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准爸媽的臨產生活
應俊看著面前的嬌俏婦人,時間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一樣東西,他記不得他少女時候漂亮的樣子,卻能記住那日午後辦公室里的再見面,似乎每一回見到何桃,應俊總會有很多念頭,他見到了一個女孩子蛻變成一位漂亮的媽媽的過程。
楊子鄂沒想到何桃才回來的第二天就會遇見應俊,說他小氣也好,說他不成熟也好,他總覺得這樣的巧遇叫他渾身不舒服,尤其是何桃臉上的笑,雖然沒什麼表示,但是那樣愜意的狀態還是叫他覺得不舒服。
「桃子,我媽媽還叫我去看你呢。」何峰的性子不錯,何桃從小就喜歡自己這個堂兄,點了點頭,「前段時間去外面養胎了,我吐得太厲害了。」
應俊仔細地看著何桃與楊子鄂之間的互動,忽然釋懷,文靜插不進去,也不適合。那天應俊送文靜去醫院,拍了片,卻沒想到會那樣嚴重,文靜的手很巧,應俊知道這是很需要天分的,但是那一場意外,卻叫文靜的右手毀了,應俊很替文靜可惜,但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說出來。
楊子鄂倒是稍稍皺了皺眉,「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先進去點菜。」
何峰倒是有點奇怪自己這個妹夫今天的情緒,應俊卻是明白,自己的老闆對自己有心結,雖然應俊覺得那一點都不需要介懷,便拍了下何峰的肩膀,「走吧,別打擾我老闆用餐,咱們還有正事呢。」
等何桃與楊子鄂進了包廂坐下后,何桃看著楊子鄂,眼睛輕輕眯了下,「你還是不信我跟學長的關係?」
楊子鄂替何桃倒了一杯茶,然後給自己滿上,「沒有的事,吃飯,別餓著我兒子。」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過得很輕鬆。
學校那邊,楊家給何桃請了整整一學期的假,實在不行就乾脆全職在家做太太,何桃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為到時候寶寶出生了,何桃肯定是離不開孩子的。
桃子媽也放心不下何桃,倒不是為了什麼別的,只是畢竟是自己生的女兒,別人家照顧得再好,桃子媽也要自己陪著才行,所以何家也搬了過來,何安現在每個周末也要回家看看姐姐。
何桃原本的肚子不算大,結果五個月過去后,這個肚子就跟吹了氣球一樣長大,何桃總覺得自己睡一覺醒過來這肚子就是不是昨天那尺碼的肚子了。
不過好在每次產檢時候醫生都告訴她寶寶非常健康,何桃也才放下心來,只不過一直不敢去稱重量。
肚子里的寶寶七個月大的時候,楊子鄂一直拖著沒去開刀的腳因為一次擦傷感染,終於還是要比何桃先一步進手術室了。
楊子鄂其實想等何桃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堅持進手術室的,可惜天不遂人願,楊子鄂的腿腳如果拖下去指不定就要真的截肢了。
何桃頂著七個月大的身子是絕對不被允許陪同手術的,李雯曼勸不動何桃,只好要了個病房讓何桃在裡面休息,「沒事的,就是個小手術,媽媽我都不擔心,你操什麼心?你只管寬心養好自己的身子,知道沒有?」
桃子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抬頭對著媽笑了笑,「恩,媽,我知道了,我這就是瞎操心,你放心,我沒事的。」
李雯曼看著何桃嘴角的笑是真心實意的,這個女孩子融進自己的家裡來后真的改變了很多事情,最大的改變就在子鄂的身上,那小子的脾氣不知道好了多少呢。
楊子鄂是早上八點進的手術室,何桃在邊上的病房裡邊休息邊等著,手術進行了兩個半小時,等楊子鄂臉色蒼白地推出來后,醫生告訴楊家人,楊子鄂的腳如果再不仔細著的話,瘸掉的可能有70%。
這話自然不是當著何桃的面說的,何桃甚至只顧著守在楊子鄂邊上,根本沒看到醫生出來時候臉色的凝重,李雯曼與楊皓然在外面聽了醫生的話,他們不敢相信,花了那麼大的心力守住的竟有可能要失去了,他們最不敢想假如子鄂有一天腿腳真的瘸了的話,子鄂會是怎樣一個人。
這話當然是要先瞞著的,一個才動了手術,一個大著肚子,都不能受一點刺激,李雯曼透過病房上的玻璃窗看進去,何桃正握著子鄂的手,而子鄂的右腿膝蓋上打著繃帶,白得扎眼。
李雯曼就這樣哭了,為了一種陽光下的不完美,如果當年自己能照顧好子鄂的話,一切就不會留下遺憾了。
