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art 1 Chapter 3 薑汁伏特加的開幕式

好了，來讓我們說說那副畫吧，它只是一幅普通的畫，普通的山，普通的雲，完全沒有特殊之處。

但剛剛那個人為什麼會如此痛恨這幅畫呢？是因為畫中的某些細節刺激了他嗎？不知道，不過如你所見，這種無理取鬧只是紅燈區日常的一個剪影。

雖然紅燈區是個混亂而糟糕的地方，不過有些東西是不會因為環境而改變的，正如我們所說，瑞恩是個會幫隔壁老奶奶倒垃圾的好孩子。

即使他帶著眼鏡，摘下眼鏡看的話，你也不會認為他是間諜什麼的……但究竟，又是什麼事，才讓人產生了想摘下他眼鏡的慾望呢？

但願下一位客人不要這麼讓人頭大，送走客人後，瑞恩在心中小聲嘀咕著。

不過才剛等他回到吧台，還沒來得急休息，瓦爾哈拉的門就又被推開了

這回的顧客是位神采偏瘦，給人精明感覺的男子，不過男子進來時低著頭，一臉沒精神的模樣。

但當他抬頭看到瑞恩的時候，臉上的倦怠就瞬間蕩然無存了。甚至都沒來得及急等瑞恩問候，

他就三步兩步的走到台前，聲音激動的喊叫起來：

「你是人對吧，完全意義上的人。」

「你是那種沒經過任何改造，身體狀況良好，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對吧？你不食用機油，也不像別人那樣需要維護自己的機械部分，對吧？」

邊說，他越過吧台，端起瑞恩的手詳細觀察起來。睏倦與憂鬱的眼神被興奮取代，男子激動的盯著瑞恩，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著瑞恩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趕忙鬆開手，連連道歉。

邊說，他還掏出張名片遞給瑞恩，鄭重其事的重新介紹起自己「臨也，一位記者。調酒師先生，最近這附近有什麼傳言嗎？」

「紅燈區最近發生了什麼嗎？」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瑞恩接過話。「如您所見，這裡一直是這個樣子啊。」

「還沒有，可職業的知覺告訴我這裡會發生大事，然後我就遇到了您。調酒師先生。」邊說，他咧嘴露出一副真摯的笑臉，用著和瑞恩同樣的手拍了拍肩膀「遇到您可是意料之外啊，先生。」

「調酒師……先生？」重複著這個詞，瑞恩面部表現得有些僵硬。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拋之腦後，稱呼對他來說沒有意義，絕對。

「這稱呼聽起來……怪怪的。先生，您要來點什麼？」

「讓我想想，一杯可樂？如果這裡有的話。」

記者若有所思的指了指櫃櫥里的瓶瓶罐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了起來，「在酒吧點可樂，這很違反常理。但您一定會滿足我的，對嗎？我是說，請您把那傢伙和啤酒混到一起。」

「當然。即使這聽起來很怪。」同意了對方的話，瑞恩沒有任何遲疑的行動起來。

他伸手去取可樂和啤酒。可還沒等他拉開可樂的拉環，臨也，也就是那位記者又下達了新的指令。

「停停停。」記者急著大喊，卻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不愧是人類。如果你經過一星半點的機械化改造，你一定會認為我瘋了。」

不過笑了一陣后，男人的態度又進行了大轉變。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酒吧內部，又敲了敲自己面前的紅木吧台，神情逐漸變得有趣起來。

這裡的一切都價值不菲。每一件紅木製品都是有價無市，而這裡的一切幾乎都是紅木製的、吧台、座椅、酒櫃，甚至是木板。他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迷糊的調酒師是如何擁有這些的。

「我不建議您喝酒，畢竟……您還有工作，對吧？喝酒誤事，如果您真感到口渴的話，請試試這個。」

對於記者表現出的沉默，瑞恩並沒有在意。邊說，他把一杯卡著檸檬片，在底部還有氣泡湧出的檸檬水遞了過去。

「這杯免費。當然，如果您想要橘子味汽水或者粘稠濃厚桃子味果汁的話，我也可以給您換。」

「那種東西應該和番茄紅豆粥一起待在售貨機里。」一聽到桃子味果汁，記者臉上閃過某種莫名的笑容。

「那需要我去為您買紅豆粥嗎？外面的售貨機里就有。」

「啊，不用，檸檬汁就好。不過調酒師你可要小心了，千萬不要死了。」沒有接過飲料，臨也拉長著語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丟下一筆小費就離開了。

「不要死掉了。」嘀咕著這句話，瑞恩一頭霧水。他只是個普通的調酒師，哪會有人看得上他的性命。不過，聽說不久之前某條街區受到了爆炸襲擊，不過那幫暴徒已經沉寂一個多月了，難道這次他們看上了紅燈區？這可太瘋狂了。

大吸一口涼氣，瑞恩拍拍腦袋讓自己不要多想。

「我只是個調酒師，只是這家酒吧的僱員，僅此而已。」他安慰著自己，卻無意間瞥見了杯中自己的倒影。

那張臉讓他感到陌生。眉目低垂、眼神淡漠，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情感，就好像他的臉只是張撲克牌一樣。

即使已經過了很久，他還是會在無意識間流露出這幅表情。他收起杯子，默默嘆了口氣。

「對客人可不能露出這幅表情啊。」他自嘲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隨後用手指捏著臉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雖然很劣質的模樣，但那畢竟是笑容，對吧？

在記者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客人再來，瑞恩就提前下班了。他晚上得研發新品，因為「禁行令」的關係，他不得不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