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戳破
隨著任齊治的這麼一聲,而後便是南州和大幽的廝殺再次拉開了帷幕,不過比不上上一次的兩邊人馬全都儘力出擊,此番舉動,顯得有些像是在撓痒痒。
不光是任齊治,隨月生這邊,也根本沒有打算在今日結束這場戰鬥,任齊治倒是想要結束,但是也明白,此刻兩邊的實力懸殊究竟有多少,也不得不暫時擱置了下來,兩邊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是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打算,卻也是誰也沒打算放過誰的打算。
但是任齊治卻沒有將心中的打算就這樣告訴自己的下屬,反倒是編造了一個謊言,就讓他們去廝殺,讓他們去拼一拼這並不可能的結果,事實也的確證明,當真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終,還是大幽的軍隊再次敗退。
「收兵!」看著大幽的軍隊已經沒有了戰鬥能力,隨月生身邊的將軍得了隨月生的命令並沒有繼續追趕的打算,此刻很是乾脆的選擇了收兵。
兩邊的人馬再次各自朝著自己原來的地方而去。
不過這一回,任齊治的心中卻是十分的不甘心,儘管對於這個結局應當是早就料到了,但是任齊治卻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麼圈套之中。
看著自己的士兵都退了回來,而隨月生還在城牆之上耀武揚威,任齊治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是不是忽視了什麼,程讓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現身。
隨月生在腦海中想著,按理說,程讓應當還在千陽城之中,任齊修的遭遇讓任齊治對於這件事深信不疑,但是心中卻還是因為始終沒有見到程讓而莫名的感到了有些心虛。
程讓是否心中早就有著盤算,這麼久不現身,又是為了什麼。
帶著這樣的疑惑,任齊治回到了軍營之中以後,沒有片刻的猶豫,反倒是直接去了任齊修的房中。
「怎麼了?」任齊修看著任齊治滿臉疑惑的樣子,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任齊治接下來的話,徹底的將任齊修點醒。
「你當真是確定,襲擊你的人的確是程讓?」
聽著任齊治對於這件事再次產生了懷疑,任齊修的心中有些搖擺不定,他抿著嘴唇,和任齊修如出一轍的丹鳳眼此刻正緊緊的看向了他,任齊修並不確定,若是自己一開始對於任齊治的解釋可以從任齊治那裡得到的信任有十分,現在還剩多少,卻是他並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面對任齊治這樣的咄咄逼問,任齊修最終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怎麼會認錯。」
既然任齊修說的這麼堅定,按照道理來說,任齊治不應當繼續懷疑,不過任齊治的心中,怎麼就這麼不甚相信呢。
「當真?」任齊治沒有罷休,還在繼續追問著。
任齊修卻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難道這傷,還是我自己造成的么。」
任齊修的這句話,終於讓任齊治閉了嘴,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任齊治此刻的心中,再次陷入了焦灼之中。
有個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幹什麼冒冒失失的。」不是任齊治,而是任齊修先開了口。
那人面上的驚恐,是一般都不常見的模樣,看著她的樣子,任齊治此刻腦海里閃過了一絲不好的念頭。
「什麼事,你慢慢說。」
任齊治沒有像任齊修一樣直接斥責,而是語氣略微放的平緩了些,這樣溫和的問道。
「王都,王都來人了。」
按照任齊治的安排,這王都的一切應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現在,既然王都來了人,又是這樣的一派表情,只怕王都出了事。
任齊治便是面上一緊,就連剛剛有意放緩的呼吸,此刻也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他終究還是呼吸一下子凝滯起來,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猶豫,當即便走了出去。
任齊修此刻還在養傷,關於任齊治的營帳,也並不願意踏足,便是沒有跟了出去,但是任齊修的心中,同時也在想此刻的王都應當變成了什麼樣子,才會讓任齊修的心中這般擔心。
