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番外四
謝琰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動畫片。
家裡除了阿姨，就只有他一個。
爸媽和哥哥一起去出席爸爸一個好友的宴會，本來爸爸要帶他一起去的，但是謝琰知道媽媽並不喜歡他跟著一起去，為了能夠讓媽媽更喜歡自己，每次宴會謝琰都說不想去。
久而久之，爸爸以為他不喜歡熱鬧的場合，也不喜歡出席宴會。每次問他要不要去成了象徵性的詢問，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謝琰嘟了嘟嘴，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伸手摸了摸茶几裡面，果然摸到了幾顆糖果。
他知道這是哥哥放的，而且哥哥去參加宴會之前偷偷答應他回來的時候會給他帶小蛋糕。
想到這裡，謝琰就不傷心了，剝開糖紙，把糖果扔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讓謝琰滿足地眯起了眼睛，腳丫子晃啊晃。
動畫片里，湯姆追著傑瑞到處跑，謝琰看得樂呵呵地在沙發上打滾。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謝琰跳下去，連鞋子也不穿，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出去。
家裡的阿姨先他一步打開門。
謝琰就躲在阿姨的身後，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去看敲門的人。
門口站著一個好看的阿姨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少年，謝琰好奇地盯著他們看，最後目光落在那個小少年的臉上就移不開了。
謝琰只覺得那個小哥哥長得真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家裡的阿姨也不認識他們。
「你們是？」阿姨問道。
「我們是隔壁新搬來的住戶，」那個好看的阿姨說道：「明天搬家的時候，動靜可能有點大，今天先過來說一聲抱歉，希望你們可以理解。」
說著便把準備的小禮物遞上來。
謝家的阿姨有聽說過隔壁要搬來新住戶，能住在這個小區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存在，阿姨客客氣氣地接過了對方的禮物，並說明家裡的主人不在，到時候會為他們轉達。
到底是陌生人，說了幾句，謝家的阿姨就客客氣氣地把人送走，正想關門的時候，看到自家的小少爺顛顛地跑出去，非常主動地握住小少年的手，睜著大眼睛，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哥哥，我叫謝琰，你叫什麼呀？」
顧遇琛之前一眼就注意到謝琰了，小孩兒長得和畫報上的寶寶一樣精緻可愛，一雙眼睛大大的，一直看著他。
顧遇琛更沒想到這會兒小孩兒還會主動過來和自己打招呼，捏著自己的手的那隻手軟軟的嫩嫩的，讓顧遇琛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謝琰的腦袋，「我叫顧遇琛。」
小孩兒就笑了，眉眼彎彎，清清脆脆地又喊了一聲「哥哥！」
顧遇琛微微揚起唇角，捏了捏小孩兒的手。
顧媽媽在一旁看著就覺得很驚奇，她兒子竟然笑了。
謝琰握著顧遇琛的手不放，轉頭和家裡的阿姨說道：「阿姨，我可以和這個哥哥出去玩嗎？」
他期待地看著阿姨，大眼睛亮晶晶的。
阿姨當然不可能這麼讓謝琰出去，她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鄰居，要是出了問題她可負不起責任，就把謝琰拉了回來，哄著他，「小少爺不可以哦，哥哥他們還有事要忙。」
謝琰看向顧遇琛。
顧遇琛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摸出一根奶味棒棒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塞到衣服里。
他把棒棒糖拿給謝琰，又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別墅和謝琰說道：「我家就在那裡，明天我就搬過來了，琰琰到時候可以過來找我玩。」
顧媽媽在一旁挑了挑眉，竟然連琰琰都叫上了，不得了了。
謝琰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點頭，「好吧。」
顧遇琛見謝琰嘟嘴的樣子，只覺得可愛，沒忍住抱住謝琰的腦袋，吧唧一聲親在謝琰的腦門上。
謝琰愣了一下，回禮似的踮起腳尖，也重重地親了顧遇琛一口。
