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紅色笑臉
少女明明沒有做嫵媚的表情，相反還帶著一絲靦腆。
就像鄰居家的女兒給你端了一杯，她精心沖泡的冰鎮檸檬水，然後微笑地看著你喝下。
夏天，陽光明媚，你能看清順著少女脖子滑下來的汗珠。
這時候她無論和你說什麼，你都會答應。
身形魁梧的大漢衝到最前面，他小心翼翼從少女手中接過木碗，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也不管熱氣騰騰的湯水，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儘管整張臉被燙的通紅，大漢依然滿臉憨笑，他將湯碗還給少女，恭敬的退到了一邊，像做了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
杜安和莉莉婭處於最後位置，兩人臉上也露出了嚮往的表情。
尤其是杜安的眼神，不斷在大鍋和少女臉上移動，也不知道是在饞那鍋湯，還是在饞少女。
只不過他的內心卻截然相反，毫無波瀾。
杜安終於知道白面具男為何站立不動，很明顯，首尾相連，他在監視後面人的一舉一動。
剛才杜安只是拉了莉莉婭一下，連話還沒有說，已經引起這傢伙的注意，那張紅色笑臉面具轉向他，如同響尾蛇豎起了尾巴。
這種逼視讓杜安頭皮發麻，這才有了上述的表演。
卡牌轉動，積攢的黑氣消耗乾淨，不過不要緊。
最起碼，腸胃裡饑渴難耐的感覺消失了，頭腦也清明了許多。
此時杜安再看向少女，她的容貌依舊清麗，不過美顏濾鏡消失了。
果然有鬼。
他暗自冷笑，再看向那口大鍋。
鍋口瀰漫的黑氣濃郁，以杜安的經驗，這一口鍋裡面所凝聚的黑氣，相當於連續斬殺十來只屍鬼的總和。
好傢夥，看來這鍋湯才是戲肉。
直接下毒全殺了不現實，更沒必要這麼麻煩，多半是放長線釣魚用的。
又是一些爛七八糟的陰謀詭計，真夠煩的。
杜安保持和大家一致的走路方式，但是黑月卡牌可以自由移動。
輪到他和莉莉婭的時候，卡牌再次滾動，兩人肉湯上漂浮的黑氣，包括大鍋內的黑氣瞬間被吸收。
卡牌上又有了兩朵黑火。
鑒於他依舊被人緊盯著，杜安沒有幫莉莉婭解圍的打算，任由她露出獃滯的笑容，喝下那碗肉湯。
杜安也配合地舉起碗，一口喝乾。
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希望不是什麼奇怪的肉，更沒有不適，或許是黑氣被吸收的緣故。
他將湯碗還給少女，和大家一樣站立到一邊。
看著眾人一一喝下肉湯，少女露齒一笑，也不多廢話，帶著大家走下平台。
杜安腦後的寒意消失了，他聽到了衣帶飄動的聲響，和遠處的怪鳥嘶鳴。
呼，暫時瞞過去了。
杜安走到最後面，他不確定還有其他的監視者，依然保持之前一樣的狀態。
到目前為止，有一點能肯定。
這少女也是陰影界職業者，而且等級在紅玉之上，三級的引路人主要戰力是魔物。
到了四級的煉魔師之後。
不光能召喚魔物作戰，還能在後方施展陰影幻術。
在官方攻略里介紹過，這種幻術會根據施法者自身狀態而變化，也就是說每個人的施法效果都不同。
現在看起來，少女利用了自身優勢，將幻術發揮了出來。
想到這裡杜安又是一頭冷汗。
幸虧他們這幫人都是新兵蛋子，四級的煉魔師看這些預備職業者，就和大人看孩子一樣視角，壓根沒當一回事。
不然認真起來，積攢再多黑氣也沒用。
隊伍繞過幾條街道然後停住，奇怪的是，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偌大的城市也比想象中安靜。
「到了。」
少女停下腳步，她的背後是一棟棟白牆黑瓦的平房。
