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將計就計(一)
風大將軍府老夫人過世的消息很快在歸海城傳開了,因為老風人是有誥命在身,再加上風毅成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更是備受矚目。
除此之外讓老夫人成為歸海熱點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老夫人是做錯事,受到海神懲罰的人,對於她的死,有一部分人甚至猜測是海神對她的懲治。
說到海神,有的人不自覺就想到了翎羽。
老夫人明明死亡不到十二個時辰,可是卻成了茶餘飯後人們的談資。
「聽說了嘛,和樂郡主在宮中還沒回來,自己的祖母都死了,竟還如此冷靜,嘖嘖嘖.」一個婦人一臉不贊同的說道。
「是啊,即便老夫人先前做了對不起郡主的事,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了,也沒什麼不能原諒的吧.」另一個人附和著。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這次老夫人突然離世跟和樂郡主有脫不開的關係.」那人說完立馬捂住嘴巴,而後膽怯的看了看周圍。
「什麼關係,你到是說啊,最煩你這種話說一半的人。」其他人被吊住了胃口,沒好氣的說道。
「這」那人表現的十分猶豫,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彷彿做了很大的決定才說道:「不是說老夫人中的毒是和樂郡主給喂的嘛!」
「我當是什麼,那個我們也知道啊,什麼和樂郡主,那是海神大人,是海神大人看不過郡主的遭遇,才動的手。」還未等那人說完,便有人不屑的擺了擺手。
「你聽我說完,據說七絕散不會讓人死亡,所以要我說啊,這風老夫人死亡肯定有貓膩,保不準就是什麼人不想老夫人好過,所以才暗中下的毒手。」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人們紛紛豎起耳朵,聽著那個人的解析。
「要我說呀,這大將軍府上,不想老夫人好,跟老夫人有過節的就那麼一個人。」
那人見人們都圍過來,拿起茶盞小抿一口,繼續說著。
「誰啊?」
「當然就是和樂.」
他話還沒說完,一股暖流自上而下,從他的頭頂沿著脖頸留進衣服里。
那是一壺熱茶,頓時燙的那人皮開肉綻。
「誰啊!」
那人蹭的起身,用手拽住胸前的衣襟,企圖讓冷風吹進去。
「是誰?給爺爺出來.」
那人一雙鷹眼掃視著四周,尋找那個丟茶壺的人。
「你爺爺我!」
不遠處的那桌,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遇與此同時,一個黑大漢凶神惡煞的來到那人面前。
「你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的行兇傷人!」
那人見黑大漢五大三粗,而且與黑大漢一起的還有幾個壯漢,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說話的語氣也弱了三分。
「你都敢光天化日造謠生事,爺爺傷人怎的就不行了!」
黑大漢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震的整個茶樓顫三顫。
「你我說的是事實,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是啊,那七絕散確實是和樂郡主的人餵給老夫人的」
見自己的人附和,那人又壯了膽子,將腰桿挺起,與黑大漢對視。
「事實?不是說七絕散是海神的人喂的嘛?怎麼這麼一會功夫又成了和樂郡主的人了?你們說話跟放屁一樣嘛!」
「這人怎麼回事,怎的罵人!」一旁的看客對著黑大漢指指點點。
黑大漢猛地回身,揪住那說話人的衣領,牛眼一瞪:「老子光明正大的罵人怎麼了,不比們這些背後東家長西家短的鼠輩強多了!
口口聲聲說是和樂郡主害死了老夫人,怎麼,你親眼看到了?
