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纏足

第十八章 纏足

何天賜看著小慊嘴角含笑,泛著臉頰淺淺的酒窩,秀美的雙眸,在茫茫白雪的映襯下,宛如仙子一般,不禁看得呆了。小慊忽然看了他一眼,卻見何天賜呆傻的模樣,笑道:「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花啦?」

何天賜陡然驚醒,訕訕道:「老大,你真好看。」

小慊渾身一顫,板著臉說道:「和誰學的油嘴滑舌的,以後不許再說。」

何天賜訥訥的說道:「四哥經常說你長大了肯定是個大美女,因為現在小小年紀已經很好看啦。」

小慊捏緊了拳頭,暗想果然是宋東宇這個小花花公子,恨恨的說道:「以後不許和他學這些,你才多大點,也知道好看、不好看?」

何天賜點頭說道:「老大,你說的我一定聽。不過我還是知道什麼是好看,什麼是不好看的。」

小慊皺了皺眉,正想是不是應該在會規里加上不許調戲婦女一條時,只見秦穆嚴、方忠善、楊威智、宋東宇四人一起來到了後山,幾人相見都很是高興。

互相問候了幾句,小慊問道:「大哥,你爺爺叫你們幾個去做什麼呢?」

秦穆嚴眼光中泛起一絲失落的神色,說道:「爺爺告訴我們幾個不許再到後山和你一起玩了,不讓就把我們都趕出宋家,送回各自的老家去。」

小慊心中一涼,暗想宋四元你好過份,鬥不過我,卻向幾個孩子的長輩施壓,也罷,還好自己剛才已經想出辦法,應該可以繼續將自己所學的教給幾個小孩,但是小慊還是第一次對宋四元的做法心中生出了反感。

當下,小慊將自己的計劃和幾個小孩說了,楊威智聽完居然破天荒的第一個說道:「大善。」

秦穆嚴也點頭說:「這個辦法好,可是七妹,就要辛苦你了,要寫很多字的。」

小慊微微笑道:「正好可以當作練習書法呢,龔師傅雖然教了我幾天書法,但是缺少練習,正好練字。」

宋東宇卻愁眉苦臉的說道:「可是以後就很難見到七妹了。」

小慊橫了他一眼說道:「對了秦護法,你和楊天王商量的那幾條會規可以正式加入會規里,不過本舵主還要再加上一條,不許調戲婦女。」

幾個小孩都轉頭望向宋東宇,宋東宇臉上一紅說道:「總舵主,這條也太嚴了吧,這樣人生會少很多樂趣的。而且會害的大家看到心儀的女子都不敢上去打招呼,到時候大家都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幾個小孩都暗暗好笑,心中佩服宋東宇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小慊微微皺眉,想想也是從前自己身為男兒身的時候,這事倒也是干過的,當下清咳一聲說道:「那就改一下,嚴禁非禮婦女,不許調戲會中婦女,不許在說啦,就這麼辦。」眾小孩整齊的行了一個後世標準的軍禮一起說道:「領命。」,這當然是小慊教他們的天下會禮節了。

小慊又和幾個小孩交待了幾句今後怎麼傳遞信息之後,和幾個小孩閑聊了起來。

秦穆嚴忽然說道:「七妹,你知道了嗎?趙老財一家被人滅門了。」

小慊暗想這事自己倒是一早就知道了,但卻是王慧兒告訴自己的,宋家上下沒有一個人告訴過自己這件事,當下說道:「不知道,有人收拾了那惡人了嗎?」

秦穆嚴說道:「我聽爺爺說的,就在二十幾天前,一夥黑衣人做的,都不知道是什麼人,連家裡的財物都洗劫一空。官府說是天理教餘孽作惡,正在全力緝拿兇徒,可老百姓們都說殺的好呢。」

小慊聽完后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妥,但也說不上來。因為天氣寒冷,幾個小孩沒有多逗留,又聊了一會就回宋家去了。

小慊直接回了西院,她的一雙湖水綠的小棉鞋被雪水浸濕了,想換雙乾淨的鞋子。不想回到房間,只見孫媽媽和方嬸帶著幾個丫鬟在自己房間里。眾人見小慊回來一起喊道:「小姐回來啦?」

小慊奇怪問道:「你們這麼多人在我房裡做什麼?」

方嬸從身後拉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說道:「小姐,老爺吩咐從今天起,讓這小姑娘做小姐的貼身丫鬟,她叫小蕊,是個挺乖巧的小女孩,人也很機靈,今後小姐可以和她一起玩了。」

小慊一呆,暗自怒道:「好個宋四元,原來還有后招,貼身丫鬟,還真是貼身的狗皮膏藥。」但見那小蕊皓齒明眸,膚光勝雪,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看來好像還是讀過書的。不過自己已經不打算去後山了,她在與不在也沒什麼,還有個人陪著說說話倒也不是壞事,也不好意思對一個漂亮的小丫鬟生氣,當下點點頭說道:「好吧,小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小蕊喏喏的應道:「是,小姐。」聲音清脆倒是很好聽。

