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極拳法

第二章太極拳法

自從那天與段非約定一起修鍊，風行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一個小時，晚上晚回一個小時，平常的業餘時間大部分也都被修鍊佔去。

通過在一起修鍊，風行也發現了段非的另一面。

段非平常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但認真起來卻特別嚴肅。他每天都要給自己定一個修鍊任務，如果完不成，就不休息。而且，他給自己定的任務簡直重得不像話。比如，他要求自己每天跑十里（註：這個世界一里為一千米，一米為十分米，一分米為十厘米），而且隨著修鍊的時間以來越長，他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高。剛開始練時，他要求自己每天要按行功圖上的指示練二十遍，一個月後竟變成了四十遍，簡直不要命了有沒有。

他現在可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就已如此努力，等他長大后，究竟會成長到什麼地步，簡直不可預料。

風行雖然也算是努力，但跟段非一比，就不算什麼了。他是那種沒壓力就沒動力的人，如果不逼他，他永遠不會使出全力。所以，剛開始他還能與段非齊驅並駕，但一個月後，他就遠遠不如段非了，段非一隻手都能將他撂倒。雖然他自己清楚自己不夠努力，但他就是提不起興趣，不想太費勁。

他們的修鍊場地在城外的一個小山谷里。山谷十分幽靜，光線充足，很適合在這裡修鍊。小山谷內有一條瀑布和一條小溪，他們練得累了，就在裡面泡澡。

這天，他們二人正練得起勁，一個身穿道袍，手拿浮塵，後背背著一把長劍和一個布包的年輕道士向他們緩緩走來。這道士年齡不大，二十歲左右，身材修長，頭挽髮髻，樣貌帥氣十足，目光敏銳，很有得道高人的感覺。

「兩位小友，你們可是在修鍊？是習武還是鍊氣？」年輕道士在旁邊觀看了一會兒，突然發問道。

「鍊氣。」風行，段非轉頭，異口同聲道，心中感到奇怪。

「我觀你們良久，覺得你們修鍊的有些毛病，是也不是？」道士又道。

「你怎麼知道？」段非反問，相當於承認了。他們二人按行功圖來練，總感到有些彆扭，動作打岀來卻使不上力。

道士笑笑，道：「我已說過了，觀你們良久。怎麼不信我？」

「不信！」兩個少年又同聲道。

道士又是一笑，突然揮動右手向右側的山壁猛然拍去。他的右手手心立刻出現一陰一陽兩條小魚，相向而游，組成一幅奇怪的圓形圖案；那兩條小魚越來越大，眨眼間變漲到直徑兩米大小，同時轟然擊在山壁之上。頓時一聲爆響傳來，煙塵瀰漫。待到煙消雲散，風行與段非赫然發現山壁上頓時多出了一個直徑五米左右，深約半米的大坑，心中驚駭，頓時對這個年輕道士大為佩服。

「我這一式名為陰陽相生，剛剛創立沒多久。」道士不無得意道。「我觀你們的功法奇特，可否借我一看？」

「可以！」風行道，對道士滿心崇拜。

「不行！」段非道，他對道士並不十分信任。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互相尷尬一笑

道士又是微微一笑，說：「你們不願借給我看，也是情有可原。也罷，我用一門完整的功法和你們換如何？」

「好！」風行高興地說。

「為何信你？」段非狐疑道。

兩個少年下次對視，互相尷尬一笑。

道士面色不改，說：「我可以讓你們先看看。」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本薄薄的書，遞到兩個少年手中。

兩個少年心中大是歡喜，連忙同聲道：「多謝！」然後二人接過道士的書，很是認真地看了起來。此書內容甚是奇妙，乃是一套拳法，裡面不但有文字，還有一幅幅生動的圖案。此拳法遠超二人所見的任何功法（當然，他倆也沒見過多少功法。），主要是用來打根基的。二人被書中的內容吸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遇到意見不一的地方，二人還要爭論一番，看看到底是誰理解得更深，更透徹。

