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客成長
當今,人類社會科技生產力高度發達,農民和工人這兩種職業已成歷史。
田間種地的全流程都是機器人,農場主只需要根據今年市場行情決定種什麼作物即可;工廠流水線工作的也是機器人,只需要極少的設計和管理人員參與。
與大多數人一樣,戰先岳夫婦依靠聖站體系養家糊口,有時夫妻倆一出差便是四五天,留下戰茹戰放姐弟倆。
雖然戰家是個大院,族人都住在裡面,族中長輩也會照料他們,但也只是粗略的,沒有細緻入微。
對戰放的細緻照顧更多還是落到戰茹這個姐姐肩上,除了在學校時,兩人幾乎都是形影不離。
可謂貼身照料,姐弟倆感情越發深厚,兩小無猜。
日月如梭,兩人漸漸長大。
這年,戰茹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十六少女,出落得五官標緻,清秀甜美,一雙迷人大眼睛,笑起來像一對彎彎月牙,溫婉可人。
姐弟倆都在鎮上的同一所中學念書,戰茹品學兼優,是學校的尖子生,已經被保送了本州最好的武功大學。
戰放讀書比戰茹更加努力,他除了武功實踐課很難及格,其他學科幾乎每學期都是滿分。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難得到老師的重視,因為他是白客。
在如今這個俠客主義國家制度下,社會大致將人分為三類:白客、武客和俠客。
因為天生雙丹巢、多丹巢以及經脈缺陷等問題無法修鍊炁的人是白客,這樣的人在佔比是1%,往往只能淪為社會的最底層,除非在科技文化領域有所建樹。
武功一般的習武之人是武客,屬於社會的中層。
武功不錯且擁有良好名聲的人是俠客,屬於社會的上層。俠稱越高身份地位越高。
在人族大陸的六大帝國中,有五大帝國都採用的俠客主義制度,俠客是社會的主流和主人。
社會以武為尊,學校自然也是如此。不管戰放在其他方面表現如何突出,師長眼中始終沒有他這個白客的地位。
不過,戰茹一直非常欽佩弟弟,武功課包含了武功實踐和武功理論。
戰放武功實踐雖然糟糕,但武功理論從未低於滿分。
武功理論需要明白內功原理,知悉炁流在體內的流動和聚集的狀態等等,作為一個毫無內功的人,想要學好這門學科,難度可想而知。
戰茹的武功理論課老師是學校最優秀的,有一次期末在老師辦公室,戰放所在班級的武功理論課廖老師跑來求教她的老師道「余老師,麻煩你幫我看看這篇期末論文,我覺得吧,是胡謅,但是條理很清楚,感覺像那麼回事。」
當時戰茹也在場,她余老師道「《論拳炁爆炸式加速的更高效方法》……」
余老師仔細看過一遍后,眼前一亮「嘖嘖,寫得很好啊,很有見地,這論文是誰寫的?」
廖老師道「這是我一個學生寫的期末考試論文。」
余老師質疑「你教的不是初二年級嗎?初二的學生能寫出這種東西?莫不是從網上抄來的?」
「我查過了,網上沒有這樣的論點」廖老師道「你覺得文中的方法能實現嗎?」
余老師道「理論是充足的,但我武功也有限,爆炸式加速這麼高深的加速方式也驗證不了。不過這要是發表到武功雜誌上,得到驗證的話,應該能獲獎。」
「我們學校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啊?」戰茹感嘆道,武功雜誌可是目前全大陸最前沿最權威的武功學術期刊,文章能在上面發表的可都是專業的武功科學家或者一流的高手。
「這學生叫什麼名字?」余老師跟著問。
「戰放!」廖老師道。
余老師問「沒聽說過,什麼來路?戰家的?」說罷看向了戰茹,這東海鎮的戰氏家族也就戰茹這一族。
戰茹一驚,那不就是自己的親弟弟嗎?