旁邊的兩個大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理解為什麼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小孩的關係就這麼好了。
等離開的時候，顧媽媽忍不住問顧遇琛，「你很喜歡剛剛那個弟弟？」
她兒子今年才九歲，但平日里就跟個小大人一樣，總是板著一張臉裝深沉，也不愛和同齡人玩，自己整天一個人蒙頭看書，顧媽媽就沒見過他和哪個小朋友一見如故的模樣。
今天可以說是破天荒了。
顧遇琛聽到媽媽的問題，也沒覺得難為情，他重重地點點頭，「喜歡啊。」
「為什麼？」
顧遇琛理所當然道：「弟弟好看。」
顧媽媽：「……」
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自家兒子是個顏控呢？
顧遇琛的雙胞胎姐姐顧遇珏就很納悶，問顧媽媽：「媽媽，我是不是長得沒阿琛好看？剛剛那個弟弟怎麼都沒和我說話？」
顧媽媽：「……」
這個問題她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顧遇琛卻高興了，難得蹦蹦跳跳地上了車。
嘿嘿嘿，琰琰弟弟只看到他。
***
第二天一大早，謝琰就蹲在自己家的門口，眼睛一直盯著昨天顧遇琛指給他看的別墅。
謝晉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弟弟跟小蘑菇似的蹲在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郝女士，就悄悄地靠近謝琰，蹲在謝琰身邊，「小琰，你在這裡幹嘛？」
謝琰目光直愣愣地注視著前面的路口，得閑了才回他哥哥一句，「哥哥今天搬家，我在等他來。」
哥哥？
小琰除了他這個哥哥外，還有哪個哥哥？
難道昨天小琰那麼高興和這個「哥哥」有關？
當下，謝晉也不擔心被郝女士看到自己和謝琰在一起了，陪著謝琰一起蹲著，他倒要看看謝琰的口中的那個「哥哥」到底是誰！
於是大早上的，謝家的兩個兄弟就化身成兩顆蘑菇，蹲在家門口。
十幾分鐘后，一輛搬家公司的卡車出現在道路的盡頭，謝琰看到后，馬上跳了起來。
卡車停在不遠處的別墅門口，謝琰起身就往那邊跑去。
顧遇琛才從卡車上跳下來，就感覺有個炮彈衝到自己懷裡，他被撞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體。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聲清脆的「哥哥」就在顧遇琛的耳邊響起。
顧遇琛低頭一看，是昨天那個漂亮弟弟。
他今天特地在兜里揣了棒棒糖，這會兒看到謝琰后，就把棒棒糖拿出來給謝琰。
謝琰喜滋滋地接過糖，甜甜地說道：「謝謝哥哥。」
顧遇琛揉揉他的腦袋，含蓄地笑了笑。
顧遇琛又帶著謝琰走到一旁，讓出位置給搬家的工人。
別墅區旁有個小公園，謝琰拉著顧遇琛的手，把人帶到公園裡玩。
謝晉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等到了公園，謝琰才想起他這個哥哥來，趕緊給顧遇琛介紹，「他是謝晉，是我哥哥。」
謝晉也很友好地和顧遇琛介紹道：「你好啊，我是小琰的哥哥！」
「哥哥」兩個字咬得很重很重，著重強調了一遍。
顧遇琛表情淡淡地和謝晉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又和謝琰說話。
謝琰很有主人的精神，帶著顧遇琛逛了一遍小區，還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訴了顧遇琛，兩人躲在秘密基地里說了好久的話。
好在謝晉半路被叫回去了，不然得酸死。
***
顧遇琛搬過來一周后，謝衡東帶著一家人去顧家拜訪。
顧爸爸是經濟學領域著名的教授，這次從K市搬到京市來是因為工作上的調動，到京市大學擔任教授。
本來顧家沒打算住在別墅區的，以顧爸爸的意思住在學校的教師公寓里就可以了。不過他剛搬上來，教師公寓沒來得及空出來，而這棟別墅又是之前獎勵給顧爺爺的，顧爸爸想了想，就暫時先搬過來住一段時間。
謝衡東聽說過顧爸爸的名諱，知道對方成了自己的鄰居，自然要去拜訪一下。
謝琰聽說要去顧遇琛家做客，比誰都高興，也顧不上媽媽不喜歡讓他出席這種場合的事，蹦蹦跳跳地跟著過去了。
到了顧遇琛家，家長們聚在一起說話，小孩兒們玩到一起。
謝琰就喜歡黏著顧遇琛，顧遇琛也願意帶著他玩，大人們便看出來這兩個小孩兒玩得很好。
除了郝女士的目光閃了閃，其他幾個家長倒也是樂見其成。
從顧家採訪回來后，謝琰還是沒變，天天去找顧遇琛玩，顧遇琛也習慣了有一個小弟弟天天跟在自己的身後。
然而，突然有一天，謝琰不再找過來了。
一天兩天顧遇琛除了不習慣，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第三天顧遇琛就坐不住了，直接去謝琰家找他。
郝女士熱情地招待了他，到顧遇琛回家，都沒讓謝琰出來和他見面。