年輕道士等了一個小時，見二人仍舊沉迷書中沒有反應，不由得急了，暗暗盤算這兩個小孩是否想要坑自己。於是他聲音故作平淡地問道：「兩位小友，看完了沒有？換還是不換？」

兩個少年緊緊的地抓住手中的書，紅髮少年回答：「你這拳法好像不是鍊氣用的，而且還很不完整，我們都是小孩，你別騙我們？」

道士見他倆緊抓著自己的書不放，而且還發現了自己的拳法的問題，頓時急了，生怕兩個小傢伙坑自己一把，不還自己的書，於是急忙解釋道：「我這門拳法主攻煉體，常言道：『鍊氣之道，七分煉體，三分鍊氣。』練我這門拳法可以增強體魄，壯大元氣，對修行很有用的。因為這是我剛創出來沒多久的，所以有些紕漏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這門拳法兼容性很強，等你們的眼界、經驗、修為到了，未嘗不可將它提升到一種極為厲害的地步。」

「可是不能鍊氣，我們要它何用？而且我們的功法更精妙，跟你換，不值。」風行道，段非點頭稱是。

道士不疾不徐道：「小友，此言差矣。我看你們修鍊時拳腳功夫不錯，但氣息散亂而不通暢，若是長久練下去，不走火入魔，也要斷了修行之路。我覺得應該是你們的功法有問題，你們二人最好不要再練。況且，煉體煉到一定程度也能取得了不起的成就，煉體術也是鍊氣術的一部分，古往今來，煉體高手往往都能取得極為了不起的成就。你們想想，若是你們煉體煉到可以一拳打死一條龍的地步，天下能勝過你們的人還會有多少？」

龍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神獸，形似蛇，卻有四爪；身披魚鱗，卻又有角，很是怪異，而且擁有極其漫長的壽命和無比強大的實力，據說連仙人都不敢隨便惹怒真龍。

兩個少年自然不信，但卻是很想要這門拳法。

「你這拳法這麼厲害？」段非懷疑道。

「呃，現在當然不厲害，但你可以將它完善到非常厲害的地步。」年輕道士一臉期待地說。

「我們商量一下。」段非說。

「好，不過要快點，我還要到附近的鎮子里。」道士催促道。

兩個少年背過身去。

「換不換？」風行問。

「當然換，咱這功法殘缺得太厲害，對咱們沒啥大用。不過，要先問他幾個問題才行。」段非回答。

「好，你來問。」

「嗯。」

「我問你，」段非裝出一股老成持重的樣子，問道：「你要我們的功法做甚？」

「這個嘛，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研究功法，所以想和你們換，研究一下。。」道士露出思索的神色說。

「你的這門拳法叫什麼名字？」段非又問。

「呃，太極拳。對，就是太極拳。這拳法只有練到極致才能發揮威力。太極、太極，就是非常極端的意思。」道士敷衍道。

「嗯，功法可以和你換，不過你要答應我們不得用這門功法為非作歹。」段非嚴肅地說，風行在一旁點頭。

「我自然明白，絕對不會行惡，你們放心好了。」年輕道士終於鬆口氣，心中知道這事成了，欣喜地說。

「給你！」風行一下子將兩張紙甩給年輕的道士，轉身和段非飛也似的跑開，生怕道士反悔一樣。

「你說他會來追我們嗎？」一想到那薄薄的兩張紙，風行就覺得心裡不安，問段非道。

「應該不會吧！看他不像壞人，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和我們啰嗦這麼多，趕緊回去吧，你媽估計要著急了。」段非回答。他看了看天，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他們身後，年輕的道士看著兩人飛快消失的背影，搖搖頭，低聲道：「兩個小屁孩兒……」然後低頭看手中的兩張紙，他的臉色先是平靜，然後是眉頭緊鎖，再然後展顏而笑，最後竟突然激動地哈哈大笑起來，聲如驚雷，驚得山谷中的鳥兒們都不淡定了，紛紛從林中飛起，盤旋在山谷上方，驚恐地喳喳直叫。

