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酒消愁

第七章 借酒消愁

看著陸澗文臉上的傷陸媽媽臉色鐵青,就像一尊冬日裡的怒目菩薩。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臉,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陸澗文,你到底學了些什麼?!成績不好就罷了,你居然開學第一天就打架!」

因為公交車上的事情陸澗文心情本來挺好的,也沒想過和她繼續早上的爭吵。可是現在陸澗文很窩火,餐桌本來就是這個家難得的一片樂土,本來也該是這樣。

為什麼非要奪走最後的安寧呢?!他是沒有進入a班,某種意義上成績是下來了,可是成績好就一定要進入重點班嘛!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到底為什麼打架!你覺得我還不夠丟人嘛?!」陸媽媽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筷子,「啪」一聲拍在桌子上質問道:「我問你為什麼打架?!你現在要以學業為重,你知不知道?!」

說著動手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有進教導處的那點時間,你能比別人多背好幾篇知識點,你知道嘛!明天,最多後天,你必須給我去補習!」

「咚——」陸澗文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一臉驚愕的小弟,憋著火說道:「你在晚星面前說這些合適嗎?

陸媽媽瞥了一眼陸晚星,氣憤的罵道:「怎麼就不合適了!我就是要讓他好好看著,免得以後和你一樣!天天不知道好好學習,就知道搞些有的沒的!」

被突然牽扯陸晚星覺得自己有點無辜,但是更他心疼他哥:這不就是明擺著在罵我哥是個混球嘛!

陸媽媽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半天,突然往凳子上一坐,自我委屈起來:「我苦口婆心為了誰?我含辛茹苦為了誰?你爸不成器,你也想跟他一樣做個廢物嗎?!」

廢物?和你在一起十幾年的人在你眼裡只是個廢物嗎?那你幹嘛要嫁給他?就算是現在後悔了,你離婚啊!你跟他死杠做什麼!

陸澗文越想越氣,越想越氣,起身一把摔開椅子,低頭看著她怒吼道:「為了誰?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虛榮心!我是人,不是機器,機器好歹還有個維護期呢!我連休息都是個錯!」

陸澗文的眼眶有些紅了,委屈,他何嘗不覺得委屈,可是誰聽啊!誰在乎啊!

從小學開始,補課補到365天無休,我什麼時候有過怨言?!我努力去體諒你辛勞,體諒老陳的無能,你們誰來體諒體諒我啊?!

陸澗文步步緊逼,懟到陸媽媽面前說道:「我在你眼裡有優點嘛?你誇過我嘛?你看見過我的努力嘛?」

他苦笑,一股熱淚奪眶而出,「你要的不是兒子,是一個榮譽機器!你要用這個機器證明你的成功!證明你的優秀!證明是老陳耽誤了你!」

陸澗文熱血上頭,嘴裡頓時也沒把門的,三兩句就把陸媽媽的炸藥桶給點了。

「啪——」

陸澗文臉隨著力度扭轉,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出現在他的左臉頰之上,剛剛結痂的嘴角也隨之裂開。

看著他嘴角溢出的血,陸媽媽愣了一下,想伸手幫他擦一下,誰知道這手就像失去了知覺一般,頓空中動彈不得。

「你……」正要開口,餘光里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心下一緊,像被戳破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陸澗文垂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和嘴角的血,扭頭笑著輕聲叫道:「澤一…」

淚水和血跡可以擦,那雙通紅的眼睛卻是遮掩不住的,澤一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陸媽媽以前對澤一做了一件不大好的事情,所以答應了澤一不會再對陸澗文動手,今天被沖昏頭了,控制不住打了一巴掌,偏偏還被發現了!

頓時就慌了神,手心不停地摩擦著衣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澤一,你怎麼來了?吃飯了嗎?」

看著陸澗文通紅的眼睛,澤一心中百感交集,雙拳緊握有打人的衝動,不得不在心中不停地說:冷靜,冷靜!你是來勸架的,你是來勸架的!

突然的意外是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一時間,客廳里安靜的只能聽到牆上時鐘的咔噠聲,還有三人各懷心事的劇烈的心跳聲。

沉默了片刻,陸媽媽慌裡慌張的走到門邊,拿起車鑰匙,與澤一擦肩而過之後對著陸澗文說道:「吃完,把飯桌收拾了!」

澤一往裡走了一步,隨後身後的大門「嘭——」一聲砸上了。

其實澤一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本來是想等他們吵完再進來的,可是陸澗文的聲音越聽越不對勁,他實在按耐不住了。

誰想到打開門的瞬間居然看見了這樣一幕。

澤一走到陸澗文的身邊,把被他推翻的椅子扶起,隨後笑著跟陸晚星說:「你們今天有作業嗎?」

陸晚星搖搖頭。

抬頭看了牆上的時間,澤一又問:「八點半了,你是要看電視,還是回房間睡覺?」

小屁孩瞬時領悟,嬉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從椅子上下來匆忙回了房間,動作那叫一個快。

澤一輕笑,轉過身將筷子拿起遞到陸澗文的面前,「你還吃嘛,」見他不為所動,雙手扶肩一把將他按到椅子上,「你不吃我就收了,晚上餓了別怪我。」

等澤一把一切都收拾好,已經是九點鐘了,陸澗文也已經在椅子上坐了半個小時,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澤一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煮的雞蛋,在桌上磕了一下,剝了殼吹了吹就往他臉上放。

心疼道:「臉還疼嘛?」

陸澗文搖搖頭。

澤一無奈嘆氣:有些人就是喜歡強撐,撐到最後又能怎麼樣呢?像氣球一樣爆炸嗎?那樣就會開心嗎?

