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配邊疆
後堂議事很快就結束了,大殿中又是一陣嘈雜,大家都焦急地等待著最後結果的宣判。
「大家都靜一靜!」執法長老大聲地喊著,「現在請掌門宣布最後的裁決!」
夏茹緊張地望向風清揚這邊,額頭上的汗水被陽光照射的油亮閃光。
「無憂閣弟子陳子璐私下結交魔教人員證據確鑿,實乃罪大惡極,而且大大辱沒了本門的名聲。經長老會討論決定,除去陳子璐名冊,逐出師門,另外此事涉及魔教,長老會還決定將他交由官府,按律要發配到交州服兵役三年。」
聽完風清揚的宣判,夏茹再也控制不住,只覺頭眼眩暈,身體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茹兒,你怎麼了?」夏任傑緊緊地扶住夏茹焦急地喊道。
陳子璐焦急地望向夏茹這邊,眼中充滿了心疼和擔憂,如果不是被人綁著押著,此時他早已沖了過去。陳子璐奮力想掙脫束縛,可是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他的雙眼由於激動憤懣而充滿了血絲,喉嚨已經乾裂得發不出聲音來,他還想掙扎,突然一股勁風襲來,陳子璐四肢發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李清風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滿意的微笑。司馬南把臉轉了過去,似乎要躲開其他人投來的目光,此時的葉婉秋早已來到了夏茹身邊,一邊安慰著,一邊替夏茹運功調理。
「子璐哥哥……!」夏茹醒轉過來后立即發出一聲凄厲的呼喊聲,可是陳子璐已經聽不到了,他已經被一位長使帶著幾個弟子給帶出去交給官府了。
交州是三葉世界的交界處,也是三葉世界中三大帝國唯一相連的地方。三大帝國絕大部分的戰鬥和爭端都發生於此,三大帝國都在這裡部署了大量軍隊,綿綿不斷的戰爭使這裡民生凋敝、荒涼至極,尤其是三大帝國共同劃出來的緩衝地帶,更是人跡罕至、鳥獸蹤滅。因此這裡也就成了魔教活動最猖獗的地方。
交州雖然也稱為『州』,但是它不像雷州澤州等這些州城,這裡並沒有像樣的城池,只有一道道錯綜複雜的壕溝和凌亂不堪的柵欄,荒涼的黃土地上塵土飛揚,大風刮過時還可以隱約看到幾處白點,那是大軍駐紮時的軍帳。因此人們很少稱呼它『交州』,而是籠統地說成交州地帶。
在交州地帶服兵役,不僅要克服惡劣的環境,還要應付隨時都可能到來的戰鬥,在這裡死亡就像吃飯一樣平常,甚至比吃飯還要經常,因為這裡的士兵常常還吃不上一頓飽飯。
對於像陳子璐這種被發配過來的那更是慘上加慘,因為本是戴罪之身,就算把你給弄死了,上頭也不會有大的責罰,再加上陳子璐武功低微,這種概率就相當之大了,別說三年,就算能熬過三個月都算他福大命大了。
臨行前陳子璐被允許上思過崖簡單地收拾衣物帶上,陳子璐趁著收拾行李的機會把他偷偷藏起來的波若掌法秘籍拿出來揣進了懷中,幸虧他早有準備,不然這本秘籍早就被他們給搜了過去。當然陳子璐還帶上了情殤劍,本來被拉去服兵役的人是不允許帶武器的,不過負責的人基本上都睜隻眼閉隻眼,因為反正到了那邊要按人頭數發放武器,這些人如果已經有武器了,那省下來的費用就可以溜進自己的腰包了。
「子璐師弟多保重,我會替你照顧好夏茹師妹的。」剛走下思過崖,李清風就迎面朝陳子璐走過來冷笑著說道,臉上還有些許的得意之色。陳子璐淡淡答道:「多謝大師兄,茹兒單純善良,有勞大師兄替我幫她看好,不要被某些陰險之人所矇騙,子璐一定會活著回來親自感謝的。」
李清風勉強地擠出一絲尷尬的微笑,然後便匆匆離去,陳子璐不屑地望了一眼李清風的背影便跟隨官府的人走了。
出發那日,夏茹跟其他送行的人一樣,都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陳子璐也只能在隊伍中靜靜地看著她。夏任傑走過來跟官差低語了幾句便朝陳子璐走了過來,然後鄭重其事地對陳子璐說道:「賢侄切記,此去兇險無比,你平時就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陳子璐感激地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官差不耐煩地喊道:「走了走了,再遲一點天黑之前就趕不到驛站了。」說著還揚起了手中的長鞭,於是隊伍便在刺耳的揮鞭聲和謾罵聲中緩緩蠕動。
陳子璐也深知此行的兇險,自己除了要提防加害,還要不斷地提高修為,所以雖然白天趕路已經很累了,晚上他還是堅持修鍊,因此當趕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路途終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的內力也達到了鍊氣八段,而且還基本學完了波若掌法。
像陳子璐這種犯罪被發配的這種人,基本上都是被分配到苦力營的,陳子璐當然也不例外。
苦力營兵丁整日都要干挖戰壕、修堡壘等最繁重的工作,不僅勞動強度大,稍有不慎還要遭受毒打,而且經常還要被上頭剋扣口糧和工錢,所以來這裡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著熬到服役結束。
苦力營幹活的日子雖然極其艱苦,但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卻使陳子璐的筋骨強壯了許多,這對他的武功修鍊大有裨益,而且修鍊波若掌法本身就需要有強壯的體魄輔助,所以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陳子璐每想到於此,便不再感到疲倦,反而幹得更加地起勁。
「咳,年輕就是好啊,白天干這麼多活,晚上還這麼有精神。」晚上回到營房休息的時候,一位年紀稍大的男子看著陳子璐喃喃自語道。
見狀陳子璐連忙問道:「呵呵,敢問這位大哥,你是犯了什麼事被弄到這裡來的呀?」
「我沒犯什麼事,我是自願來的。」那名男子淡淡說道。
「為什麼?」陳子璐不免好奇地問道。
那男子雙手吃力地撐著床板坐了起來,然後幽幽說道:「我本是雷州城外一莊稼漢,靠著幾畝薄田過日,可是近年來官府的賦稅越來越高,我實在是交不出來,後來聽說如果自願來這邊當兵的話,服役一年可抵三年賦稅。雖然早就聽說這地界危險,可是一想到老婆孩子,我便一咬牙一狠心便主動報了名了。」說著那名男子不由得就要哭出聲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陳子璐情不自禁地吟起了他以前那個世界里最有名的一句詩,心中不由想道:果然這夢境還是離不開現實的呀。可是陳子璐又突然轉念一想,既然當時在現實中自己無法改變那世道,難道在自己的夢境中還不能試試改天換地嗎?
想到於此,陳子璐心中釋然,於是走下床來來到那男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男子又喃喃自語,像是附和,更像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