放在心上，有志者事竟成，他相信遲早有一天自己可以吃完的。

可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知道為什麼這個戒指是在腳上而不是手上。

「難道這才是手，這才是腳」石敢當抬起自己的「腳？手？」撲騰了幾下翅膀，心中鬱悶極了，石家是出了名的一根筋。

只要認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石敢當雖然只是旁系，可是奈何天賦奇高，在石家的地位比起嫡系來絲毫不讓。

甚至有些時候，比嫡系還要嫡系，畢竟一個家族的長盛久衰，離不開強者，而強者的壽命又不是無限得。

所以說年輕一輩就顯得尤為重要，無論那一代，家族中出現青黃不接這種情況是什麼危險的，特別是對於這種強大的家族。

反正就是一句話石敢當特牛皮，至於有多麼牛皮？

「關你屁事」

這是石敢當自己說的，有事直接找他。

本來靠著的石敢當，一下子站起來了，一雙眼睛很是明亮，他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激動的雞身都在顫抖。

「嘎嘎嘎」

「嘎嘎嘎」

石敢當發出怪叫，至於為什麼一隻雞發出鴨子的聲音，這...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終於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

瘋狂的撲騰著翅膀，石敢當時而在空中滑行，這也是他發現的為數不多的好處，飛行那可是要達到戰王才可以做到的。

雖然他現在也達到了戰將的層次，可是戰將到戰王那可是仿若天塹，別看他現在還只是十來歲，也是戰將五重天的存在了。

可能夠在二十歲突破戰王，那都是極為不容易的事情，到時就算在石族都可以算是，少有的天才，而要是可以在十八歲突破到戰王。

那絕對是光宗耀祖，走哪兒都是無數人仰慕的存在，可是能在十八歲做到的，那絕對是屈指可數。

可不是嗎？要是隨隨便便拿出成百上千人，那有何意義。

「這就是飛行嗎？這也太爽了吧」某一刻石敢當生出了就做一隻雞的衝動，做雞多好，不愁吃、不愁穿。

沒有煩惱，林林總總的好處絕對可以說出一大籮筐，但是壞處也還是有一個，那就是「每年需要重生」

可不是需要每年重生一次嘛，在一年快要到頭的時候，就會被人殺死，而後被一個穿黑衣服，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帶走。

走過一座橋，接過一個老太婆手中的什麼湯藥...

將「腳」狠狠的提向石頭，一次又一次，直到鮮血布滿了整個腳，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他痛苦並快樂著，這就是他的辦法，要是他重新變為人形，只要看自己受傷的部分，就可以知道「腳」到底是不是腳。

疼著疼著，他昏了過去，在夢裡他做了一個夢。

......

「咕咕咕咕咕」

伴隨著一連串的雞鳴，它又回來了，一年之後他又是一隻美味的雞。

做雞也要有理想，那一世他是一隻母雞，她擁有了一項神奇的技能，他或者是她，可以下蛋了，他可以看出那些人眼中的興奮。

「真乖，真是一隻好雞」一個老婦人摸著他的頭，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肯定的看著他，隨後在他目光之中將那顆還熱乎的蛋取走。

他驕傲極了，他發現只要自己每天下一顆蛋，都會得到不少的糧食，還會有婦人的讚美，從那之後，每一次下單。

他都會伸長了脖子，可勁兒的叫喊，哪怕聲音沙啞，也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活的很是滋潤，每天有好吃的送上門來。

最重要的是他會收穫讚美，儘管每天誇獎的詞，大同小異，可是他也高興極了，每天下單之後都會將那個圓鼓鼓的東西藏在自己身下。

可是有一天他聽說。

「咕咕咕，你的孩子呢！他們把我的孩子吃了，你的呢？」

「我的也是，可伶我那孩子啊」

「咕咕咕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孩子？我怎麼不知道啊」

那兩隻跟他長得很像的母雞，先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有些同情，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你下的蛋，其實就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還未出殼的孩子，真是苦了我們的孩子了，還沒有見到這個美麗的事情就這麼離開這個人世了」

聽到這個話，他直接驚呆了，想到自己為了獲得一點點糧食，居然...居然

「咕咕咕」

聽到聲音，老婦人心中有些疑惑，今天不是已經下了一個蛋了嗎？怎麼又在叫了？難道...