何桃最近的睡眠質量也不算好,肚子里的寶寶很會折騰,加上何桃也的確不方便做些事情,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婆婆與王嫂接手的,何桃能做的就是陪在楊子鄂邊上看看書,或者說說話,但說實話,楊子鄂本就不是那樣多話的男子,偶爾的對話有了之後,何桃很難想象假如有一天楊子鄂會拉著人嘮家常的樣子。
好在即便是這樣,日子仍然過得很幸福,楊子鄂的腳上的傷口好得比較慢,等楊子鄂能出院的時候,何桃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那時候寶寶八個月了。
B超的結果是個男孩,兩家人都很開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產前的一些準備活動了,這些事情何桃與楊子鄂都被排除在參與人員之外,何桃只需要記得一些突發事件的處理就行了,當然,那也是極為少數的情況,基本上兩家人是絕不會讓何桃出半點閃失的。
至於楊子鄂,除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物外,楊子鄂大部分的時間也是留在家裡養傷,因為這個時候天氣已經熱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傷口感染,這也是為什麼這次楊子鄂要在醫院裡呆了將近一個月的原因了。
不過趁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何桃與楊子鄂倒是更加了解了對方,一有時間何桃就會抱著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雜誌上的心理測試來做,楊子鄂在不忙的時候也會比較配合,因為何桃現在是家裡最大的一個人,誰都要讓著她。
但無論怎樣,楊氏都是一個大企業,楊子鄂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別人去做,至於楊皓然倒是真的放手不管了,與桃子爸倒是有些志趣相投,兩個人時不時就約好去釣個魚,生活愜意又悠哉。
所以,楊子鄂不得不出差。
楊子鄂去H市是實在推不掉的一個活動,何桃理解卻不怎麼高興接受,寶寶都八個月大了,早就有感覺了,爸爸這樣子出門在外寶寶會不高興的,寶寶一不高興,那麼寶寶的媽媽也會跟著心情不大好的。
楊子鄂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家裡陪著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也算是楊子鄂生命里難得的一段清閑時光,但他畢竟是楊家的接班人,有自己的職責與義務,他還有賺錢養家呢。
那是個業界三年一度的大會,楊子鄂與應俊一起前往這個會議。
下榻的是H市的大飯店,主辦方倒是豪氣,包下了整個飯店提供給來會的各家企業負責人,除了像楊氏這樣的新起之秀,好幾家國企性質的公司也來了,足見這次會議的重要性,這對楊子鄂來說,是次揚名的好機會,何桃這次楊氏還有應俊坐鎮。
應俊從沒到過H市,他與楊子鄂提前一天到達飯店,小李是隨性的人員,除了一些必要的保護以外,小李還負責照顧楊子鄂,這也是楊家人一直放心不下的,這若是在外面不小心了,那還得了?
「會議要後天早上才開,中間你可以隨意安排時間。」楊子鄂在車上的時候這樣跟應俊說,雖然說應俊的事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若要楊子鄂一下子對應俊顯得很親密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傑書這樣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楊子鄂尚不能做到怎樣親密,更何況是應俊?
應俊倒是無所謂老闆的態度,他只是拿錢替他打工的,有些事情不清楚不知道最好,若一定要弄個明白,只怕是犯了職場忌諱。
「我一個老朋友在這邊,我跟我朋友聚聚也好。」應俊目光清朗的看著楊子鄂,卻不知道為什麼,楊子鄂覺得應俊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等應俊在第二天中午下樓的時候見到那人的時候終於明白,應俊眼底的含義是什麼了。
文靜。
楊子鄂擰著眉站在電梯門口沒有動,文靜依然漂亮,只是人清瘦了很多,卻也顯得整個人愈發的楚楚可憐,若不是文靜那飄然的氣質,剛才就有不少男士上前搭訕了。
那天應俊送文靜去的醫院,一路上文靜都不敢輕易動自己的手腕一下,儘管那一條胳膊幾乎被自己擰得已經麻木,文靜卻也害怕,一種從心底真真切切蔓延出來的害怕,卿本佳人,奈何為情痴纏?
