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促膝長談
既然商定好了,兩人也不做猶豫轉身在玉兒的『注視』中離開,第二天一大早,兩人故技重施的又來到古月的別墅前。
「經過了一夜的思考,我似乎明白了古月的眼睛是怎麼好的了。」
范不愁抬頭看著別墅中正面對著兩個人的女鬼若有所思的說道:「但是那可能么?」
「怎麼不可能?愛的死心塌地,愛的沒了自己,舍了一雙眼睛又如何,更有的舍了命的。」夜天心一同望向那裡道
「話雖這麼說。」范不愁還是不敢置信的說道:「可那個年代也沒有現代的麻醉劑什麼的,這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我最擔心的恐怕不止如此,若當真如此她又為何會遊離在陽間千年不離去?」
「你的意思是?」
「八成去世的方式過於慘烈和委屈吧。」
話落夜天心飛身背著陽光飛向別墅內,見狀范不愁也趕忙跟在身後奔去。
果然,誠如兩人所預料的那樣,雖是千年的女鬼怨氣極重,但無人為她設置屏障,這讓她無比懼怕太陽的照射,兩人飛身而上玉兒不同昨夜竟無絲毫的阻擋之力。
「你是玉兒?」夜天心飛身到別墅二樓,見著連連後退的鬼影試探的問道。
那身影驟然一頓,片刻后她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她,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龐上兩行醒目的血痕禁不住的讓人心頭一顫。
離得近了夜天心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下面前的玉兒,這丫頭身形不高更偏向於嬌小型的女孩子,一頭烏黑長發雖挽起卻零星的零落著帶著凄然的嬌美。
她看著她的面龐,大約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大,真正的巴掌臉,墨眉輕佻,鼻翼蟬薄,櫻紅色的小口因著驚慌開開合合,總體來看稱得上是一個小美人。
「你是叫玉兒么?」夜天心再次試探的問道。
玉兒愣了愣啞著嗓子陰測測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你是陰差?!告訴你!別想帶走我!別想!」
噗嗤一笑,夜天心樂道:「誰說我是來帶走你的?我明明是來聽故事的!」
「啊?!」范不愁剛剛站穩身形險些因著夜天心這句話跌了下去。
顯然玉兒也愣了愣,這還是在她死了這麼些年裡第一次有陰差這麼和自己說話的。
「故事?」
「對啊!相比於收了你,我更好奇你和古月之間的故事。」
范不愁拉了拉她的衣袖,這人不會是臨陣倒戈了吧?說好的收鬼呢?放著這麼一個怨氣極重的鬼不收,那可是會有損道行修為的啊!
「我,我沒有故事!你們趕緊走!」玉兒忽然大吼道。
「沒有故事?那你的眼睛怎麼瞎的?」
「沒有故事,你為何會藏身於這琴中?」
「沒有故事,你為什麼遊離在陽間千年不入輪迴?」
「沒有故事。」
「別說了!」玉兒忽然打斷夜天心的話大喊道。
夜天心勾了勾唇,狀若無意的說道:「這麼久過去了,你一直無人傾訴發生的那些事情吧?不如今日就和我們說說,怎麼樣?」
「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我說了,是為了故事。」夜天心轉頭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接著說道:「說的好了,也許我會告訴你那個人今生轉世在哪裡。」
千年前,坐落在京城的某處宅邸中。
玉兒端坐在椅子上,她渾身發著抖雙眼死死的看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方才長平公主對自己說的話猶在耳前。
「你可知道子野前程無限?」
「他是個天人,就是可惜了是個盲的。」
「你自稱是最愛他的人,那怎麼不把你的眼睛換給他?」
「你不說話是不願意?可見你也沒有愛他多深嘛!」
「若是我真的愛一個人,別說是眼睛了,便是要了我的心我也給他。」
「你這人配說愛他么?」
「我會讓父皇為我們倆指婚的,你死了心吧。」
玉兒坐在那裡從天明到天黑不曾挪動一份,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好友竟能說出這種話,還是當著自己的面,當真是皇親國戚無所畏懼了么?
玉兒冷笑一聲,子野哥哥是不會同意娶長平公主進門的,他說過此生只愛他一個人,他說過今生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玉兒萬分篤定這事情不可能成真,卻不料幾日後一切都變得天翻地覆,府里原本歡天喜地的每個人變得愁雲慘淡起來。
「哎,這可怎麼辦啊!」
玉兒方一踏進門便聽到子野的母親在嘆氣,子野的父親也是一代撫琴高手。
可惜去世的早只留下了子野一個兒子還是個盲的,家族上上下下簡直都快鬧翻了天,最終還是子野母親出面穩住了局面,也是在這個時候子野對琴的天賦被發現了。
可如今能讓這麼一位厲害的女當家這麼憂愁的事情,夜天心禁不住的心裡一沉,莫不是長平公主那裡真的做了什麼?如此想著玉兒只覺著自己的步伐都變的沉重了起來。
「母親,怎麼了?」
玉兒和子野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又因著兩個差不多一同長大,玉兒不知何時早已改了口叫子野的娘喊母親了。
「還不是子野那個小子!」
「子野哥哥怎麼了?」
「他不知道是得罪了宮裡哪個大人物,如今竟給他出了個難題,若是解不出來怕是要見血的。」
子野母親話說的委婉,但玉兒第一時間便敏感的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難不成這個難題解不出來是要死人的?
「子野哥哥收到了什麼難題?」
說著子野母親紅了眼眶的說道:「還能是什麼?宮裡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了一本琴譜,皇上命子野七日內學會後在太后的壽誕上表演,玉兒啊!你是沒見到那琴譜足足有人一小段胳膊粗,子野又是個盲的倉促之間如何做得到啊!」話落,淚珠早已同斷了線般的話落。
玉兒驚慌失措的給母親拭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悲傷,在她的印象里母親一直是個極為堅強的人的。
一時間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抬眸遙遙的看著子野哥哥平時練琴的地方,玉兒滿是擔憂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裡。
她預料到這一天會到來,卻不想竟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