「你們會在這裡進行一個月的體能訓練，一個月後，將進行終極考核，那時陰影之神是否認可你們，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說完這些，少女笑容一收，整體氣質全變，變得冰冷兇悍，眾人不自覺的一抖，有幾個人還露出茫然之色。
「我叫鶴飛羽，剩下一個月，我將是你們的教官。」
太陽落下，黑暗降臨，夜城似乎才真正發揮出它的魅力。
整座城市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如同在平原上點燃一個巨型篝火，尤其城市中央的黑塔更是醒目，如同刺進夜空的一把璀璨長劍。
相隔河道的密林里，此時有無數雙眼睛隱秘其中，它們形狀各異瞳色各異，紛紛望向這座城市，即便隔著城牆也能聽到它們的低吼聲。
「飛羽，你知道嗎？對於陰影界來說，這些黑暗生物才是原有的主人，而我們這些人才是入侵者。」
白面具男站立在城牆上，風將他衣袍吹起，如同夜色幽靈。
「鈉丁，說吧，把我叫來什麼事。」
鶴飛羽顯然沒興趣聽這些，她抱著雙肩，斜靠在一邊，這女人無論擺出什麼儀態來，都有一種奇特魅力。
鈉丁回過頭，面具上的笑臉在燈光下更加鮮艷。
他突然湊近鶴飛燕，低笑道：「或許我突然對你有興趣了，畢竟你我是同一期學員，而且大家級別一樣，難道我們之間一點緣分都沒有嗎？」
鶴飛燕沒有後退，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好吧好吧，你真沒幽默感。」
鈉丁舉起雙手投降。
「這十一個人里，能不能勻一人給我，我在這人身上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鶴飛燕冷笑一聲。
「看來你對光明魔物念念不忘，你是準備拿這人當弟子教導，還是一次性使用。」
鈉丁抓抓腦袋，儘管在兜帽的包裹下，摸不到一根頭髮。
「就看這人的運氣了，你知道的，馴服魔物運氣很重要，如果通不過考驗，很遺憾，只能當一次性用品了。」
「是臉上有刀疤的小子。」
鈉丁哈哈一笑，搖搖手指。
「不不不，是那個金髮藍眼的伊凡國人，她是黛安娜騎兵團的成員，天生堅毅勇敢，是在合適不過的人選。」
「是她。」
鶴飛燕皺起眉。
「她是十一人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如果要參加獻祭，她一個人的分量能替代兩個。」
「我知道你不好交代。」
鈉丁指了指遠處的黑塔道：「這已經是第三批了，那些老傢伙還不死心，你又何必這麼認真哪。」
說完招招手，一個空間銅鏡出現在身側，鈉丁伸手一抓，拽出兩個女子來，這兩個人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嘴巴里也塞著東西，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儘管衣服髒兮兮的，眼睛也哭腫了，可依然能看出，兩個人都是樣貌身段極佳的美女。
「她們是古斯王國流落在聯邦的後裔，身體里留著皇室的血液，作為祭品足夠了。」
「皇室後裔，你從哪裡搞來的。」
「還能是哪裡。」
鈉丁的手指在女子臉上移動，嘴裡發出哼哼聲，他在體會肌膚上的細膩觸感。
「聯邦最著名的花花公子俱樂部，哦，對了，這對姐妹花的出場費可不低。」
鶴飛羽秀眉皺得更緊了，眼神在三人身上掃過，逐漸變得厭惡起來。
「如果出了差錯，責任由你一個人承擔。」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鈉丁鬆開手，望向鶴飛羽消失的方向，突然朝前幾步，掀開面具，在她剛站立的位置拚命嗅著，表情陶醉。
那對姐妹花卻露出驚恐之色。
她們看見了鈉丁面具下的皮膚，呈現斑駁的褐紅色，上面隱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