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情不易
第四章我不答應
曉光鎮城外五十里處的迷霧山脈山腳下,一隊隊身穿閃亮鐵甲,騎著駿馬的的武士擺著方陣,靜靜地立在哪。這些武士分五隊,都是曉光鎮五大家族的人。這五大家族分別是段家,柳家,陸家,齊家和普家。
在這些武士前的是各大家族的家主和他們的公子小姐。風行和段非正立在段家的武士們之前。他們身旁還有段家的其他公子小姐,有的對風行投來輕視的目光,還有的對他視而不見,嬌貴慣了的公子小姐往往都這樣。不過,風行和段非都不放在心上。風行穿著閃著銀白色光的鐵甲,身跨棗紅色駿馬,而段非則穿著閃著寒光的黑色精鐵盔甲,身跨黑色駿馬。
遠處,一個冰雪可愛的女孩帶著雪白的頭盔,身穿雪白的鎧甲,腰間掛著一柄白鞘長劍和一柄黑鞘短劍,身跨可愛神駿的白馬,對身邊一位同樣裝扮,但卻騎著黑馬的英俊男子說道:「哥,我去了。」
「嗯,小心點。」英俊的男子沒有回頭,淡淡地回答道。
這個女孩正是柳雪依,她身邊的那個英俊男子是她的哥哥,名叫柳雪凌。
柳雪依驅馬向風行走去。待走到風行面前,她開口問道:「風行,我知道有個好玩的地方,你去嗎?」說完,靜靜地看風行,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風行被她看得臉發紅,嘴發乾,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段非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說『去』啊,笨蛋!」
風行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段非,怨他多管閑事。
柳雪依抿嘴一笑,突然掉轉馬頭飛奔而去。
風行回頭,見柳雪依已經騎馬跑開,愣了愣,突然一夾馬肚,飛速追了上去。
「靠,重色輕友!」段非抱怨一聲,也追了上去。
段家家主看這三人飛速離去的背影,讚歎道:「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
「是啊!當年我也是這麼無知無畏啊。」柳家家主柳正坤附和道。
「秋獵該開始了吧。」路家家主路鳴天提醒道。
「是該開始了。」齊家家主齊在也也說。
普家家主普純風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突然高聲喊道:「兄弟們,出發!」
其他各家家主也都大聲喝到:「出發。」
幾百個騎著駿馬的武士立刻策馬揚鞭,如同離弦的利箭般向著迷霧山脈內前進,身後留下翻滾的煙塵。
迷霧山脈因為常年濃霧聚而不散,因此得名。山脈寬有幾百里,長達萬里,裡面毒蟲猛獸不計其數,甚至還有靈獸(註:靈獸是一些生來就會使用元氣的奇特生靈,擁有智慧。它們會將體內的元氣凝聚成晶核。)在其中生活,裡面還有各種珍希的靈藥,靈果等。所以,即使迷霧山脈里危險重重,每年也有不少人進入其中探險。
風行緊跟著柳雪依在森林中穿行,心中感到無比的暢快和興奮。段非則在他們身後緊追猛趕,心裡羨慕的要死。雖然他對柳雪依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但看到自己的兄弟居然能追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心裡還是有些不平衡。
三人騎著馬在森林裡飛奔,驚嚇到了不少的小動物。受驚的小動物們紛紛跳出來左突右竄。突然,一隻皮毛雪白的白狐突然竄出,又倏忽間閃入草叢中消失不見。
柳雪依依舊快馬加鞭地往前趕,沒有注意到;風行則一直著迷的地盯著柳雪依的背影,不肯分神一下,自然也沒看到。只有段非因為跟著兩人瞎跑感到無聊,才不停的左顧右盼。他經過這麼多年的修鍊,早已練得耳聰目明,感知敏銳,反應相當迅速。當那隻白狐竄出時,他一眼就瞅到了。於是他甩動馬鞭,加快速度,追上風行,說:「嗨,我看到一個好東西,去去就回。」
風行此刻心神都在前面那個女孩身上,心不在焉地說:「嗯,知道了。」
二人語畢,段非立刻掉轉馬頭,朝白狐消失的地方騎去,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隨著風行、柳雪依二人不斷朝迷霧山脈的深處行進,沿途出現的野獸越來越多。但大多數野獸都不敢襲擊他們,只是在不停地朝他們嘶吼,發出警告。
很快,風行便發現了奇怪之處,山脈越深處危險越大,按理說更應該小心行事才對,但柳雪依卻跟絲毫不在意,依舊快速前進。本來風行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柳雪依身上,但此刻他也不得不開始警惕四周的環境,以防出現意外。
他們又向前前進了十多里地,森林中的樹木越發得多了起來,草叢也變得更加濃密了,沉悶或嘹亮的獸吼聲從密林深處傳來,暗暗提醒闖入此地的人,這裡並不安全。
柳雪依依舊專心地騎著馬,突然,旁邊的草叢中咄的一聲飛出一道無色的元氣刃,瞬間擊中她,一下子將她打下馬去,而她則忍不住痛哼一聲。
風行見柳雪依落下馬,心中一緊,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騎馬向前衝去。
「小心,是靈獸!」柳雪依皺眉提醒道,然後緩緩爬到一棵大樹邊,靠在其上。
果然,她剛提醒完風行,便有一條水桶粗,十幾米長的大蟒蛇從草叢中滑出。這大蟒蛇渾身的鱗片組成一塊塊灰白交錯的菱形圖案,額頭有一塊如同紅寶石般的菱形晶體,眼睛血紅,吐著猩紅的信子,顯得很是詭異。
