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血色暈染
「最後呢?」
這會杜善流卻避而不答,他起身拍了拍顧纖吟的肩膀。
「你的眉眼像極你的母親,我現在只能說對不起。和當年一樣,都是你母親保護了我。」
顧纖吟抿嘴不語,她能說什麼?大聲指責杜善流?還是拼盡全力去找出那個南宮後人?可是,她母親已經是上官最後一任家主她已經決定就此把這篇歷史翻篇。
杜善流大笑起來,「我姐真的很傻,明明當年已經做過同樣的傻事,她現在竟然賠上了自己性命。」
顧纖吟聞言,錯愕的望向杜善流,她不知道他現在所言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嗎?當年那位原名南宮潞的女人,曾經私底下以和解為餌,引你母親入局,你母親保持著天真的念頭前去。」
杜善流眼中痛苦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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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流,答應姐姐好不好?」年輕的上官纖拉住準備起身離去的杜善流。
「姐,你瘋了?還是魔怔了?南宮潞擺明設局引你,你為何還要前去,我不會接受上官家主之位的!上官一族於我恩同再造,我不可能越俎代庖!」
上官纖想過此番她前去的後果,對於南宮和上官兩族之間都已經是無法解開的死扣。
她可以讓這件事情化為干戈,她是上官一族最後一代嫡親血統,這局也許可以讓她來了結。
已經有太多人在這場血海深仇里丟掉性命,她不願看到這些人為她爺爺犯下的罪過苦不迭看。
「善流,上官欠南宮的已經很多很多,南宮潞當年被撿回來的樣子你我歷歷在目,這些年咱們聽她講的事,你心裡不難受嗎?她原本和我一樣是受萬千寵愛的千金小姐。
因為我爺爺利欲熏心,還得南宮一家就此覆滅,她流落街頭與狗搶食,露宿橋下,你也是流浪兒你知道那種日子。她本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上官纖拿起桌子上一個相框,相框裡面有兩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笑顏如花的照片,她不知道當時南宮潞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有著血海深仇還要大方以對,從南宮潞進上官家那一刻,她的路就已經註定。
她佩服南宮潞這個女生的勇敢和堅韌,在上官家族裡步步為營,建造出了屬於自己的陣營,一夕之間讓上官一族分崩離析。
他的父母是被上官自家人逼死在了後庭院,她和杜善流前後趕到,能做的就只有收屍。
她往後再見南宮潞,眉眼依舊但已經不是那個她熟悉的人,眼神中褪掉了青澀取而代之的是銳利。
寶劍出鞘那一時刻的光芒,誰能視若無睹?
「姐,這件事肯定還有別的解決方式,你為什麼不能像你爺爺一樣讓南宮家族徹底覆滅?」
『啪』一巴掌甩在了杜善流的臉上,打的他嗡嗡作響。
「善流,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你還要讓我重蹈我爺爺的覆轍?你難道沒有看到大街上哭泣的婦女老幼?沒有被流民攔過車輛,斥責你要他們一家老小為你的私心作墊腳石?」
杜善流身形一頓,碰倒了身後的檯燈,檯燈落地摔滅的光亮。
「上官家族引以為傲的家族祖訓,現在已經成了赤裸裸的嘲笑,你知道嗎?什麼為民謀福祉,國家以安邦?」上官纖看向牆壁上強勁有力的一幅毛筆書法。
語氣譏諷,她走到窗檯附近,看著黑蒙蒙的天空,今晚的夜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
她有種身處黑暗之地,沒有一個人,一絲光亮給她指引未來。
她也許逃避,也許是想解脫,所以才不顧一切。
「你先回去吧!」杜善流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麼,他看著上官纖的背影,還是轉身離去。
上官纖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
「昭明,吩咐下去明天我一人前去即可,至於善流少爺讓他睡一覺,這一覺久一點,我在律師事務所有一份財產轉讓書,我若回來就不必去取,沒有的話交給善流少爺。」
電話那頭似乎詫異了一會,還是應了她的吩咐。
「好。」
在她們初次相見的咖啡廳外,她終於見到了那個記憶之中的人。
她推辭了服務員引路的要求,走到她面前。
「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
「無妨,這是你回來后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好,南宮潞。」她站起身,伸出手。
上官纖有一點慌亂,她啊!怎麼也沒有想過那一年離家,兩個小孩子在被窩裡哭鬧一會,各種約定。
現在卻要刀劍相向,「你好,上官纖。」她握了一下她的手。
二人坐下,都沒有開頭,坐了許久,她一直看向窗外。
一個服務員端上來一杯咖啡,她第一秒看向那杯咖啡,心頭微酸。
她突然明白她的用意,二十年前就是在這,她和母親在這裡喝下午茶,而她在外面與一條狼狗搶食。
母親看不下去,叫人救了她回來,給她點了一杯短笛。
時間總是飛快一轉眼,兩個小女孩已經發育成了風姿綽約的少女,記憶總是催人淚下。
「當年,我就是在這遇見了上官夫人和你上官小姐,相信這杯短笛你應該還有印象,呵,也是。一個與狗搶食的少女在喝到這樣苦澀的東西,能說什麼?還不是乖乖往下咽?」
「不,不是的,」上官纖沒有辦法去解釋什麼,畢竟當年只是母親與那些夫人特意開的玩笑。
「搖尾乞憐的狗總能獲得別人自私心上的滿足,不是嗎?引狼入室這個成語典故用在上官夫人身上再合適不過。」嘲諷的話語像利劍一樣,直射向她的內心。
「最終是我的父母收養了你。」上官纖出口的一句,讓南宮潞突然大笑起來。
「父債子償你不懂嗎?若不是爺爺我南宮潞又何須被你母親收養?」南宮潞把喝一半的咖啡潑到了上官纖臉上。
她被燙到,卻隱忍不發一聲,任由滾燙的液體迎面而來,滑落衣服。
她伸手抽了幾張紙巾,擦拭,面色如常。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年我也是有意而為,沒有什麼讓仇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養大想要殺害自己的人,更令人心情大好。」
「你知道嗎?你父母死的時候都不相信我是南宮一族的遺孤,喝了這杯短笛,我願意南宮和上官兩族恩怨就此作罷!」
上官纖拿起短笛,仰頭喝光,「願你說到做到,若是反悔我必加倍奉還。」
南宮潞看了一眼,留著咖啡漬的杯子,眸光沉暗。
不做回應,轉身離去,在她走之後,上官纖拿出一顆藥丸趁機吞下。
下腹傳來劇痛感,雙手捂著,跌落在地,她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了一旁。
咖啡店一時尖叫之聲響徹,後來,警笛聲門炸響,一個男人踉蹌的跑進店裡,跪在地上抱著那個人,低聲痛哭。
一個屬下遞來一份文件,他看了一眼一把打掉,一拳揮上屬下的臉。
騎在他的身手拳拳落下,最後被警察制服在地。
「為什麼你們不攔著她?為什麼!啊!啊!」面上青筋暴露,臉色變的通紅。
一直掙扎的想要逃脫束縛,「你們放開她,她還沒死!不!」他看到白布蓋上那人臉龐。
更是加大了力量,最後他太過激動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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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都是局,你母親包里的錄音筆錄下了他們當時聊天的記錄。」杜善流和顧纖吟往城堡型的住宅走去。
顧纖吟一時之間迷茫不已,母親已經做過一次犧牲,按照杜善流跟她講的事,母親的死與那位後人脫離不了關係。
那麼父親呢?父親是意外還是人為?
下一秒,杜善流邀請她去二樓的書房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