「對,不過這小子是個白客!」廖老師直搖頭道。
「白客能寫出這樣的東西?」余老師質疑道。
「所以我說,這估計是他胡編亂造的。」
「唉,那就沒有什麼研究價值,糊弄人的玩意兒吧。」
廖老師道「那我該給他打多少分?」
「小小年紀不學好,0分!」余老師道。
這是戰放武功理論唯一一次沒有及格,後來戰茹問他要了論文,並以郵件的方式發送給了武功雜誌的一位編輯,能夠當上全大陸最權威的武功雜誌的編輯,能力自然不是兩位中學老師能比的。
編輯回通道:親愛的戰茹小友,你這篇論文很有見地,想法非常新穎、大膽且又很縝密,我的幾位同事均對其讚賞有加,不過其中一些細節還沒有處理好,所以並沒有得到實踐證明。如果你允許,近期我們會在你的基礎上作出一些輕微的調整,假如實踐證明了可行性,我會將它發表到武功雜誌。
武功雜誌涵蓋的都是最尖端的武功科學,戰茹覺得弟弟小小年紀,應該是不可能的,也就沒當回事,輕率回復。
哪知兩個月後,這篇論文真刊載在了最新一期的武功雜誌上,雖未獲獎,但也被評為了優秀論文。
戰茹為弟弟感到惋惜,她深信戰放如果能修鍊,一定是一個羨煞世人的驚世奇才。
但老天就是愛開玩笑,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從古至今,雙丹巢修鍊的人無一成功,所有嘗試的人均以走火入魔而告終,輕則殘廢癱瘓,重則暴斃。
一般來說,像戰放這樣的白客是會去就讀特殊的白客學校,但白客畢竟只佔總人數的1%,東海鎮上白客不多,沒有設立專門的白客學校。
戰放不願與姐姐分離,整個東海中學就他一個白客。按理說他不會武功,是人人欺負的對象,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戰放不僅沒有被欺負,反而有一幫會武功的小弟,甚至還有高年級的,都管他叫老大。
其原因有二:
第一,學校的校花女神就是他姐姐戰茹,其仰慕者多不勝數。人們都知道戰茹對自己弟弟愛護有加,所以不僅沒什麼人來惹戰放,反倒有許多想要追求戰茹的男孩跑來巴結他。
戰放一向逆來順受,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收下,然後幫那些人遞一遞情書或信物。
每天放學回家路上,戰放就在車上給姐姐念情書,戰茹邊聽邊笑。她一心習武練功,力圖在成年之前內功突破10戰大關,根本無心這些男女私情。
第二,戰放很會玩當前最火的遊戲——俠之榮耀。那是一款基於現實開發的武俠遊戲,風靡大陸,很受年輕人追捧,特別是學生。
戰放憑藉自己出色的遊戲技術,征服了一幫崇拜者,在現實中他不會武功,可在遊戲里他是一流的強者,打遍全校無敵手。
……
在一個下雪的午後,學校無課,戰放的新同桌阿莫莉邀請戰放去她家玩。
戰放白眼一翻「開什麼玩笑,這麼冷的天,你讓我去你家,你想把我凍死嗎?」
阿莫莉是個水妖,家住東海湖水底,這個季節自然是冷得要死。她問「你怕冷嗎?冷了你會怎麼樣?」
「當然是會死啊!」戰放扶額道,他剛升了高一年級,對這個新同桌很是無語,解釋道「我是恆溫動物,不像你是冷血動物!我的體溫必須維持在35-38攝氏度之間,不然我會死的。」
「你們人也太脆弱了!」阿莫莉嘀咕道。
戰放道「我都不嫌棄你是個水妖,跟你同桌,你反倒嫌棄我?」
人族大陸最初被其他物種所統治,如今人與異族和平共處,享有同等公民權利,上學也就包括在其中。
阿莫莉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才邀請你去我家裡做客,既然你怕冷,那等明年暖和一點再說吧。」
戰放點頭,他對人身蛇尾的阿莫莉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她現在正處在蛻皮期,身上起皮,很不好看。當然,他對她也沒有什麼偏見,畢竟大家都是這班裡的「異類」。
在這個新環境里,戰放因為是白客而被人排擠,阿莫莉則因為是水妖也被人排擠,班裡另外幾個異族,待遇也都跟他們差不多。
沒課,自然也就放學了,戰茹像往常一樣開車帶著戰放回家。
雪很大,道路兩旁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山舞銀蛇。
二手電筒動汽車跑得很慢,在經過鎮上醫院時,戰茹注意到了父親戰先岳的車停在醫院外的停車場。不禁想:難道老爸受傷了?