風行騎馬提劍衝到離大蟒蛇還有七八米時,那蟒蛇突然張嘴,嘴裡有淡淡的藍光在閃動。風行本能地感覺到危險,身體猛地向後一仰,正在此時,一股勁風從他臉上刮過,颳得他的臉生疼,然後,他身後傳來爆裂的聲音,一股強勁的元氣刃打在他身後的一棵直徑半米的大樹上樹榦上,將樹榦打出一個大洞來。
風行不敢回頭去看,因為他馬上就要衝到大蟒蛇的身邊,容不得他分神。大蟒蛇又一次張開布滿閃閃發光的細小的牙齒的血盆大口,準備進行第二次攻擊。但風行哪裡會給它這個機會。他找準時機,瞬間揮出一劍,這一劍直接切入蟒蛇的上下兩顎之間,劍光一閃,大蟒的上顎和半個腦袋便一起飛了起來。
大蟒蛇疼得嘶吼不斷,巨大的身軀倒地,尾巴不停地亂甩,打的地上煙塵瀰漫,不過,很快它就不再動了,徹底死翹翹。
風行長長地吐了口氣,翻身下馬,腳剛一落地,卻突然要跪下,急忙一拉韁繩,穩住身形。原來他剛才緊張過度,雖然精神放鬆了下來,但身體卻還沒回復,因此落地時腿腳酸軟,險些倒地。
風行沒受傷,但柳雪依卻沒這麼好運了。她被大蟒蛇襲擊到右肩膀,現在傷口正在流血,將雪白的的盔甲染得血紅。她坐在一棵大樹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左手緊按傷口止血,看起來非常難受樣子。
風行看到意中人受傷,心中很是心疼,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走到柳雪依身邊蹲下,查看她的傷口,發現她的傷並不很重,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叫你跑這麼快,出事了吧!」風行笑著說,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欠揍表情。
本來風行以為柳雪依會反駁他,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柳雪依並沒有反駁。
柳雪依微微低頭,一臉的歉意,抱歉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差點連累了你。」
風行看著柳雪依可愛而又略顯可憐的蒼白小臉,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仍舊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表現出一副我福大命大又狂妄的表情,說:「哪有!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種小蟲子,我一伸手能拍死一大把。」
柳雪依微微一笑,沒有作答,臉色卻又蒼白了些,她的傷口還在流血。
風行看到后,又說:「我去幫你摘點止血的草藥。」說完,便走入草叢中開始尋找草藥。他家的書店裡常見的各種書都有一些,有關藥物的書也有一些,他早就看過了,並且記下了一些常用的藥方。
不一會他便找到了一大把名叫血凝草的寬葉嫩綠色草藥。這種葯在治療外傷和止血方面有奇效,但要弄成糊狀敷在傷口處才行。
「呃……這個要嚼碎才行,要不你自己來弄吧。」風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來吧。」柳雪依淡淡地說,看起來並不在意。
「其實……把它用石頭磨碎也行的。」
「等你磨完,我就死了。」柳雪依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說。
「那好吧。」風行故作無奈地說,心裡卻高興得像飛起來一樣,簡直飄飄欲仙了。他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老老實實地嚼草藥,很快便完成了。接著,他幫柳雪依脫掉上身的盔甲,然後就不知所措起來。柳雪依明白他的小念頭,於是便自己露出受傷的右肩。她的肩膀白嫩若雪,光滑若脂,讓風行看得眼睛都直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看夠了沒有?我快死啦。」柳雪依嗔怒道。
風行被她一語驚醒,有些迷糊地說:「呃,沒有。哦,不是,夠了!也不是,總之……」臉色微微發紅,道。
「哧……」柳雪依捂嘴輕笑。
風行搖搖頭,摒棄腦中的雜念,開始幫柳雪依敷藥。柳雪依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臉色微微有些羞紅,畢竟這是第一次讓一個男生對自己這麼做,難免有些尷尬和害羞。
「你知道我為什麼騎這麼快嗎?」她問。
「這兒我哪知道!」他答。
「你聽說過柳家嗎?」
「不就是你家嘛。」
「不是這個柳家。曉光鎮的柳家只是柳氏宗族的一個分支。我說的柳家,指的是柳氏宗族。」
「這個嘛,不太清楚。」
「柳家是一個傳承千年的大家族,族內能人輩出,鍊氣士也有不少。而柳家當代族長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柳雪依說,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
「那這個柳家家主是……」風行震驚不已,滿臉疑惑地問。
「他是我的養父。實際上,我是我爹的私生女。在那個一個大家族裡,像我這樣的私生子、私生女很是受排擠,所以我爹才把我送到這裡來。所以我是在這兒長大的」
「哦,這和你到迷霧森林裡來有什麼關係?」風行不解地問道。