一天了下了兩個蛋？

想到這兒，不由得開心的笑了起來，快步的走向雞籠，嘴裡哼著歡快的音樂

「天空的霧來得漫不經心

河水像油畫一樣安靜

和平鴿慵懶步伐押著韻

心偷偷地放晴

祈禱你像英勇的禁衛軍

動也不動地守護愛情」

「真棒寶貝兒，你今天可真是太棒了」說著扔給給了石敢當一把米。

看著比平時更多的獎勵，石敢當心中沒有一絲的喜悅，全都是憤怒，原來自己獲得的食物，是依靠自己的孩子來換取的。

想到這裡，石敢當瘋狂的撲騰著翅膀身體懸空，尖銳的嘴，朝著婦人咬去。

「啊，你這該死的混到，你知道你這做什麼嗎？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這麼回報你主人的」

這話不說還說，越說石敢當就越氣，不斷的啄向婦人。

「啊，你這該死的傢伙」

「咕咕咕咕」

石敢當大聲的叫著，似乎在發泄自己的情緒，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自己居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每每想到他都痛徹心扉。

「咕」

聲音戛然而止，石敢當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了，頭也有點昏昏的，他努力的睜著自己的大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被婦人握住了脖頸。

平時和藹可親的婦人，此時正一臉憎惡的看著自己，就好似自己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石敢當覺得有一些悲涼。

這一世他活了三年有餘，除了最開始的幾個月，他每天都會下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每一次他都會很痛。

這麼大的東西，從自己那麼小的地方，擠出來，那種滋味可想而知，但是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因為他可以得到婦人的讚美。

對於食物他其實並不是那麼在意，畢竟除了從婦人這裡獲得食物之外，他還有很多其他的方法，可是他喜歡她的笑。

她養了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更是每天給自己食物，對於她他是感激的，發自內心的感激。

所以在知道那個圓鼓鼓的東西，可以討他喜愛的時候，他每天都忍者劇痛，貢獻那個圓鼓鼓的東西。

因為他喜歡她的笑。

「滾進去，好好反省吧你，黑心的東西，果然是畜生，就算是幾年了，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將石敢當隨後丟下，老婦人邁不走開。

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咒罵著，聽到這些聲音，石敢當很是痛苦，縮在一角，什麼話都不願意說，顯得很是沒有精神，精神萎靡的，就好似生了大病一般。

他就那麼睜著眼睛，呆了整整的一個晚上，要知道這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這三年以來，每一日他都睡的比狗早，起得也是比狗晚。

用翅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石敢當有些疑惑，按照以往來看，自己的肚子會有一絲絲的溫熱，隨後那股溫熱向後移動。

再然後勁烈一番劇烈的疼痛之後，他會得到一個圓鼓鼓的東西。

現在他知道了，那個圓鼓鼓的並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他的孩子，可是這一次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他有些失落，可有有些慶幸。

這樣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將自己的孩子，再交與那個人，這般想著他心中舒坦了一點，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然後什麼也看不見了，什麼也聽不見了。

坐在屋子裡，老婦人有些疑惑，都到了現在，那隻母雞怎麼還沒有叫喚，「可能今天晚了一點吧！」

老婦人心中暗暗的想到，也不再著急。

夜幕，老婦人有些疑惑，可還是決定去看看，提著一個小籃子，走向石敢當所住的地方，想起昨日這可恨的玩意兒啄了自己。

老婦人直接掐住脖子，隨手扔在一邊，正睡覺的石敢當猛然驚醒過來，神色恐懼，剛才他還以為是世界末日了呢。

看著地上空空如也，老婦人有些傻眼，「怎麼會沒有呢？」

仔細的看了幾遍，發現的確沒有，老婦人有些失望，沒有表揚石敢當，伸進褲兜里的夾帶，如往常一樣掏出一把米來。

可是想到這傢伙昨日啄自己，今天又沒有下單，握米的手稍微鬆了松，米從指間劃出不出，隨意的扔給石敢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