她停下車,讓戰放在車裡等著,自己跑進醫院。找了兩圈后忽見戰先岳從一個診室里出來,正欲開口叫他,他已經氣沖沖跳下樓去。
戰茹納悶,是什麼情況讓父親如此氣憤?她上去一看,原來父親是從遺傳科的診室里走出來。
戰茹更迦納悶,好端端地父親到遺傳科室看什麼病呢?為了一探究竟,她進門詢問醫生,但醫生保密不肯泄露情況。
「剛才那個是我爸,他叫戰先岳,我叫戰茹,我有權知道的。喏,這是我的證件,可以證明我們的關係。」戰茹將自己的電子證件調出來給對方看。
醫生這才鬆口道「好吧,你父親拿兩根頭髮來這裡做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親子鑒定?」戰茹更是摸不著頭腦,父親做親子鑒定幹什麼?那兩根頭髮是誰和誰的?他為什麼會那麼氣憤呢?
「結果呢?」戰茹問。
「結果是兩根頭髮的主人並無血緣關係」醫生道。
戰茹帶著疑惑回到車裡,戰放問「怎麼了?姐姐,是不是老爸得什麼病了?我剛看到他開車走了,很生氣的樣子,我都不敢叫他。」
戰茹忽然想起前幾天家裡一個堂妹戰來鳳罵戰放的話——長得不像爹不像媽的,也不知道是哪裡撿來的野種。
戰茹神情頓時一凜,直勾勾地看向戰放,心道:難道父親因為那些謠言,是做了他和弟弟的親子鑒定嗎?如果我去問他,他必不會告訴我實情。
戰放被她看得心裡發慌「怎麼了?姐!哎喲,你扯我頭髮幹嘛?」
戰茹伸手便從戰放頭上拔下兩根頭髮,然後再次走進了醫院,樓道上她也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她讓醫生對她和弟弟的頭髮做一個親子鑒定。
當天回去戰茹沒見著戰先岳,只有母親魯慧在家,而母親臉上微微有手印,好像被扇過耳光,她心裡便猜中了幾分。
魯慧臉上確實是被戰先岳打的,得到結果的戰先岳幾乎快氣瘋了。
一直以來,戰先岳都知道兒子跟自己不僅長得一點不像,脾氣也一點不像,原本他只是圖個心安去做個親子鑒定,怎料鑒定出這麼一個結果。
戰先岳便以為,戰放是老婆跟別人生的野種!
戰先岳將心中的氣惱都撒在了魯慧身上。
翌日,戰茹獨自到醫院領報告,報告顯示兩根頭髮的主人並無血緣關係。
戰茹不敢相信「沒有?一點也沒有?是姐弟能檢測出來吧?同父異母的,或者同母異父的?」
醫生說「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不可能是姐弟。」
這結果讓戰茹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弟弟怎麼會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呢,他就是老媽九月懷胎生下來的呀!難道被掉包了不成?
這消息如一顆重磅炸彈,炸得戰茹內心翻天覆地。
她誰也不敢說,怕這顆炸彈在自己的家庭徹底引爆,害怕老爸會將弟弟趕出家門,她知道老爸一直都很嫌棄弟弟不能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