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驚一場

第11章 虛驚一場

琦雲把身後的包袱拿給他看,只見羽箭正好插在上面,而箭頭沒入包袱里一隻精緻的瑪瑙盒子被擋住。這盒子救了她的命。

琦雲誇張的拍著自己的胸口,連呼幾聲:「老天有眼,命不該絕……」對身邊的馬蕭鳴又是一頓亂踢。

「這貨原是個蠢東西,都沒識破我的激將法。差點被這種人害了,想想就憋屈。」她拔出那把寶石匕首,恨恨道:「現在該輪到姑奶奶我殺你了。」說著就要去刺他,卻被周延奎攔住。

「幹什麼?」琦雲不解。

「琦雲,這裡面有誤會。既然你沒事,那就不必害他一條命。」

琦雲拂開他的手:「虎狼屯於階坻,尚談因果。他三番兩次害你性命,留著豈不是大患?」

「不,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他被假象懵逼,故有行為不善,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事情真相。這不單對他,對我也意義重大。」

琦雲氣急敗壞:「那他害我又怎麼說?害嬤嬤又怎麼說?你敢保證他與李塔山不是一丘之貉,對我一家慘死沒有責任?」

馬蕭鳴一怔:「你到底是誰?」

琦雲恨恨扇他一耳光,尖聲道:「住嘴!」

周延奎看著氣勢洶洶的她,異常認真道:「我保證。」

「你……」琦雲又急又氣,一窩火沒處發泄,又狠狠打了馬蕭鳴一個耳光哭著跑遠了。

馬蕭鳴有些懵,周延奎嘆口氣,沒打算向他解釋。

他們騎的那匹馬受驚后跑的無影無蹤,好在馬蕭鳴他們帶來五匹馬。琦雲對周延奎心慈手軟異常不滿,一個人悶悶騎馬在前面走著,周延奎從那四個手下包袱中發現一條麻繩,將馬蕭鳴捆緊了扔在馬上,自己騎著另一匹,拉著他前行。

天已經暗了下來,前面又是岔道口,琦雲不知道該走那邊,又不願拉下臉問周延奎。正在為難之際,周延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左邊。」

聽到他看出自己的窘迫,琦雲立刻火冒三丈,扭頭厲聲道:「誰不知道走左邊,用你多嘴?」說完冷哼一聲,撇下他們駕馬離去。

周延奎被吼得一臉懵,久久才反應過來:「莫名其妙……」

周延奎在路邊一家客棧看到琦雲的馬,將馬蕭鳴塞上嘴和坐騎一起拴在門外,自己進去尋人。琦雲正藏在角落裡吃東西,桌子上點了滿滿一大堆,她卻好像沒有胃口,懨懨的挑動著米飯。看到對面坐了人,不耐煩道:「一邊去。」

周延奎領教過她的壞脾氣,也不甚惱,只淡淡道:「方才店家告訴我,今兒下午有黑甲兵路過,此刻大約在一里之外的驛站休息。」

琦雲抬眼看著他。

周延奎繼續道:「你若疲憊,我們明天一早再動身。」

琦雲將筷子一放,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周公子有話便直說。」

周延奎好似下了決心般,誠懇道:「雖說近在咫尺,但百花教與黑甲兵易生變數。以防萬一,周某還是建議姑娘立刻起行。交託了姑娘,周某也就放心了」

琦雲咬咬嘴唇:「知道你煩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假惺惺問人?」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周延奎看了眼桌子上的大魚大肉和不遠處店夥計警惕的眼神,頗是為難道:「你可有結賬?我身上沒多少銀子……」

琦雲氣呼呼回來放下一錠銀子,冷著臉離開。夥計這才鬆了一口氣。

琦雲出來時,馬蕭鳴正試圖利用石槽磨斷手上的縛繩,看到她嚇了一個激靈。琦雲丟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徑自去騎自己的馬。不一會兒周延奎也帶著一個包裹出來,三人誰都沒說話,一會兒便進入夜色中。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三人終於看到店家口中的驛站。的確比之前的客棧氣派些,但不知為何,尚未到深夜已經門窗緊閉,裡面一片漆黑,而且安靜的讓人有些不安。