問你話吶,說呀!」
那個被拽住衣領的人一個哆嗦,彷彿自己的耳朵已經被震聾了,哆哆嗦嗦,用手指了指那個被澆了茶水的人,說道:「我我沒看到,是聽他們說的.」
「謠言止於智者,一看你就是個蠢驢。」
黑大漢鬆手的同時不罵上一句。
「那麼是你在大將軍府看到的嘍?」黑大漢再次將矛頭指向先前滔滔不絕的人。
「啪!」
一聲脆響,那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隨後張了張嘴,有什麼僵硬的物體從嘴裡脫落。
「啊!我的牙!你敢打人!」
那人捂著臉,驚恐的看著黑大漢。
「打你怎麼了,你敢到大將軍當探子,沒扒了你的皮算輕的了!」
黑大漢看了看自己的大掌,有些懊惱,莫不是自己的酒勁還沒醒,力量不夠?怎的只掉了兩顆牙。
「你血口噴人,我何時到大將軍府上當過探子?」雖然聲音很大,但是掉了牙齒漏風,明明是很悲慘的事情,卻讓人啼笑不止。
「你沒去大將軍府是怎麼知道老夫人死因的?難不成你想誣陷和樂郡主!」
「我我沒有.」那人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眼珠轉了轉,忙道:「你這麼幫著和樂郡主,莫不是她的同夥!年紀輕輕小姑娘,勾三搭四,到處釣魚,一看就不是什麼好」
「誇嚓!」
本來那邊坐著的幾個黑大漢的同伴並沒有插手的意思,聽到這話則是都黑了臉。圓木桌子,在幾人的盛怒之下,也成了渣渣。
「阿桀,這裡是北軒,不得無禮!」
原本吃茶的幾人,也都紛紛來到黑大漢旁,其中一人伸出手,拍了拍那黑大漢的肩膀。
「老大,他們說和樂郡主的壞話,我覺得郡主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這些小人在後邊挑事。」黑大漢瞪著嚼舌根的人,憤憤說道。
「清者自清,連我們這些剛來歸海的外來人都知道一定不是和樂郡主所為,旁人也定是知道的。」
「可是.」黑大漢還想說什麼,可對上老大那凌厲的眼神,只好咽了回去。
「呦,我當你們有多了解和樂郡主,一群外來人,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本來那人被黑大漢教訓,氣焰明顯弱了很多,可一聽他們是初來乍到,頓時又囂張起來。在他看來,這些人也就是從鄉下來的鄉巴佬,難怪說話都是磕磕絆絆,指不定是哪個山溝里來的,連話都說不明白吶。
本來已經決定收手的黑大漢,看到那人像一隻高傲的大公雞,頓時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也不管老大的阻攔。
伸手拎起來那人,就像拎小雞崽子一般,「奶奶的,就憑國宴上和樂郡主跟我拼酒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倒是你,一張嘴,只知道噴糞,這要是在我們西奎,你這樣的,我阿桀第一個不放過你!只知道背後搞小手段的臭老鼠!」
話落,直接將那人從茶館的二樓丟了下去。
「哎呦!」
那人不會武功,這一下雖然沒有摔死,但也摔得結實。
「哎呦,和樂郡主的手下仗勢欺人,出人命了!大家快來評評理!」
「老大,你看他」黑大漢扒著窗戶,看著下邊那個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人。
「唉!」老大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黑大漢見老大沒有阻攔,心中大喜,一手支著窗戶,飛身跳了下去。
「你要幹嘛?」地上的那人見黑大漢跳了下來,往後挪了挪身子,驚恐的看著黑大漢,「難不成和樂郡主要殺人滅口?」
黑大漢心中冷笑,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給和樂郡主潑髒水!
本來要是潑別人,他連個屁都不會放,可是和樂郡主風翎羽不行。
這黑大漢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國宴上同翎羽比試酒量的阿桀。
翎羽在國宴上的本事阿桀盡收眼底,西奎人好爽,對於同樣沒有彎彎繞的翎羽,他們對她的初印象就不錯。
再加上前些日子翎羽在冷宮不顧性命救了他們所有人,西奎使者團所有人更是對翎羽感激不盡。
本來聽說風府的事,他們只是抱著看看的心裡,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大個屎盆子會扣到自己恩人的頭上。
「刺啦!」
黑大漢阿桀寶刀出鞘,指著地上的人。
「小子,你聽好,我不管你誣陷和樂郡主是何居心,但是辱罵我們西奎人就是不行。不要以為我們使團這次來的人少就會被你欺負了去。
我們這次來是想同北軒搞好關係,但若有人想要挑事,我們也不怕事。大不了像十年前一眼,打一仗又有何妨。」
話落,寶刀不留情面的往裡挺進。
「等等,你說你是西奎人?」地上人臉色一白,身子不寒而慄。
他只是拿了人的錢財替人辦事,但是卻不想把命搭上,更不想成為挑起戰爭的罪人。
至於風老夫人到底是怎麼死,他當然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若是他能成功讓人們信服是和樂郡主下的手,給和樂郡主扣上一個謀害祖母的罪名,那將會有更大一筆錢等著自己。
「爺爺就是西奎人,對於你這樣的辱罵使團的刁民,我想我就是殺了你,你們的陛下也不會怪罪的!」說著刀刃沒入那人的脖頸,鮮血沿著刀尖滴落。
「大俠饒命,使者大人饒命,小人知道錯了,小人無心冒犯.」那人動也不敢動,生怕阿桀一個手抖,要了自己的小命。
「饒你可以,那你說,為何誣陷和樂郡主,我與郡主也有一面之緣,我相信郡主不是那樣的人!」
「是有人讓我這樣說的,我並不知道老夫人的死因,是我財迷了心,您饒命.」
錢財重要,但是也要有命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