文靜本性不壞,不然也不會用這般幼稚的手段去交換情人,文靜身上有太多中國家庭封建思想,楊子鄂是她從小就被教育的男子,是她生活與呼吸的整片天,當有一天這片天不在庇護在自己上空的時候,文靜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文靜甚至可以肯定,假若楊子鄂結婚後不斷了與她的關係,那麼她願意就這樣一輩子留在家裡,只做一個等待他偶爾來看看的金絲雀。
只可惜,楊子鄂是那種愛了便是全部的人,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愛的人,但既然同意給了對方婚姻與名分,那麼楊子鄂便會全心全意地去對待,而上蒼也算是厚待他楊子鄂,分給他的桃子恰好對了他的胃口,這一段緣分雖平淡但卻也有趣。
在與何桃的相處中,如果不是文靜找上自己,楊子鄂甚至都忘記自己生命里曾有過這樣一個女人,楊子鄂不記得是不是何桃曾對著自己嘀咕過一句什麼,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楊子鄂慶幸,他與何桃都不是那個不被愛的人。
「嗨,好久不見。」文靜只敢稍稍靠前一步,一直以來文靜都是帶著一份崇敬的心態來看楊子鄂的,所以即便他們之間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再有任何的關係了,文靜依然有些怕楊子鄂,她不敢忘也不能忘,最後一次見到楊子鄂的時候,他對自己說的話。
其實文靜不是特意追來H市的,只是那天接到醫生的報告后,文靜很平靜地選擇了離開,她用自己的右手來為自己這段耗盡所有心力的愛情做祭奠,從小文靜就是個安靜的孩子,老師說過,安靜的孩子往往都有驚人的天分,而上蒼賜予文靜的便是一雙手,從小,文靜的美術成績都是最棒了,所以即使後來她成了籠子里的金絲雀,她依然才華逼人。她自己開了花店,她自己設計里所有的一切,她用自己畫的畫裝飾花店,她甚至贏得了應俊的讚賞。
可那又什麼用呢?這一切還不是成了鏡花水月里的一場年華似水的夢,她回到了最初什麼都不是的一個人。
楊子鄂的腳停在電梯門口站了一會,但卻馬上表現得很正常,他很快地看了眼大廳里的人,飯店裡今天已經到了大部分的與會人員,但是此刻還在大廳里的人不多,文靜很顯然也看到了楊子鄂的眼神,然後臉上一白后便又退後幾步。
楊子鄂停到文靜面前,「去那邊坐坐,我請你喝杯咖啡。」
再見面,滄海桑田,心底的愛意似乎變了,文靜說不清楚為什麼,但再看到楊子鄂,文靜已經少了那些處處心動的東西,文靜告訴他,她很好,雖然他一定不會惦記她,但是她希望他與何桃能夠幸福。
轉身再離開,文靜看到旋轉玻璃門的那一頭有陽光閃閃動人,明明是夏日裡使人焦躁的陽光,可在文靜心裡卻有一層冰涼涼沁人的涼意,安安靜靜的,隨波逐流。
楊子鄂沒有問應俊什麼,而應俊也什麼都沒有說,有些話,如果文靜這個當事人不說,那麼別的人更沒有理由去說,因為那樣,無論愛的起始點是怎樣的,何桃與楊子鄂之間總有人會覺得虧欠了文靜的,畢竟她也什麼錯都沒有。
何桃在家裡除了因為天氣的炎熱,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懨懨的,不怎麼想吃東西,每天總要喝點冰鎮酸梅湯才行,所以每次接到楊子鄂的電話,何桃總是忍不住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何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總之肚子越大,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像個撒嬌的孩子,卻不知道這樣子的何桃楊子鄂也愛極了。
楊子鄂知道有爸媽在這邊,他完全不用擔心何桃會出什麼問題,這個會議要開一兩個星期,等他回去正好趕上預產期,也算不上什麼遺憾了。
這次會議,楊氏是大頭,而應俊更是會議的焦點,不止是H市當地的新聞要點,就是C市的新聞上也時常播放,即便再苛刻的鏡頭,電視里的楊子鄂與應俊依然風度翩翩,氣勢逼人,每每這個時候何桃都誰抿著嘴笑,邊上婆婆倒是忍不住打笑,「我兒子是不錯,不過邊上的應俊也很好呢,桃子,你看誰最好?」
「得不到的肯定是最好的,媽,你說呢?」
計劃好兩個星期左右的會議,其實第二個星期有大半個星期是會方招待全國各地來的這些個與會人員的,楊子鄂沒心思在這邊耗著,推拒了舉辦方的好意,楊子鄂便決定連夜回家,至於應俊卻只能撐起楊氏的名義,全權負責會議期間楊氏的企業形象。