小慊坐到床邊開始脫鞋子,小蕊見了連忙上前幫她拖鞋,小慊很是不習慣,一縮腳說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孫媽媽說道:「小姐,小蕊就是替你做這些個兒的,你不讓她做,老爺會責罰她的。」

小慊一邊仍是自己脫著鞋子一邊說道:「過幾天我習慣了再說。」

方嬸說道:「那也好。」說罷和孫媽媽對了個眼色,小慊奇怪她們今天的好像有什麼陰謀似的,只見孫媽媽拿出一段很長很長的白色裹布來走到自己跟前。

小慊問道:「這是什麼?」

方嬸上前說道:「小姐,這是纏足用的布帛,用的是上好的江寧織造的白雪玉龍紗,裹起來一點都不痛的。」

小慊聽了徹底呆住了,纏足?自己的腳要纏起來,像那些裹小腳的女人一樣,從此擁有一雙三寸金蓮?不行,絕對不行,不說自己前世是個男的,就算是個女的也不要纏足,這是對女性尊嚴的嚴重踐踏。她跳起來大聲吼道:「不要,我不要纏足。」

她這一聲大吼,把方嬸、孫媽媽、小蕊等人都嚇了一大跳,在她們記憶中,小姐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就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想不到纏足這事她反應會這麼大。

方嬸平時和小慊關係較好,便硬著頭皮上前勸道:「小姐乖,這纏足呀大家閨秀都是要纏的,將來才能嫁個好郎君,若是大手大腳的會讓人笑話的。你看小蕊這丫頭也纏了哦。」說罷拉起小蕊的左腳,脫去鞋襪,露出了一隻纏著白布的小腳,白布條將拇趾以外的四個腳指連同腳掌折斷彎向腳心,形成「筍」字形的「三寸金蓮」。

小慊看了心中不禁很是酸楚和心痛,看著小蕊的小腳折成這樣,纏足時的其慘其痛,可想而知,這樣做一般大都是在長輩的逼迫下進行的。母親或祖母不顧孩子的眼淚與喊叫,以盡到她們的責任,並以此保證孩子未來的婚姻生活。

萬惡的封建社會,小慊暗暗罵道,眼光抬起,卻看到小蕊充滿稚氣的秀臉上,紅暈叢生,女子的小腳一般是不給人看的,雖然屋子裡都是女人,但小蕊臉上還是紅了。而且從小蕊的神色間看不到一絲痛苦,卻是寫滿了驕傲和滿足,她是認同纏足的,不論當時是怎麼被逼迫的,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纏足,就好像現代女性習慣穿著高跟鞋子展示自己完美的雙腳一般。

小慊明白了,魯迅先生在《葯》中描繪的那群看著夏瑜被砍頭還大聲叫好,麻木掉的人,就是失掉了反抗的勇氣,他們習慣了麻木,不會有一絲生機,小蕊的神情很像很像那些人呀。小慊忽然覺得看不到前路,她一個人可以和整個社會抗衡嗎?她能改變這些千古的陋習嗎?她能喚醒這些麻木的人嗎?一瞬間她的信心動搖了。

方嬸見小慊垂頭不語,只道她似乎已經想通,從孫媽媽手裡接過白布走到小慊身前蹲了下來,去脫小慊的棉鞋。

小慊被她打斷了思緒,見她來脫自己的鞋子,馬上伸手抓住方嬸的手,冷冷的說道:「方嬸,你告訴我,是不是爹爹讓你們來給我纏足的?」

方嬸被眼前的這個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已經完全不像平時熱情、快樂、和顏悅色的小姐了,下意識的點點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慊將棉鞋重新穿上,起身下床,臉如寒霜,「我爹爹他在哪裡?」

方嬸被她的冰冷嚇壞了說道:「老爺他在書房。」

小慊看了看屋裡的眾人,也不再說話,昂然走出了房間向書房去了。屋內眾人瞬間都感到了寒意,孫媽媽上前扶起方嬸說道:「這下知道了吧,我剛才就告訴你,小姐是絕對不會纏足的。」

方嬸怔怔的說道:「小姐平時很乖巧的,怎麼今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剛才她那個樣子好嚇人。」

孫媽媽緩緩說道:「看她定是去找老爺去了,我去通知夫人,你們先過去看著點,別鬧將起來,小姐可不是普通女孩兒。」

方嬸重重的點了點頭,招呼這屋裡的小蕊和其他幾個丫鬟追了出去。孫媽媽笑了笑自語道:「娘倆還真是很像,小慧兒小時候也是死活不纏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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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之孝欽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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