「這竟然是北冥宗的冥虛寒水訣的殘篇，換到寶了，哈哈！。」年輕的道士激動地自言自語道。他快速將那兩張紙上的內容瀏覽一遍，然後做了幾個深呼吸，讓情緒恢復，接著若無其事地將那兩張紙收進背包里，向山谷外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山谷中，天色蒙蒙亮，東邊的山頭隱隱有紅光溢出，霞彩滿天。一個黑頭髮少年和一個紅頭髮少年已經開始在這裡修鍊了。

兩個少年互相望著對方，眼中充滿了熊熊的戰意，臉上都露出不服輸的神色。

「開始吧！」段非沉聲道。

風行點頭。

兩人開始練拳了。他們緩緩地伸展拳腳，動作奇慢無比，看起來沒什麼氣勢，也沒什麼威力，甚至不費什麼勁。但是兩人剛打到一半，額頭上就滾出了汗水，並且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他們的動作變得更緩慢，也不太流暢了。

年輕道士的太極拳有兩條要訣，一條是動作必須要慢而勻，呼吸沉而有力，以使修鍊者全身都得到訓練；第二條要訣是每招每式都要用全力，且用力要均勻，以使修鍊者能鍛煉力量和體能。此套太極拳練到高深之處很是厲害，共有六式，分別為：一式，萬頃碧波千疊浪；二式，懸瀑倒掛水流深；三式，引蛇出洞，風吹斜山山欲倒；四式，身似游龍勁如弓；五式，飄逸如風象踏奔；六式，得意忘形君自知。六式之中，前五式皆有具體的招式，但第六式卻只有七個字。本來應該是最厲害的一式，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簡直是天理難容。不過，若是風行、段非知道前五式乃是武道宗師才能練成的絕技，估計就不會再說些什麼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你打了幾遍？」段非問。

「六遍。你呢？」風行反問。

「六遍。」

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服氣。

「再來！」二人同聲道。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你打到第幾遍了？」風行停下來，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問道。

「第十二遍。」段非手腳不停，說。

「靠，我才打到第九遍！」風行不服氣地抱怨道，然後又接著打了起來。

又是三個小時過去，兩者少年此時已經累得癱倒在地。

「我、我打了二十四遍，你打、打了多少遍？」段非有氣無力道，得意地瞥了一眼風行。

「十八！」風行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哈哈哈，本公子還是更甚一籌啊！少年，奮起吧！哈哈哈！」段非得意地笑道，但突然臉色漲紅，不停地錘胸乾咳，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

「呵呵！活該！」風行幸災樂禍道，笑完也不住地呼呼喘氣兒，很難受的樣子。

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躺在草地上休息。許久，風行終於說：「我們怎麼回去？我可不想爬回去。」

「早有準備。」段非又是一臉得意道。

說完，他在腰袋中摸出一個小竹管，竹管尾部還有一根細繩。他一拉細繩，立刻便有一聲尖銳的哨聲從竹管中發出，一道極亮的火球從竹管中飛速竄上高空，一下子炸開，散出絢爛的火花。

煙花爆炸后沒多久，便聽到有車輪轆轆的聲音和馬匹喘息的聲音傳來。一個十多歲的白白胖胖的年輕人駕著一輛漂亮的馬車緩緩駛來。

「公子！」年輕人彎腰作輯道。

「來福，把我倆拉回去。」

「是。」年輕人答道。然後他走到兩個少年身邊，一條手臂夾一個，將兩人提到馬車上，顯得很是輕鬆。

「他力氣怎麼這麼大？」風行問。

「天生神力嘍！」段非隨意地回答道。「他是孤兒，也不知道我爹從哪撿的。從小在我家做工，我爹還準備把他送到萬象宗去。」

「這麼厲害！」風行驚嘆道。

……

二人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馬車在清幽的山嶺間向曉光鎮緩緩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