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喪失人性

商量告訴程怡他們的同時，關於付尤的各項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並無問題，接下來就看付尤傷勢恢復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下周就可以出院。

程怡和張龍飛屏住呼吸聽醫生說完，喜極而泣，總算是可以把心放回肚子。

「商量啊，你也該回去上班，不用守在這裡。」

程怡不希望商量耽誤自己的工作，笑呵呵望著他的臉說道。

幾位老人容光煥發，自覺離開病房。

寧加一正過臉看向付尤，再次握緊他的手，一面微微笑，一面問他渴不渴，餓不餓。

殊不知付尤的心思都在寧加一身上，他在意的是她傷口如何。

「要不是挎著你送給我的小背包，刀口興許會深得多。」

以當時的情況而言，寧加一被捅刀之後，條件反射踢了一腳那個男人的襠部，隨後付尤就開始動手了。

若是有第二刀，大概不會如此幸運。

兩人深情對視，什麼都不用，彼此都明白對方眼裡的話。

付尤皺眉說起林深深時，寧加一心情挺複雜，就算再討厭自己，也不至於壞到見死不救、在人命上還撒謊的地步。

對此，她並沒有說，而是告訴付尤林深深估計是遭受那個男的襲擊，暈倒在鵝卵石小路上。

或許林深深一直都在撒謊，不曾說過實話，她和那個男人的淵源遠不止房東和租客。

再者，那個男人對她糾纏不休，是因為她知道秘密，抑或是手握著他的小辮子。

殺人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照現在來看，男人的目的顯然沒有達成，他肯定不會罷休的。

寧加一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的猜測，她不想讓氣氛變得凝重，掰開一根芭蕉剝皮遞給付尤。

「我不吃，我想看你吃。」

寧加一搖頭：「你必須得吃。」

「加一，答應我，陪在我身邊哪兒都不去。」

寧加一剛想問他好端端說這些幹什麼，轉念一想，伸手輕拍他的手背。

「嗯，我答應你。」

寧加一埋下頭又說：「抱歉，我弄丟了你送給我的戒指。」

「沒事，以後我再給你買。」

付尤住院期間，寧加一隨時隨刻都陪伴他左右，擦背、換衣，換屎端尿……都是她主動要求做的。

等到他可以下床行走，她就攙扶著他的手臂去洗手間，去後院花壇附近走走，去食堂點餐……

商量和文婧，楚喬喬和葉聞傾還有肖曉，間隔來看望病號，沒有那一次是空著手來醫院。

補品、熬得各種湯、水果零食之類的東西，大包小包，源源不斷，每次還不重樣。

用肖曉玩笑話來說：付尤可以在病房裡面開間小賣部，休養身體的同時還可以賺外快，完美。

寧加一心疼付尤，四位老人心疼寧加一，當著付尤的面沒說什麼，可他若是不在場，程怡無不是親昵的摟著她，一口一聲的小乖乖，小寶貝，把藏著的好吃的塞在她嘴裡，末了，還悄咪咪說：

別跟傻小子說啊，外婆就只跟你買了一份呢。

付尤住院期間，張克成也就是在問林深深事兒的時候出現過，之後一直都在追蹤那個男人。

就昨天，有位女性報警向警方救助，短短三天，她被男朋友騙去了五百萬，現在聯繫不上人。

查問之後，張克成很確定該男人就是林深深的房東。

末尾，女人向警方坦白與男方的真實關係，並且告訴小劉：她偷偷在他重要的行李箱裡面安裝了追蹤器。

之所以確定那隻行李箱很重要，她是親眼見過他有多愛惜它，愛惜到自己只不過是碰了一下，兩人差點吵起來。

這個線索很重要。

所幸的是，男人目前還沒有發現行李箱裡面有追蹤器，鎖定的位置就在福元路附近，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小劉到附近暗中打聽觀察，並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但他再回到警察局，張克成面色慌張：

「你現在開車去太陽鳥小區看看王城父母。」

小劉茫然不知所措，又聽到張局讓自己帶幾位同事過去，到了那邊自然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小區內救護車停在王城父母租住房樓下，不久之後，殯儀車停在附近。

小劉三天前還按照張克成的意思來找過王城父母，想不到，隔了幾天而已，老人竟然跳樓身亡。

哭得人是王城母親，聚集在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小劉了解情況后，王城母親主要要求跟小劉回警局。