小李陪著楊子鄂坐了最近一班的動車回的C市,那也要好幾個小時,主要是楊子鄂的腳傷實在不方便乘飛機,楊子鄂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對自己的腳倒是乖乖按著醫生的吩咐仔細對待著,這一點倒是叫李雯曼安心了許多。
所以等晚上九點,何桃正躺在床上聽輕音樂做胎教的時候,門被人一把推開,就看到風塵僕僕的楊子鄂走了進來,擰了擰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結,楊子鄂看了一眼何桃就走到浴室裡面,速度快得叫何桃甚至覺得剛才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直到浴室裡面楊子鄂叫何桃幫他拿下睡衣的時候,何桃才想到,楊子鄂回來了。
這次會議開得很成功,楊氏借著這次會議倒是打響了全國的知名度,對於兒子在會上的表現,楊皓然是非常滿意的。
何桃興奮地睡不著覺,拖著楊子鄂的胳膊乖乖地坐在楊子鄂邊上接受公公難得表揚,嘴角的笑一如自己受了表揚一樣,可不是,大戶人家講究一個學問那就是賢內助,也就是說楊子鄂之所以表現得這樣出色,那完全是因為他背後有她這樣一個不拖後腿的老婆在幫忙。
婆婆倒是不停地看著時間,等時針一過十字的時候連忙開始清場,「好了,要說好話明天再說,錢都是賺不完的,子鄂才趕回來,兒媳婦也還要養胎呢,快回房睡覺。」
楊皓然倒是乖乖地不再開口,楊子鄂小心地扶起何桃的胳膊,扶著何桃往樓上走,現在的何桃倒是真的有了大腹便便的架勢,兩條腿也因為浮腫成了外八字走法了。
就快要進入預產期了,楊子鄂小心地替何桃墊高了腰身,然後將何桃的一條腿搭到自己腿上,修長的手指開始靈巧地按摩起來,何桃吸了吸鼻子,「老公。」
「等生好了孩子換你伺候我。」
依著現在楊子鄂的眼光來看,何桃是最美的,胸圍大了那自是不必說,幾次碰到都沉甸甸如同秋收時候的果實,但是何桃忍不住低估擔心著會下垂,整個人比起當初來看圓潤了一圈,眉宇之間散發著屬於母性的光彩,白嫩嫩的叫楊子鄂忍不住撲上去啃一口。
何桃忽然想起,楊子鄂似乎憋了大半年了,噗一下笑了起來,然後微微探了下身子,很困難地將楊子鄂的脖子也拉到自己面前,朝著楊子鄂的耳朵呵了口氣,暖暖的,「我是不是變醜了?」
說著還很惡質地故意用胸口蹭上楊子鄂的手臂,楊子鄂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很冷地睨了何桃一眼,眼底有著赤裸的威脅意味,何桃倒是皮猴子上樹,吃住了這個時候楊子鄂不會拿自己怎樣便真的肆無忌憚起來。
「說嘛。」
楊子鄂懶得理何桃,手從睡衣下探了上去,輕輕碰著何桃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寶也懶懶地稍稍蹭了下手腳后便又乖乖地睡了,楊子鄂的手跟著往上爬,一團綿柔就這樣落到楊子鄂的手心裏面,何桃哽住。
「你確定要玩火?我前兩天好像看到國外一副孕婦油畫,不如你脫了給我看看?」楊子鄂偏過頭朝著何桃呵了口氣,果然看到何桃臉紅紅地垂了下去,反調戲的功夫還沒做到家,實在比不過楊子鄂的道行深啊!
楊子鄂還是要正常上班的,但是楊家宅子里是永遠不會少人的,只是這兩天何桃異常地黏合楊子鄂,甚至表現得有些緊張,因為最近何桃接觸到了一些生產的知識,那樣的疼痛與扭曲的表情叫何桃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感到害怕。
桃子媽跟婆婆都講過自己的親身經歷這些都沒用,何桃當初看小說的時候,也沒聽誰說一閉眼咕嚕咚孩子就能從肚子裡面掉出來,哪個不是要撕心裂肺地喊叫后孩子好不容易出來了,結果指不定還要來個產後血崩呢。
楊子鄂其實也接觸了這部分的內容,其實他也怕,這種擔心雖然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來,但從他無原則地放縱何桃的行為上也能看出點端倪,楊皓然倒是過來人,只不過他缺失了這一份的感觸,那時候自己正忙著拼事業,等他趕到的時候李雯曼已經將孩子平安生出來了。
「你這個就是產前憂鬱症。」阮阮陪在何桃邊上的時候一針見血,「你們怎麼就忘記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呢?這個時候找個醫生開解下會很好的啊,你看你,產檢時候不是都說了,寶寶很健康啊。」
「對啊,阮阮,把你家那位心理醫生借我用兩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