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安
十天後,早已換了內芯的寧琪璇已經完全適應了當前的生活,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南宮清雅看著女兒已經徹底從落水事件里恢復過來,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又成了那個每日里為著王府而忙忙碌碌的宋王妃。
凝香院,新晉側妃庄瀅瀅的院子,也是距離王妃的正院宜和院最近的院子。
安靜的內室里,只有庄瀅瀅和翠綠一個丫鬟在。庄瀅瀅坐在梳妝台前,丫鬟翠綠正在幫她梳妝打扮。妝匣子里的釵子被她拿出來試了一支又一支,最後,庄瀅瀅一臉不耐煩地說道:「算了,就這支吧。」
翠綠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插好,偷眼看了庄瀅瀅的臉色一眼,說道:「要是銀紅在就好了,我們幾個人裡面,銀紅最懂裝扮了。」
庄瀅瀅端詳著銅鏡中自己的樣貌,語氣淡淡地說道:「那個死丫頭,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沒想到這麼沒腦子,明知道我這裡正是用人的時候,她竟然沒經過我同意就敢擅自作主去謀害戚璇那個小賤種,偏偏那小賤種還沒能死成,這下好了,她自己進不了府,還害得我失了助力。」
翠綠趕緊低下了頭,輕聲說道:「銀紅也是為了小姐,戚璇那個小賤種怎麼說也是王爺唯一的子女,有她在,王爺就會多顧念王妃幾分,而且,還有大姑娘呢,我們決不能允許那個小賤種壓大姑娘一頭。」
「住嘴!」庄瀅瀅怒瞪翠綠一眼,喝道,「這是什麼地方?是可以亂說話的地方嗎?囑咐過你們多少次了,大姑娘的事,誰都不許提。」
翠綠嚇了一跳,打了自己一耳光,趕緊認錯:「是,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唔。」庄瀅瀅緩了語氣,嘆道:「算了,別打了,一會兒還要見人呢。哎,不是我狠心,而是我們才剛進這宋王府,根基不穩,若是大姑娘的事讓人給知道了,你小姐我的名聲也毀了,別說成為宋王正妃了,就是這側妃的位置也保不住,擺在你家小姐面前的不是一死了之就是只能在庵堂里度過餘生了。」
「怎麼會?王爺對小姐那麼深情,絕不會讓小姐受到傷害的,而且,而且,大姑娘也是王爺的女兒啊。」翠綠有些驚慌地說道。
「怎麼不會?男人的情義什麼時候靠得住了?」庄瀅瀅嬌美的臉上露出諷刺至極的笑容,「好了,此事不要再提。等過幾天,你傳信給銀紅,讓她好生照顧好大姑娘,總有一天,我會把她們接回來的,我的柔兒才是宋王府的大小姐。」
「是,奴婢知道了。」
「走吧,該去給我們的王妃娘娘請安了。」說完,庄瀅瀅步履款款地走出了內室。
宜和院內,南宮清雅正一臉寵愛地看著寧琪璇拿著毛筆在紙上亂畫,笑著說道:「璇兒,你已經畫了好長時間了,我們換個其他的玩,好不好?」
寧琪璇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跟蚯蚓似的「一」,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毛筆。這幾天她只要一有機會就練習畫橫,可惜成績不如人意,沒看到自家母親都說她這是在玩,而完全沒意識到她是想要練字嗎?
此時,大丫鬟杏芬走了進來,行了個禮稟道:「王妃,庄側妃來了。」
南宮清雅一愣,嘀咕道:「她來幹什麼?」
杏芬面色怪異,回道:「她說,她是來給王妃請安的。」
「呀,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進府十多天了,庄側妃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請安了?」丫鬟梅靈一臉驚訝地問道,還誇張地探身去看了看窗外已經偏西的落日。
葉嬤嬤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道:「今天是四月十五。」
梅靈眼珠子一轉就想通了個種環節,怒道:「這個賤人,她是故意的。明知道每月的初一十五王爺都會來宜和院,她故意趁著這個時候過來,就是來堵王爺的,她想把王爺請到她的院子里去!」
梅靈的話音一落,房間里就是一陣沉默。
「哎。」南宮清雅長嘆一聲,站起身來,「葉嬤嬤,帶璇兒回明珠院。杏芬,梅靈,我們去會會那個庄側妃。」
「我不走,我要跟母妃在一起。」寧琪璇卻是不肯離開。開玩笑,小三上門來了,她怎麼能離開呢?不管是為了看熱鬧,還是為了給南宮清雅這個便宜母親撐腰,她都得留下來。
南宮清雅卻不同意,哄著寧琪璇說道:「璇兒乖,璇兒先回明珠院找秀蘭玩好不好?母妃一會兒就去陪你吃晚飯。」
「母妃……」
寧琪璇剛開口,葉嬤嬤也開了口,「王妃,讓小姐留下也無妨,正好也讓庄側妃見過小姐。」
「對啊對啊,讓我留下來吧。母妃就別磨蹭了,快去換身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那個無恥小三點顏色瞧瞧。」寧琪璇一聽葉嬤嬤幫她說話,趕緊說道,還順便催著南宮清雅去化妝打扮。
南宮清雅看著女兒那興奮的樣子,想了想也沒再多說什麼,進內室換衣裳去了,算是默許了寧琪璇留下來的事。
正廳里,庄瀅瀅帶著翠綠站在廳中。已經好一會兒了,還是沒看到王妃出來,庄瀅瀅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內心裡把南宮清雅罵了個遍,可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恭敬之色。
沒一會兒,一身端莊大氣的南宮清雅牽著寧琪璇的手從內室里走了出來,緩步走到正廳當中的主位上坐下。
寧琪璇趕緊在南宮清雅身邊站立,眼帶好奇地偷看站在下首的庄瀅瀅。心中不由地暗暗讚歎,那個女人,長得真是好看啊。
但見她身穿粉藍色素麵妝花褙子,逶迤拖地芥末綠底素麵荷葉裙,身披乳白彈墨綾薄紗衣。輕攏慢拈的雲鬢里插著金絲點翠蝴蝶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鑲金翡翠玉鐲,腰系藕荷柔絲束腰,上面掛著一個墨綠色綉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香囊,腳上穿的是品竹色掐金挖雲繡花鞋,整個人溫柔嫻雅中又帶出些嬌柔嫵媚,讓人忍不住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