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闖到了莫家拳窩裡

西元2716年正月二十，宜出行，宜嫁娶，忌起棺，忌出喪。

青寧縣外，往白羅縣去的唯一一條羊腸小道上，幾匹品相普通的西南山地馱馬正在泥濘道路上緩慢奔行。

「師傅，還有多遠啊？屁股疼得很羅，人都要顛散架子啦！」

陸修神色有些疲倦的跨坐在馱馬之上，耷拉著腦袋，黑眼圈濃重。

今天一大早不過五點來鍾，陸修就被李銀素叫起了床，迷迷糊糊的上了馱馬跟著師傅李長春還有二師兄周頂，三師兄王照幾人一路奔行了幾個小時，奔行到現在陸修的屁股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人也因為困意差點跌下馬去。

作為一個生活在平原地區的武館子弟，陸修不能說是沒有見過馬，但騎的時候真就不多，平常在縣城周圍小跑一下還好，趕上這樣的長途出行真就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習武多年身體好，陸修感覺自己非得在這樣崎嶇不平的泥濘小路上顛死不可。

「行了，你有什麼好抱怨的，一路都是我在騎，你這個就負責坐的還先抱怨起來了。」

見到陸修抱怨，他身前正騎著馬的李銀素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起來，臉上表情更是當場板了起來，陸修警醒的發覺了這一點，立即老實的閉上了嘴巴，哼哼了兩句沒有發聲。

「好了好了，素素你也是，雖然你師兄抱怨的確不該，但是怎麼著你也不該這樣對他才是，小五人是憨厚可你也別總是欺負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哥昨晚是被官府叫去幫忙了，並不是存心貪睡。」

「哼！你和娘就只知道疼他。」

李銀素癟了癟嘴，語氣里透著一股子莫名的酸味和彆扭。

「喂，手放開，誰讓你把手搭我腰上的，臭流氓！」

爭端停止后剛開始騎了沒一段距離，李銀素突然間一手牽著馬繩，另一隻手用力的一甩一撥，啪的一聲直接打開了陸修放在她腰間的手掌。

「喂，師妹你能不能別再鬧了，如果不扶著你的腰的話，在這麼泥濘的道路奔行你師兄我還不得被身下這個畜生幾顛幾顛的給直接甩下去。」

「師兄我錯了，求饒，買糖！等會一定給你買糖！」

眼見騎馬騎在最前頭的師傅回頭向自己打一個眼色，陸修頓時明白自己師傅在示意自己說話態度軟點，畢竟李銀素這丫頭向來吃軟不吃硬。

聽到陸修的求饒，李銀素原本生硬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

「再等一下，現在咱們已經跑了五六十里路程了，再跑一個小時就能趕到白羅縣邊緣的沙坡小鎮，到時候正好修整你一下，給你足夠的時間休息和吃飯。」

「行吧，那就一個小時，你快點，我抓緊你衣服。」

陸修滿臉無賴的撒著嬌，語氣也嬌軟黏人的不行，直聽得他身前的李銀素渾身直打寒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陸修周圍騎馬的兩名師兄則由於距離過遠聽得不算很清楚，只有陸修的師傅李長春由於功力高深雖然隔得最遠卻完完全全將陸修的話聽在耳朵里，一時間膈應得不行，差點掉落馬下。

「陸修，你到底要幹嘛？說話正常點。」

李銀素雙手持著韁繩，陡然轉過頭來半扭著身子，面色不善地瞧著陸修。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大男人一個說話也不嫌害臊，當著我爸的面你還敢這樣，小心他老人家把你一個人丟在路上讓你走回家。」

……

「噠、噠、噠！」

「吁！」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奔騰著直入白羅縣內。

「好繁華！」

李銀素下馬四處打量著白羅縣城內繁華的商業景象，不由得突然感嘆了一聲。

的確，比起依舊靠著農業和打獵為主的青寧縣城，最近這十年來由於白羅縣縣尊葉次新的大肆開拓商業，白羅縣各項生意皆是極致繁榮，堪稱達到了廣元府有史以來最為繁華的一個縣城姿態，甚至近幾年來後來居上到開始在部分區域力壓廣元府府城。

作為如此繁華的一個縣城，其中武館自然是不會少，白羅縣內居民十萬，武館足有近二十家，武人數量之多為廣元府內八縣第一，足以和府城一較高下。

這也是為什麼這次八縣會武會將場地選在白羅縣的原因之一，畢竟白羅縣內武館興盛，這次府城舉辦的選拔賽先在這裡選出一個大概來那是最好不過。

如果被選出來的這些精英弟子們連得到白羅縣內的武館同仁認可都無法做到的話，又何來的資格去於府城的精英們在拳台上完成較量！

畢竟雖然明面上說起來這次的目的較量是為國選材，但是其實私底下卻是頗多原因混雜，先是武道界歷來就有拳分南北之說，而如今各方勢力之間也是爭鋒不斷，面臨如此混亂的一個世道，除了軍隊武力之間的較量外，在個人武力上自然也要分割的高低。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功夫兩字，一橫一豎，勝者站立獲得一切榮耀，而輸者躺下生死無論！

就算是人心不古，熱武器開始崛起，燧發槍已然在戰場上佔據一部分主力位置的現在，武者依舊是各方戰場之上的主力，擒王刺駕改變戰局之事屢次出現於報紙新聞之上。

因此，恰逢這次明顯的亂世開端之際，一些別有用心的野心家們開始試圖給武者們分出一個具體的排名檔次，為將來實現一些他們暫時還未曾打算展示於世人面前的隱藏目的提前鋪路。

「素素，先別急著想去街上買糖葫蘆糖人這些小玩意，咱們得先去白羅武館中因其與那些參戰武者們打個招呼，這是規矩！」

李銀素到了白羅縣城下了馬，正打算拉著陸修去街上逛悠，便聽到了自己老爸的喊話。

雖然心中有著萬分不舍，但是面臨正事時李銀素心中顯然還算有譜，她乖乖回到隊伍中間，眼巴巴的看著四周攤位上那些各色稀奇玩意。

李銀素在看街上，看的是稀奇玩意；而陸修也在看街上，看的卻是白羅縣內這人流擁擠的青石長街兩旁那一個個招揚著旗幟的武館。

「好傢夥，莫家拳，莫家長拳，莫氏馬形拳；這天南地北截然不同的幾種莫家拳分支拳法居然在這一條長街上看了個齊全。」

「他奶奶個熊球的，這幾門拳法創始人之間的恩怨糾纏那簡直是大得嚇死人，當年為了這些爭端這幾大流派可是死了好些人，現在這幾家武館之間隔這麼近怕不是得天天打架。」

「害，這真是王八遇到了烏龜，同種不是同一玩意！見面除了掐架也沒什麼好講的，真就只能幹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