辦公室內——

張克成聽到敲門聲隨即就掛斷電話。

王城母親一聲不吭坐在張克成對面的座椅上。

「王城沒有死。」

張克成嚇了一大跳，心臟突然噗噗噗加速跳動。

「我兒子……不是，那個畜生真得沒有死，就是他把自己的老子給逼得跳樓……」

王城母親開始痛哭起來，邊哭邊拍著桌面叫道：

「我才知道那個畜生心有多狠啊。」

張克成給王城母親遞紙巾，遞茶，等她情緒穩定下來，繼續聽。

「克成啊，我現在心都已經死了，要是不說出來，死也不會安心的。

葉曉麗上個月來找過我，她問我有沒有接到陌生電話，收到東西。我說沒有，她又說，那頓時間有人打聽她住的地方，她帶著孩子當天晚上就搬走了。

娘倆兒現在搬到哪兒我也不知道，但葉曉麗沖我發脾氣，說什麼，要是敢打孩子的主意，她就把孩子送人。」

說到這裡，王城母親拭掉淚水，頓了頓：

「那話肯定是氣話。後來，她突然說王城殺了那麼多人，身上背了那麼多條命，死了也不會好過的。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家裡頭原來藏了帶血的衣服。說起來，我家老頭還在的時候，還問我來著，我以為他是殺魚，濺到身上的魚血。」

原本沉在王城母親心底深處的記憶，也不知怎麼的，因為親眼睹目兒逼死老子全都湧現出來。

「宋襄死之前，王城回來了幾天，一直在家沒出門，也沒什麼人知道他回來了。

過了幾年，王城和宋襄她爸處得挺好，我也不懂，宋襄爸失蹤了，我跟我老頭子都懷疑是王城背地裡做了什麼。

不過他是我們兒子，也沒有人懷疑，我們也就什麼都沒有說。」

張克成微微抬起頭，定了定神，問道：

「宋襄繼母和王城關係怎麼樣？」

王城母親眨巴渾濁不清的眼睛，思忖了一會兒，道：

「宋襄出事之前，王城跟她后媽關係比親爸要好。那時候宋襄爸經常喝酒之後罵王城，他不太待見宋強。」

「你開口就說王城沒死是什麼意思？？」

「你們調……那個什麼監控，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我覺得就是王城，模樣變了，我感覺是不會騙人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生的，我這個當媽的有感覺。」

「他找你們幹什麼？」

王城母親也不曉得。

「我們開門就看見他站在門口，問什麼也不吭聲，一把把我推開，在各個屋子裡面翻東西，也不知道他找什麼。

老頭子要喊人報警，他就捂住我們的嘴巴，還問我們存摺在哪裡。」

王城母親額頭冒青筋，空洞的眼神變得有幾分犀利。

「存摺裡面的錢是我們兩個老東西續命錢，要是被人搶去了，就是要我們的命。老頭子手腕力氣比我大，掰開他的手往我們房跑。我呢，就拉住他的手。」

「沒想到啊，那個畜生那樣打我，為了存摺，把他老頭子逼得跳樓。最後他跟我說『反正你們的錢也是我的』我就是你們兒子。」

「他應該沒有騙人，他肯定是王城，不會錯的。」

張克成不止一次聽寧加一用篤定的口吻說王城沒死，這會兒王城母親親口說，他動搖了。

然而，當年鑒定「王城」屍體的法醫早已離職。

「王城」死了，小武的身份證被頻頻使用，加上王育才看見的「換臉」。

難道是王城做了整形手術之後又戴了一層面具，前後以兩個身份出現在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生活場景中？

若是如此，池飽飽、王育才，還有現在的林深深都是他的目標，而目標背後的鎖定目標應該就是寧加一。

張克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王城這個人不但心狠手辣，想法也很大膽，照著他今天可以逼死自己的父親來看，已經喪失了人性，下一步做什麼，誰也預料不到。

「加一，有什麼事嗎？」

「小舅，付尤今天出院，你方便開車來接我們嗎？白若姐有事，我朋友他們今天恰好沒空。」

張克成恨恨地拍自己腦門，怪自己居然把付尤給忘了。

「好，我馬上就來，你們等等啊。」

恰好也是下班的點，張克成拿上手機匆匆去取車趕往市醫院。

「不好意思啊，這幾天都太忙了，沒來及顧上你們。」

「小舅，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們去那間公寓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老婆戒指啊？」

張克成愣了幾秒，「是是，我知道是加一的戒指，準備還你們，結果被我給忘記了。」

寧加一和付尤坐在後座，張克成專心開車。

到了路口，待車緩緩停下。

付尤問：「小舅，你這幾天有沒有忙出一個名堂啊？」

「瞧你這話說的，要是捉拿兇手跟嘴上說說那麼簡單，還有什麼事難啊？」

「小舅，付尤就是嘴欠。」

張克成一本正經搖頭：「加一，你猜的沒錯，王城確實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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