「自己敷一下。」澤一把雞蛋放進他手裡,隨即轉身走進他的卧室,拿出了早上買的碘酒和棉簽。

熟能生巧,澤一的動作變得越來越輕,除了碘酒的冰涼之外,陸澗文沒有任何感覺。

這讓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觀察眼前的小人,修長且濃密的眉毛,bulingbuling扇動的時候想兩把小扇子似的。

澤一好像也在思索著什麼問題,對於這種近距離的注視居然毫無感覺,起身後卻說了一句讓陸澗文震驚的話。

「我陪你去補課吧。」澤一說。

陸澗文突然捂著臉向後仰去,細微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他是在笑還是在哭。但是不論是哭是笑,澤一的心裡都不大舒服,腦海中突然有一種想抱住他的衝動。

奈何那人卻沒心沒肺的調侃了自己:「你確實應該補課,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又要跌入凡塵了。」

澤一無奈,果然是千錘百鍊的沒心沒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打趣別人。

「澤一,」陸澗文拽了拽澤一的衣角,可憐巴巴的說:「我可以喝酒嗎?」

「嗯…嗯?!」

澤一干瞪著眼看他,喝酒?!這又是什麼操作?!

好吧,喝就喝吧,問題是我上哪兒給你找酒啊?下樓買那不就被我爸媽知道了嗎?!

「這個…」

陸澗文從他緊皺的小臉上看穿了他的心思,起身拉著他來到雜物間里,把角落裡的舊床單一掀,三大箱沒有開封的啤酒赫然出現。

靠!還真有!

兩人將啤酒全數搬回了陸澗文的卧室,寬敞的卧室里,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其他什麼也沒有,窗帘也拉的嚴嚴實實,看著就像是一間空閑了許久客房似的,那裡像是有人常住的感覺。

真不知道是該誇他愛乾淨,還是不把這裡當家。

把啤酒搬進了房間后,陸澗文靠著床坐在了地上,暴力的撕開了紙箱,拿出一瓶遞到澤一面前,「你喝嗎?」

澤一搖了搖頭,隨即往後退了幾步,扒在門上看了一眼最邊上那間卧室的門,說:「我去看看晚星睡了沒。」

陸澗文沒有搭理他,起身拿出床頭櫃里的開瓶器,一連開了一箱瓶酒,坐在地上自顧自喝了起來。

等澤一給陸晚星蓋好被子回來的時候,借酒消愁的人已經悶了一瓶了,第二瓶也快見底了。

他擔心的坐到陸澗文身旁,皺著眉說道:「少喝點吧,明天還要上課,被聞出來就不好了。」

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剛剛被打的那一巴掌還沒消,陸澗文的臉看起來有些紅。

陸澗文將酒瓶遞到他嘴邊,笑道:「你不來點嘛?」

澤一將瓶口推開,苦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

「也是,」他一口悶掉第二瓶,隨手又拿起第三瓶,說:「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學習只要還過得去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也沒人逼你補課什麼的。」

陸澗文「咕嚕咕嚕」又灌了一大口酒,勾過澤一的肩膀,懟在他眼前傾訴道:「為什麼我不行,就因為我是哥哥嘛…我也想有人疼啊!我也需要有人關心啊!可是她不願意啊…」

「為什麼是我啊?為什麼我是他們的兒子啊?為什麼他們倆的矛盾,要讓我來承擔後果?!我也只是個孩子啊…」

澤一很少見他這樣一股腦的傾訴自己的心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

或許是得不到安慰的原因,陸澗文也不再開口說話,一味地往嘴裡灌酒。

半個小時過去了…

澤一本來只是想讓他發泄一下,可是看著他一瓶又一瓶的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都喝了一箱半了,這樣下去那裡是消愁啊!是在自殺!

「給我!」

澤一搶過他手裡的酒瓶,起身對他吼道:「好了!別喝了!夠了!」

此時的陸澗文已經醉了,看著眼前清秀的「美女」,他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誰啊?」陸澗文晃晃悠悠的起身,捏著澤一的下巴,低著他的額頭胡說八道:「你誰啊?看著有點眼熟,有點像…像我老婆!」

「我靠…」澤一被他一身的酒氣熏得向後退了一步。

喝醉了?

那也不至於男女不分啊!開口閉口就是老婆!想女人想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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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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