也不知道和自己想的會不會一樣,任齊修腦海里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沒有王上的大幽,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但是現在,任齊修還是不希望大幽出事,畢竟自己的傷還沒有養好,此刻,還是需要大幽的人來幫自己,若是大幽出了事,對於自己來說,也沒有好處。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此刻的任齊修,更加的慎重起來,對於任齊治曾經說過的謊,任齊修此刻也需要用更大更多的謊言來圓,但是任齊修不知道的是,關於自己的謊言,很快便會被戳穿,到時候的任齊修,又應該如何自處。
但是現在營帳之中的任齊治,聽到了下屬的彙報以後,此刻整個人的面上,是完全的震驚。
「程讓在王都?」對於這個消息,任齊治久久的難以回神,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前幾天剛剛將任齊修俘虜走了的程讓,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王都。
「千真萬確。」前來彙報這個消息的人,並不知道任齊修的事情,此刻不過是將自己心中所知道的事情全然的坦白出來而已,可是沒有想到,會引起任齊修這樣大的觸動。
「南州嚴親王已經帶人衝進了王都,大臣們損傷慘重,此刻沒有王上,王都內著實有些混亂,還請將軍早日決斷。」這話說得嚴重,好像任齊治如果沒有立刻做出判斷的話,大幽便會徹底的陷入混亂之中。
任齊治也相信了他的話,此刻也明白,自己在繼續進攻南州和回去主持一切之間,只能夠選擇一樣,與此同時,任齊治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南州在面對這樣的包圍的時候,仍然能夠保持毫不慌亂,說到底,他們已經有了另一套準備。
「你先在這裡等著。」任齊治突然站起身來,對著那人說道。
後者不明所以,不過事態的嚴重性,相信任齊治已經有所發覺,那麼現在,任齊治是否是在想問題的解決辦法去了。
懷揣著這樣一絲僥倖的心理,下屬繼續十分有著耐心的等待著,但是任齊治這一次,比剛剛回來的時候心中的急躁更加厲害,他乾脆直接掀開了任齊修的門帘。
可憐任齊修,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謊言已經被人拆穿,還以為,自己將一切都瞞的天衣無縫,按照道理來說,此刻就算是任齊治前來,也應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正是因為如此,現在將自己當做了半個大幽人的任齊修,此刻還問著任齊治: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任齊修的面色凝固,同時語氣中,也充滿了之前從未有過的關懷,叫任齊治看了,也著實不由得敬佩,這任齊修的演技當真還是一絕。
任齊治此刻最後問了任齊修一個問題:
「你身上的傷,當真是程讓做的么。」
若是一開始便用這樣的語氣詢問,也許任齊修還會將一切說出來也不一定,但是現在,任齊修萬分不可能這樣承認,他便是想要徹底咬死了。
「對啊,不然呢。」任齊修本以為自己和之前一樣的說辭,多少還是能夠瞞過去,但是任齊治下一秒做出來的舉動,卻讓他沒有想到。
任齊治此刻乾脆利落的打翻了任齊修擺在桌上晾涼的湯藥。
「你給我滾。」任齊治此刻心中焦急萬分,不知道大幽王都之內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既然任齊修偏偏想要往槍口上撞,那麼任齊治也沒什麼好忍耐的了,現在這樣對著任齊修說話,讓他沒有想到。
「你說什麼?」任齊修似乎是還想要確認一般,現在看著任齊治,他的語氣也算不上多少,兩個人彼此這樣僵持著,是誰都不肯認輸的樣子。
「滾!」任齊治現在的歇斯底里,對於任齊修來說,卻是將自己拋下不管,任齊修自然不能受這個委屈,突然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會不會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的事情,不過任齊修全然沒有將大幽王都出事,和自己身上的傷栽贓到了程讓的頭上,這兩件事形成任何的對比,對於任齊修來說,不過是內心有些出離於憤怒。
他向來算是一個高傲的人,如今因為任齊治和自己的關係,才在大幽受人非議了這麼久,既然現在,任齊治不給自己任何的面子,那麼任齊修倒也算是離開的乾脆,不過是任齊治話音剛落,任齊修甚至沒有詢問為什麼,此刻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因為自己被人驅逐而感到了萬分的難堪。
任齊修一瘸一拐的朝著外面走去,而本來在任齊修營帳之中侍奉的人,也不知道,這任齊修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任齊治發這樣大的火,這可和之前的種種全然不同,只怕這兩兄弟,當真已經回不去從前了,而隨著大幽王都的來信,這軍隊能否繼續前進,終究是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