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存在奇迹

戰放昏睡了七天七夜，總算從鬼門關逃了出來。

醒來的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可手上插著的輸液針管提醒他仍舊活著，只是身體虛弱不堪。

戰放掙紮起來，尋找自己的眼鏡，這些年他用功學習，早把自己學成了一個眼鏡少年。

凝萻坐在病床旁邊玩著一個魔方，見戰放醒了，頓時一喜「大哥哥活了！媽媽~~~大哥哥活過來了！」

凝萻尖銳的喊聲刺痛了戰放的耳膜，腦袋嗡嗡作響，他差點再次暈倒。

「別喊了！」戰放有氣無力地道，從她的小臉蛋上摘下自己的眼鏡「小小年紀不要亂戴眼鏡，當心近視了。」

從她喊聲的爆發力，戰放知道，這丫頭沒事了，自己算是救了她一條小命，頓時生起些成就感來。

戰放的病房是一棟單獨的簡陋白色小屋，小屋的後面是一棟格外精緻的別墅小樓。

老婦人從小樓里走出，她滿頭銀髮，鬆弛的皮膚上布滿了皺紋，但精氣神卻很年輕態，身板挺拔，一雙眼睛目光炯炯。

老婦走進小屋，將一盤澆了醬汁的蒸肉遞給戰放，他聞到香氣，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道了聲謝謝，便狼吞虎咽起來。

那白色的肉很細膩，滋味鮮美可口，戰放是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清蒸肉。

當然，也可能是他七天七夜沒吃東西，吃嘛嘛香。

「該道謝的是老身，若非你為小女吮毒，只怕她已死了。」老婦道，她謝得並不誠懇，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老婦看起來七八十歲的人，凝萻卻只十幾歲，母女倆年紀相差懸殊，但戰放不以為意。

因為他知道，聖化者想要生孩子，不管什麼年紀都能生，哪怕身體機能跟不上，也可以通過聖站培育。

「您別客氣！」戰放客氣地道。

「客氣？」老婦人搖了搖頭，道「若非我及時趕到，只怕死的就是你！你與小女素不相識，為何捨命救她？」

「因為我不怕死呀！」

「大哥哥，感謝你救了我的小命!」凝萻扯他的衣角，眼神很真誠。

「你沒事就好，反正我的命輕賤」戰放對她笑笑。

「世人只道自己的命最金貴，你卻為何輕視自己？」老婦人不解道。

「前輩您有所不知」戰放道「我是雙丹巢的體質，不能修鍊，活著既是家人的包袱，又是他人的笑柄，所以我死了說不定還好些。」

老婦人聽罷，瞭然點頭，俄爾道「雙丹巢並非不能修鍊，只是需要修鍊雙內丹，我有一朋友，他就練成了雙內丹。」

「真的嗎？」戰放瞠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說，古往今來修鍊雙內丹的人都死了嗎？」

「修鍊雙內丹之人的確死光了，沒一個成功的。但我那朋友，不是人！」

「那是？」

「天鷺族。」

「他成功激活內功了嗎？」戰放趕忙問。

「十幾年前他就練到武悟境界，如今怎樣，我還不知。」

戰放激動得說不出話，武悟已是非常厲害的境界，能夠練到武悟，足以說明雙內丹是可行的。

戰放看到有修鍊的希望，便湧起了一腔熱血。

「前輩，求求您幫我請教下您朋友修鍊的法門吧，晚輩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戰放給老婦跪下磕頭，為了修鍊，他連死都不怕，何況跪地求人。

雖然天鷺族與人族經脈有差異，但內丹的結構原理是一樣的，修鍊有相通之處。

百萬年來，那是唯一成功的案例，是奇迹的存在，戰放認為自己如果能夠從中借鑒，或許自己能成為第二個奇迹。

老婦側身，道「別拜，老朽也不想欠誰的，你救小女一命，我為你請教修鍊法門，咱就算扯平，可好？」

戰放連連點頭「好，很好，非常好！就依前輩。」

老婦走到一旁，面向空曠的山下密林，試圖在聯絡她的朋友。

聖化者之間，聯絡不需要諸如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數字強化使他們身體本身就嵌入了一套強大的數字系統，他們可以依靠聖站的數據傳輸實現腦意識交流。

戰放緊張地等待著他們交流的結果，希望對方能夠大大方方分享自己的經驗。

不一會兒，老婦人聯絡完畢，神情有些凝重地道「咳……我那朋友也死了！」

「啊……怎……怎麼會死了？」

「據他家人說，是走火入魔死的！」

哦豁！

戰放的心情瞬間跌倒了谷底，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奇迹，這個奇迹立馬就被否定了！

