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第1章 初遇

在A市,某商場外…

夏季這30度的高溫讓路上行人「生無可戀」!

一抹不起眼的黑灰色,蹲在商場外的角落裡,一動不動。艷艷一雙眼睛里透著害怕、不甘、還有絕望,12歲的女孩眼裡,居然沒有少兒的單純。

艷艷是個孤兒,當她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她沒有名字,艷艷,是她9歲那年,學會認字的時候自己取的名字。

院長阿姨告訴她,他們撿到她的時候,她連臍帶都還沒落,也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去尋找親人的信息和信物,她對此也從來不抱希望,因為她明白,既然不要她了,那些人肯定也不會讓她有機會找回去的。

本來她應該在C市待在孤兒院的,兩年前的一天,她出門幫院長阿姨買東西,孤兒院到小店才一百米的距離,回去的時候被人販子強行拉上車,幾天後帶到了A市。這兩年來,在人販子那裡受盡了虐待,天天吃不飽、穿不暖、沒有自由,不僅要練習各種逃跑技能,還要學習各種偷扒技術。

今天是她第一天出來實戰,而且必須完成2000元的實習任務,她一點也不想幹這種事!所以,她已經蹲了一早上還沒動手。想著只要完成這次任務,她以後就自由了。只有天天上街做任務,她才可以找機會脫離他們,她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點期待的,所以她還在天人交戰中…

這時候,一個盯梢的中年男子朝她走過來,假裝在她身邊抽煙,然後用只有他兩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艷丫頭,你還在猶豫什麼?你難道不怕晚上回去挨板子、餓肚子嗎?叔跟你說了,今天做好了以後,你就不會這麼糾結了。今天我負責盯你,就不逼你了,你自己想好啊!」說完走的時候,還用那雙小眼深深看了艷艷一眼,那眼神里還有一絲心疼和無奈。艷艷沒有抬頭看中年男人,依然盯著商城大門口的人來人往,十幾秒后才輕輕的開口「江叔謝謝你,再讓我想一會兒吧,我不會連累你的。」江叔已經走遠了,根本就沒聽見艷艷說的話。

現在已經下午3點多了,艷艷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只是現在的她多了一份疲憊,一天沒吃飯了,又熱、又餓、又渴……6點必須回去交差,沒完成任務的話還會連累江叔受罰。漂亮的大眼睛四處望了一眼,正想著「要不然,隨便找個有錢人下手吧,2000塊而已,有錢人應該丟得起吧?以後有機會再還給他們」她終於決定了之後就開始搜索目標了……

眼前,步伐凌亂無力的走來一個講著電話的年輕大男孩。艷艷打量著這個大男孩:穿著一身當地貴族學校的校服,大概18歲左右吧,身高180公分左右,剪著學生標準的髮型,臉型完美,搭配驚為天人的五官,氣質也不一般,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吧……艷艷打量完居然臉紅了!男孩皺眉對著手機低吼「死肥仔,你趕緊來接我…我喝酒了……沒醉……沒力…你見過跟女朋友約會,帶著幾個燈泡的嗎?…該死的…不來是吧?,以後別想去我家了……」大男孩聲音很好聽,掛了電話還有些怒氣,低聲罵了一句「重色輕友」然後把手機用力塞進褲兜里,帶著不悅,繼續跌跌撞撞往前走。

艷艷盯著他的褲兜想「他的手機應該值2000吧,看起來好高檔,訓練的時候,他們給普及值錢的手機型號卻沒這款」,艷艷當然沒見過,這是人家獨家手工定製的,全世界僅此一部。

目前看來,只有這個男孩適合下手,艷艷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其實艷艷並不算漂亮,只能說端正,五官清秀耐看型,笑起來還蠻可愛的,可惜那雙眸子總是透著昏暗,面黃肌瘦的,讓人忍不住心疼。今天她穿了件灰色的短袖T恤,一條黑色的緊身運動褲,一雙灰色的塑料涼鞋,土不啦嘰的衣服是他們那個扒手組織給她買的。

艷艷大步跑過去,停在男孩面前,睜著大眼睛脆脆的開口「哥哥,你是生病了嗎?需要幫忙嗎?」男孩看到一個突然擋住路的不明物體,著實嚇了一跳,愣了兩秒才眯起眼仔細瞧了她兩眼,然後露出一抹略帶溫柔的笑,讓艷艷頓時覺得溫暖極了,她還不懂什麼感情,可是她知道這一刻自己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大男孩的,突然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哪裡來的小可愛,屁大點兒的個子,又背不動我,你打算怎麼幫我?嗯?」說完好像還想起什麼好玩的事,露了個痞痞的笑,讓艷艷覺得剛才的溫柔只是她的錯覺。

艷艷雖然12歲,但是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發育緩慢,看身高就像10歲的孩子,可是哪個女孩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被人誇獎,這跟年齡無關。剛好眼前的男孩戳到了她的痛處…以為他是在嘲笑她,頓時心裡難受極了,尷尬的笑了一下轉身想離開,也忘了自己的目標是那個手機。

