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角戀情
「你昨天回去之後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啊？」倪樺低聲問道。
「沒有。」湛彧下意識地否認。
電話那頭，倪樺哼唧了一聲，不置可否，只說道：「你猜，溫正凱說他這幾天幹嘛去了。」
湛彧：「猜不到。」
倪樺在心裡嘁了一聲，說了答案：「他說他改邪歸正找地方戒賭去了！一個大男人，他媽的還哭！他要是真改得了，那當然是一件好事。不過賭這個東西，就跟毒品一樣，砍了手也未必改得了，重新投胎回爐重造大概還快點兒。」
那邊還在絮叨，這邊湛彧的思緒已經在開小差了。
他看著衣帽間的方向，稜角分明的嘴唇緊抿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寒沁沁的，眼底卻像是有火苗在燃燒。
恍惚間，又聽見倪樺說了句：「媽的，我得回家睡一覺，五天沒回家了。再不好好睡上一覺，我真要跟你說的那樣猝死了。」
溫研在衣帽間換好衣服出來，手裡拎著一個昨天逛街買的寬肩帶小方包，經過書房的時候，又看了湛彧一眼，腳步不停。
湛彧一句話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你哥出現了。」
溫研偏著腦袋想了兩秒，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說完，繼續往卧室走。
湛彧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片刻之後，起床了。
溫研大學今天開學報道，湛老夫人給她安排了司機和傭人陪她去學校把放在學校宿舍的東西搬回來。
別人是拎著大包小包返校，她是空著手去把東西搬走。
事實上，她還在考慮，要不要乾脆休個學？
就是這個休學的借口不好找。
溫研坐在車中後排，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沒有理會大學室友童心翎發來的那條消息。
早晨出門的時候，湛老夫人原本想派勞斯萊斯給溫研用，湛彧覺得去學校過於高調，給她換了輛稍微沒那麼打眼的車。
溫研倒是無所謂，她本就沒有打算去學校好好學習——讀取了溫妍的記憶之後，她覺得，上那些課只是在浪費她的時間而已。
四人的寢室，才只到了一個人，便是之前給溫研發消息的童心翎——溫妍進了大學之後認識的好友。
她看見溫研就高興地撲過來擁抱：「妍妍，一個假期不見，想死我了。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啊？該不會是想突然出現給我一個驚喜吧？哈哈。」
溫研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只是童心翎抱著她，沒有看到溫研臉上的表情和她平時在背後冷笑著看溫妍的時候有多相似。
童心翎看到跟在溫研身後進來的人，愣了一下，把她鬆開，問道：「你們是……？」
當初大一新生報道的時候，童心翎還住在隔壁寢室，但她也聽說了，這間寢室四個人，只有溫妍一個人沒有家長送，是她自己一個人來報道上學。
當時其他家長還問溫妍怎麼一個人，溫妍只是說她就是本地人，家離得近，自己乘地鐵就來了，不需要送。
後來，她們倆成了朋友，童心翎才從溫妍口中探聽到，她家裡人對她不好。
跟在溫研身後的，便是來幫她搬東西的湛家司機和傭人。
兩人在來之前，就得到了溫研的指示：到了學校，不能叫她少奶奶，也不能叫小姐，只能叫同學。
「我這學期開始住外面，他們是我請來幫我搬東西的。」溫研淡淡地說道。
「什麼？！你不住學校了？那你住哪兒啊？我搬到這間寢室就是為了跟你成為室友，我前幾天才跟你聯繫過，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一聲呢？」言辭中帶著隱隱的抱怨。
湛家的兩人下意識地看了童心翎一眼。
溫研道：「我住家裡，走讀。」
剛才還盤算著要不要搬出去和她一起住的童心翎悻悻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你今晚也不住寢室了？可是，我今晚有事本來想讓你幫忙的。」童心翎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眼裡帶著幾分幽怨，像是溫研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的。
溫研給湛家兩人說了那些東西是她的，才漫不經心地問童心翎：「你要讓我幫什麼忙？」
這個反應和語氣以及態度都不是童心翎設想的那樣，她覺得有點兒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今晚，她要做的大事，必須要溫妍這個傻白甜幫忙。
她靠近溫研的耳邊，跟她說了幾句悄悄話。
鑒於她是女生，而且溫研想要看看她要幹什麼，就沒有把她給推開。
童心翎：「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有個想法，可以徹底讓姚文許不再糾纏你了么？」
她張著一雙黑白分明又無辜的大眼睛，緩緩道：「其實，我發現我喜歡上姚文許了。今晚，我想向他告白。」
她的臉上浮現出兩抹嫣紅，像是在害羞。
溫研微斂著眼皮。
姚文許是嘉大藝術學院的系草，本省外地人，在軍訓的時候和溫妍之間發生了一點點小火花。
按常理來說，兩人都長得漂亮，又都是學藝術的，這樣的小火花很容易擦成青澀戀情的火苗。
那會兒，一個院系的人集中在一起軍訓，儘管大家都還不熟悉，但都默認了姚文許和溫妍這倆藝術學院的招牌顏值恐怕軍訓結束就要成為一對兒。
結果，並沒有。
正處在捅破窗戶紙之前的曖昧階段的時候，童心翎主動申請從隔壁寢室搬到了現在這間寢室，和溫妍成了朋友。
在童心翎的攛掇之下，溫妍拒絕了姚文許。
姚文許不死心，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總共告白了三次。
三次，都被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越來越覺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人沒資格好好享受戀愛的溫妍給拒絕了。
溫妍或許到死都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門道。
但從溫研這個旁觀者看來，童心翎在第一次成功讓溫妍拒絕姚文許之後，就抓住了她性格中的弱點，從此，靠著各種「PUA」的手段，操控了她的思想和行為。
時間再往前推，推到新生入學軍訓的時候。
新生彼此之間都不熟悉，最先出名的必定是顏值出眾的人，溫妍和姚文許就這麼脫穎而出，姚文許看上了溫妍，而長相普通的童心翎，看上了姚文許。
現在，童心翎大概終於覺得時機到了，可以出手接收被溫妍深深傷害的姚文許了。
她還在溫妍耳邊說：「你幫我向他告白，我幫你擺脫他的糾纏，從此你就不用煩惱了。」
這口氣，像是溫研還倒欠她一個人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