老婦道「不過他生前應該留有一些筆記，若你想要……」

「要，我想要！」戰放搶道，雖然那名天鷺走火入魔死了，但至少他是修鍊到了武悟的境界，戰放若得到對方的筆記，必將大大受益。

「待你身體好些，能照看她時，我便去潘多拉問問。」老婦道。

天鷺族生活在太九星系的另一個星球——潘多拉星。造訪另一個星球，來去一趟需要好一陣時間。

戰放捨命救了凝萻，老婦人倒是放心將女兒交給他照看幾天。

「一切聽從前輩安排」戰放恨不得立馬就把身體養好，好讓她立刻出發，但他躺了一周，中毒又深，且有修鍊走火時的內傷，實在是虛弱不堪，下床都難。

老婦嗯了一聲，問「你且說說，你是什麼來歷？」

戰放如實交代道「晚輩姓戰名放，是東海縣劍海鎮的人，家裡出了些變故，隨母親遷居在這山下的枯木逢村。聽人說這裡有個雲海崖是練功寶地，好奇上山來看看，便遇見了這個小姑娘。」

老婦人點頭。

「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戰放拱手問道，他想對方能有武悟境界的朋友，那修為自然也有武悟境界左右。這境界，堪當一些大門派的掌門人了。

「我不過是這雲海山的看守員，叫我凝婆便是。你可知這山頭是私人領地，若不是你救了小女，我早一腳踢死你了！」老婦人說著，腳下微微一動，將腳邊一塊石頭踢飛。

石頭快似子彈，擊中一棵大腿粗的樟里樹，石子爆裂，樹榦炸裂成兩段，上半截枝椏掃著，嘩啦啦倒下。

戰放嚇得縮脖子，輕輕一腳就有這樣威力，這要是一腳踢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明白明白，多有冒犯，請凝婆婆海涵」戰放慶幸，這哪裡自己救了小姑娘一命，簡直是小姑娘救了自己一命。

凝婆也不廢話，轉身回了小樓。她們住的小樓與戰放的小屋還隔了一定距離，她專門將戰放安排在外面，似乎是有些嫌棄的意思。

別墅小樓離山頂很近，背靠一棵五六人合抱的魁星樟，面向山下。樓高兩層，周圍沒種花草，灰色牆壁上長了許多碧幽幽的青苔，還有一些色彩斑斕的蘑菇。

樓旁有一條一米寬的小溪溝，溝旁生著許多夜光草，一種多肉植物，到了晚上會發出瑩瑩綠光。

「大哥哥，你還餓嗎？」凝萻見他剛才吃得很快，怕他還沒吃飽。

「不餓了，你的腿好了沒？」戰放摸摸她的腦袋瓜，看向她纏著紗布的小腿。

凝萻聽他說話溫柔，不似她媽媽那般不冷不熱，好是喜歡，笑道「好了呀，你看我又能蹦又能跳了。大哥哥，你好了嗎？」

「我還差點」戰放一想自己可還沒成年，也沒多大，道「我也不大，你叫我哥哥就行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凝萻」凝萻揚起手裡的三階魔方問「哥哥，你會玩這個嗎？」

戰放拿過魔方，觀察各面，腦中推算步奏，而後手上動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將魔方拼出各面均色。

凝萻見他一分鐘不到拼好一個魔方，驚呼起來「哇，哥哥你好厲害，好厲害啊！」藍寶石般的雙眼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戰放笑了笑道「這不算什麼，我會玩九階魔方！」

九階魔方比三階魔方難上數倍，能夠完成這樣的魔方，對演算能力和臨時記憶力的要求非常高。

魔方鍛煉的就是人的快速演算能力和臨時記憶力，這兩種能力在武者打鬥過招時非常管用，能快速推演出敵我兩方招式的變化，便能做到提前預估對方動作，從而給出有效打擊。

魔方能夠鍛煉武者的武功智商，這也是武功高低的一部分。

凝婆扔給凝萻一個魔方后便沒管她，凝萻胡亂玩著，始終沒找到竅門，以為這東西永遠拼不好，可見戰放拼好一次，便十分激動。

「哥哥你好棒啊，你教我玩好不好？我拼了好久都沒有拼出來，難玩死了。」

「好，這個是有一些技巧的，掌握了技巧也就不那麼難了」戰放遂教她如何拼三階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