「我父親上次外出,結果受到不明襲擊,被打成重傷,逃到這裡來找我……」
「你是說柳家族長在這裡?」風行更為震驚地問。
「嗯。我父親逃到這來后,我請醫師為他治傷。醫師說要想治好他的傷,必須要煉製一種靈丹,但他還缺少一味至關重要的靈藥——空靈草。」柳雪依表示贊同,接著說。
「那你叫我來就是想讓我幫你弄到那味靈藥吧?」
「嗯。」柳雪依點頭。
「你為啥不讓柳家家主幫忙呢?他好歹也是你的養父啊。」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父親懷疑家族裡出現了叛徒,所以我不能冒險。而且,傳說空靈草周圍往往有強大的靈獸守護,所以我不得不讓你來幫忙。」柳雪依直視風行的眼睛道。
「但你現在就是在冒險!還帶上了我。」風行看著柳雪依蒼白的面孔,突然有些發怒道。此時,他已經幫她包紮好了傷口。他發怒是因為他實在不想讓她冒險,這麼危險的事這麼能讓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來做。
「對不起。」她的頭低的更低了。
風行看到她可憐楚楚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緊張道:「那個,你別生氣,我不是在怪你,我……」
「我明白。你,是不是喜歡我?」柳雪依抬起頭,面帶微笑地問,眼中似有淚光在閃動。
「怎麼扯上這個了?」風行被她這麼一問,突然害羞起來,拿手摸摸後腦勺,說。
「是不是?」柳雪依依舊微笑著,淡淡地問。
風行的心一顫,他盯著她澄澈的眼睛,深吸一口氣,緩慢而又堅定地回答:「是。」
柳雪依好像突然卸下什麼重擔似的,鬆了口氣,臉色微紅地說:「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但你見到我總是躲躲閃閃的,我都搞不清楚你的心思。如果……,如果你能幫我得到空靈草,我就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可以答應我嗎?」她又微微低下了頭
到底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這個男孩看起來與其他的男孩並沒什麼兩樣,貪玩,懶惰,還有些內向,長相也很一般。即使在寫情書這件事上,他的表現也並不出色,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失敗,但自己為何會對他產生好感呢?在學堂時,每當她不經意間回首,總能看到一個身影在自己的身邊徘徊。他是那麼的普通,放在人群里,絲毫不起眼,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起自己的注意。久而久之,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在心中刻下了他的影像,開始對他感到好奇,對他有了好感。
「我不答應!」風行沉默片刻,突然冷冷地回答。
柳雪依聽到這話,在那一瞬間,身體猛地一顫,好像傻了一般,目光突然變得獃滯和充滿困惑,獃獃地問道:「為什麼?」她眼中噙滿淚水,痴痴地望著風行,囁嚅道:「我只有你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了,你怎麼不幫我?」
風行看著泫然欲泣的柳雪依,心如刀割,不知道如何回應,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答應她。
「我怎麼會不幫你?」風行俯下身,雙手按在柳雪依的肩膀上,柔聲道,「但我不會答應你這樣的請求。我喜歡你,但並不是想佔有你,更不會拿你來做交易。」
柳雪依淚眼朦朧的望著他,楚楚可憐地問道:「你不騙我?」
「絕對不騙。」
「那你還要我做你女朋友嗎?」
「要,當然要,怎麼不要?」風行裝出一臉吃驚的樣子,好像在質問她怎麼會問出這麼其奇怪的問題。
柳雪依破涕而笑,一下子撲到風行的懷裡,無聲地,但劇烈地啜泣著。
這一下,風行又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好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泣,同時用一隻手輕撫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他倆就這樣靜靜地相擁在一起,周圍好像變得靜悄悄的。風行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全部。
「喲,原來你們倆躲在這兒秀恩愛來了。兄弟,你不想仗義啊!這麼好的事居然不通知我。」不知什麼時候,段非突然出現在他倆身邊,滿臉羨慕地說。此時,他懷裡正抱著一隻可愛的大白狐,他還用一隻手不停地輕撫大白狐的三角形尖腦袋,大白狐則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柳雪依突然從風行懷裡猛地彈出,用手抹了把眼淚,臉色有些羞紅地望著風行,風行則裝作沒事人一樣,站起身轉頭問道:「你來多久了。」
「剛來,剛來!」段非一邊回答,一邊四處亂瞟,顯得很是心虛。到底來了多久,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許那隻白狐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