琦雲看向周延奎,周延奎示意她跟在後面,自己拔出劍一步步向門口挪去。周延奎在門外聽聽動靜,有些疑惑,突然好似聞到什麼味兒般,一把將琦雲推開,自己一腳將門踹開。

周延奎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景象,琦雲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跑過來,一看立刻歇斯底里的叫起來。

裡面層層疊疊都是屍體,在慘白的月色下分外滲人。周延奎回過神,抱住幾乎被嚇暈的琦雲。馬蕭鳴不知什麼時候也掙脫了腳上的束縛,驚愕的看著面前慘象。

第九章

琦雲將臉埋在周延奎懷裡哭,馬蕭鳴喃喃自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延奎凝重的看著眼前一幕,將琦雲放在地上,緩緩起身向那些死人走去。

「周延奎……」琦雲拖著哭腔叫他,他也不理。他走到一具屍體前蹲下,翻開那人的衣領,同樣是被割喉。

馬蕭鳴面色慘白,一步步向後退去。突然他好像看到什麼,急促的喘起氣來。琦雲發現不對,一回頭也尖利的叫起來。

只見一顆火球劃過夜空,飛快的向驛站而來。等周延奎聽到信號時,火球擊中房頂,霎時間火焰升的數丈高,將黑夜照成白晝。同時無數火種順著房頂直瀉而下,像火流似的蔓延、吞噬。

馬蕭鳴飛快的奔逃,琦雲躺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全身發抖如篩。就在火焰像水般蔓延過來時,一個人從火海中衝出來,一把抱起她躲開。

琦雲全身僵硬,顫抖著唇說不上話來。周延奎丟掉身上被燒焦的毛氈,鄭重其事拿出一片薄薄的黑色之物。馬蕭鳴驚的不知如何是好,琦雲終於慘叫一聲,靠在周延奎身上泣不成聲。

周延奎坐在一堆火前沉默無語,琦雲坐的遠些,她現在看到火就忍不住渾身打哆嗦。一邊的馬蕭鳴只被縛住雙手,靠在一塊石頭后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琦雲。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琦雲突然打破沉默。

周延奎皺起眉頭,沉聲道:「是驛使。這是朝廷設立的暗驛館,凡是西域傳來的大消息,都要經過此處直接傳到京城。」

琦雲猶豫道:「新安驛?」

周延奎驚訝,隨即猜到恐怕暉雲侯正是此驛站的管制者。先是暉雲侯府被屠滿門,接著這新安驛就出事,難道有人想切斷西域和朝廷的聯繫?或者說,有什麼人不想讓西域的事兒為朝廷所知?

那麼,西域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周延奎心裡一陣發毛。

周延奎看他半晌無語,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不由的捏了把汗。

「你怎麼了?」

周延奎突然看著她,小聲道:「暉雲侯乃是敕封的閑職爵位,按理說不該管制一方軍隊,為何侯爺會執掌帥印呢?」

這時不遠處的馬蕭鳴好似被針扎了一下般,突然明白了什麼。

琦雲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聽娘說過,好似他是武人出生,在平叛之時立過功,故而皇上委以重任。」

「除了軍務,侯爺可還管制其他?」

琦雲猶豫道:「這……好像還有暉雲的馬場,我只知道每年他都要挑出最好的大宛馬給新安驛送去。」

周延奎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由此可見,暉雲侯之死未必只是同僚排擠之故。

就在這時,馬蕭鳴突然起身向他們走來。他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琦雲,半是震驚半是肯定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暉雲侯府見過你,我認得你的聲音!」

周延奎和琦雲都嚇了一跳,尤其琦雲,下意識的握起了拳頭。

「那麼,」馬蕭鳴居高臨下冷冷道:「你到底是誰?而你,」他看向周延奎:「在這一場場慘事後,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周延奎看看咄咄逼人的他,正欲開口,卻聽琦雲聲音先一步幽幽響起:「你既然見過我,又怎會猜不出我的身份?」琦雲一雙凌厲的眸子猛然看向他:

「馬將軍,你忘了嗎?侯府被滅的那一晚,你跟暉雲太守尚在蔽舍飲過酒呢!」

馬蕭鳴驚的忍不住後退,連周延奎也難以置信:「你是說,侯府出事那天夜裡,太守也在?」

馬蕭鳴雙目獃滯,搖頭表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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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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