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一樣

事情是這樣的。

於天豪帶著兄弟們在附近的商業街吃午飯，這群沒穿校服的四中學生要為他們中的一個人慶生，冒險從學校跳牆出來聚個餐。

兩撥人狹路相逢在同一個飯店裡。

因為下午要上課，四中的學生們慶生全程不喝酒，統統喝飲料。

於天豪的一個同伴嘴賤說了一句：「這不知道哪個學校的，怎麼娘們兮兮的，爺們聚餐竟然喝飲料，連啤酒都沒喝。」

於天豪輕笑了聲說：「那估計是四中的書獃子們。」

畢竟這條街就叫四中街。

四中的少年們不堪屈辱，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憑什麼你說我們娘們兮兮？

一言不合，兩撥人就打了起來。

程牧青沉默地聽完，對四中的少年們說：「馬上就要上課了，不想集體記過的話，就快回去！」

四中的少年才突然發現，打架，私自出校都是很嚴重的違紀，一時間慌忙逃竄，顧不得找回面子了。

於天豪他們無畏無懼，打架嘛，曠課嘛，那還不是經常發生的嗎？老師們已經懶得管了。

程牧青走到於天豪面前，冷冰冰地說：「我們和你們不同，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希望你以後離四中的學生遠一點兒。」

於天豪氣笑了：「怎麼的？四中很了不起嗎？你以為你們人人都是天之驕子？將來都能成為國家棟樑？將來沒準你的老闆就是我呢。」

程牧青不置可否，但是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說「白日做夢」吧。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躲在於天豪身後的陸燃燃。

不知道是不是陸燃燃的理解有誤，她總覺得程牧青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回去的路上，於天豪把手臂搭在陸燃燃的肩膀上，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夠意思啊！一聽小爺有難，立刻趕來救駕，小爺不白疼你啊！」

陸燃燃甩開於天豪的手，說：「滾蛋！」

「怎麼了嘛？他們還說咱們學校是垃圾學校呢，我們這是為了維護學校榮譽。」於天豪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

陸燃燃悶聲道：「那還不是你們先嘴賤的？以後少惹四中的人。他們和咱們不一樣。」

眾人：「切！」

是的，不一樣。

也許現在無憂無慮的少年們意識不到，可是將來遲早會體會到這份不一樣的。

四中那些「書獃子」會去最好的大學，學更先進的知識，擁有更為光明的前途。

而他們，上完這三年，就會去各行各業謀生，很大概率會生活得很辛苦。

十年以後，今天打架的兩撥人，可能就會變成兩個階層的人。

就像陸燃燃和程牧青，他們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會越來越大。

陸燃燃看著周圍肆意揮霍青春的少年，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所謂法不責眾，更何況在程牧青看來，鎮南職高挑釁在先，四中的這群也沒有什麼錯，事情又發生在午休時間，也沒有影響到下午上課。

所以，他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並沒有上報學校，給這些學生處分，只是私底下訓誡他們以後不要私自離校，更不要和這種社會上的不良青年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