男孩看女孩一下子心情低落,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急忙喊住了艷艷「哎,小可愛,哥哥我喝了酒有點走不動路,你能帶我去打計程車的地方嗎?我會送你禮物表示感謝的」邊說還邊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個小巧的禮物盒,從艷艷的肩膀直接遞到她面前。

手長果然方便,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被喊住的艷艷聽了這些話,突然有點擔心男孩安全問題,跟禮物無關,可是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出門,直接就被江叔帶到這商城,自己根本不清楚路線,不過看男孩這麼好看,就算他是壞人她也能逃脫,何況他褲兜里的手機……

艷艷轉過來,抬頭望著男孩,他真的好高啊,仰得脖子好難受……

她面露自信對男孩說「哥哥,我知道在哪打車,我帶你去吧,不過禮物就不需要了。」說完,還對他露出個自認為很好看的笑容,男孩也跟著笑瞭然后把禮物塞到她里,她看著男孩的笑容又呆了幾秒,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手裡有東西,艷艷急忙要還給他,男孩直接酷酷的說了句「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回收,你不要就扔了吧,反正也沒人要!」說完就直接往前走了。

艷艷哪裡捨得扔,這可是她活了12年來第一次收到禮物,其實她很開心,關鍵還是個漂亮哥哥送的,盒子很小,可以直接放進褲子的口袋裡,然後微笑追著男孩而去……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雖然艷艷在前面帶著路,其實整個人就是神遊狀態,一直在想著怎麼才能偷走他的手機,男孩在後面晃晃悠悠地跟著,他一點沒醉,大腦十分清醒,就是不解為什麼自己每次多喝點,走路就有點飄使不上力…

男孩突然拍了一下艷艷肩膀「哎,小可愛,前面好像停著輛計程車」艷艷一回頭,結果發現他們身後五十米遠處一直跟著的江叔,江叔看見她回頭了,趕緊用手打著他們才懂的暗號「快點下手」她一下心虛了,想起自己口袋裡的禮物,居然不忍對男孩下手了,男孩見她傻愣著沒反應,就不管她了,越過她身邊說了句「小可愛謝謝你,有緣再見」心急的朝著的士歪七扭八的過去了。艷艷轉身,眼神複雜的盯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不舍又有遺憾……多想跟這大哥哥多待一會兒!

男孩正準備鑽進後座的時候,一名賊眉鼠眼的瘦小成年男人衝過來,搶了男孩的手機就跑,估計是一路跟著他們過來的,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下手了,男孩立馬就想追上去可惜身體不配合,懊惱的用手猛砸了車頂一下,知道自己追不上,在原地又急又氣。

在那男人衝到男孩面前的時候,艷艷就本能的追了出去,江叔也隨後追了出去,這個賊跟他們不是一夥的,艷艷個子小小的但是很靈活功夫也學的不錯,很快就追上了男人,江叔也趕上來幫忙,幾分鐘的時間就制服了那個男人搶回了手機。江叔本想讓艷艷帶著手機回去交差的,可是她就是不願意,江叔知道艷艷的脾氣也就隨她了,大不了自己把存款取出來讓她交差。江叔也是個可憐人,第一眼看見艷艷,就覺得這女孩和他很像,36歲的他一直把她當女兒一樣偷偷的給予幫助,江叔一直跟在艷艷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艷艷高興的拿著手機回去找男孩,眼睛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男孩的身影,倒是發現馬路中間圍了很多人,出了什麼事?

艷艷經不住好奇推開人群往裡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心驚膽顫,腦袋發暈,小身子因害怕微微顫抖,不自覺無聲的呢喃「大哥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男孩正躺在地上,頭上流著血,但是手腳都好好的,看見艷艷握著他的手機站在他面前,就用微弱的聲音對著艷艷說「手…機…求救」說完就睜著眼睛看著天空,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實在沒有力氣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睡,更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路邊的人已經報警了,各種嘈雜的聲音,救護車沒那麼快到來,艷艷沒聽到男孩說話的聲音,但是她懂唇語,旁邊的大媽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猛的清醒過來,聰明如她知道男孩的意思。拿著手機想開鎖但是要密碼,著急的捏著手機不知道怎麼辦,慌亂中也不知道用力按到了哪個鍵,手機突然自己發出聲音「少爺我們馬上過來,請堅持…」然後又安靜了,艷艷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擔心,感激有人會來救他,又害怕他們來得太慢,心臟快速的跳動,震得胸口有些微疼!她不知道自己能幹嘛,就這麼靜靜的陪著男孩一起等待救援,自己眼睛盯著男孩的眼睛,生怕他就這麼閉上了,時間怎麼這麼漫長?能不能快點來人救命啊?就算當初看著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害怕難過,胸口也不會痛啊!

救護車怎麼還不來……能不能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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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凄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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