後來顧遇琛又去找了謝琰幾次，都沒見到謝琰，有一次他要離開的時候，抬頭不經意看到樓梯上的謝琰，對方一臉委屈，看到他后，小聲地用嘴型喊了一聲「哥哥」。
然後又噔噔得跑回樓上。
直到暑假過完，小學開學。
顧遇琛現在讀的小學正好是謝琰的小學，他讀五年級和謝晉同班，謝琰讀二年級。
開學第一天，顧遇琛就直接去謝琰的班級找謝琰。
小孩子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看到顧遇琛的時候，眼睛亮了起來，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低下了頭。
顧遇琛想都沒想，直接拉起謝琰的手，把他帶到門口，問他，「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玩了？」
謝琰低著頭不說話。
顧遇琛又問他，「琰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謝琰趕緊搖搖頭，眼睛都紅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和顧遇琛說道：「我媽媽不讓我和你玩。」
顧遇琛大概猜到了，但他不知道原因，「為什麼？」
「不知道。」謝琰搖搖頭，沒忍住哭了，「她好像不想讓我有朋友，可我一個人不開心。」
顧遇琛抱住小孩兒，他知道快要上課了，和小孩兒說不了什麼話，就輕輕拍拍小孩兒的肩膀，「等會兒放學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家。」
或許是這個懷抱太溫暖，謝琰點點頭，「好。」
二年級會比五年級早一節課放學，謝琰放學后就乖乖的等在教室里做作業，時不時看一眼教室外面。
有老師經過，看到謝琰就問他為什麼還不回家，謝琰就說自己哥哥在五年級，要等哥哥一起放學。
老師就沒說什麼。
終於等到高年級放學，下課鈴才剛打響沒多久，顧遇琛就出現在教室門口，還喘著氣，顯然是一下課就跑下來了。
「哥哥！」謝琰一看到他就站了起來。
顧遇琛站著喘了一會兒，平定了呼吸后，走到謝琰身邊，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琰琰，現在可以和哥哥說怎麼回事了吧？」
謝琰就把自己想說的話說給顧遇琛聽。
他還小，表達得不是很清楚，有些語無倫次，但顧遇琛還是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顧遇琛從小就比同齡人聰明，他從謝琰的話里感覺到謝琰的媽媽郝女士似乎不太喜歡他這個兒子，不僅如此，好像還想控制兒子。
顧遇琛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那你哥哥呢？他都不幫你嗎？」
「哥哥也怕我被媽媽打，他都是偷偷和我玩，還經常給我買糖和蛋糕吃。」謝琰小聲地為哥哥辯解。
「你爸爸呢？他也和你媽媽一樣嗎？」顧遇琛又問。
在謝琰的敘述中，並沒有爸爸的身影，爸爸總不可能不管謝琰吧？
謝琰的聲音有點委屈，「媽媽總是和我還有哥哥說，爸爸工作忙，要養我們不容易，讓我和哥哥沒事不要去找爸爸。」
謝琰也知道爸爸很忙，每天早早地出門，很晚才回家，又經常出差，有的時候謝琰一個月也見不到爸爸一次。
所以他和哥哥都很少找爸爸，爸爸已經那麼忙了，不想麻煩爸爸。
顧遇琛又摸摸謝琰的頭，沒再問什麼，而是和謝琰說道：「哥哥是你的朋友，你隨時都可以來找哥哥玩。」
謝琰當然希望自己可以隨時去找顧遇琛，但……
謝琰的表情很苦惱，「我媽媽不會讓我去找你玩的。」
「她會的。」顧遇琛很篤定地說。
「真的嗎？」謝琰眼睛一亮，眼中充滿了期待，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又黯淡下去，「可我不聽話的話，我媽媽就不喜歡我了。」
媽媽本來就不喜歡他，他若是還不聽話的話，媽媽就更不喜歡他了。
顧遇琛嘆了一口氣，抱住謝琰，「那哥哥喜歡你，一直喜歡你。」
「真的？」
顧遇琛保證：「真的。」
謝琰不禁笑了。
真好，他也有人喜歡了。
*
**
轉天，到了周末。
謝衡東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時差還沒調好，坐在車後座上連連打哈欠。
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謝衡東整個人向前傾了一下，瞌睡蟲全跑了，他問司機，「老王，怎麼了？」
老王也心有餘悸，「前面突然跑出一個小孩兒，我怕撞到他……」
謝衡東往前面一看，果然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車頭前，距離車還有好幾米的距離。
謝衡東認識這個小少年，是隔壁鄰居顧教授家的小公子。印象里的顧家小公子比同齡人穩重成熟多了，怎麼會做出這麼莽撞的事情來？
謝衡東思忖的時候，顧遇琛已經走到車窗旁，敲了敲車窗玻璃。
車窗降了下來，顧遇琛開門見山道：「謝叔叔，你們不要琰琰，我可以把琰琰帶回家當我弟弟嗎？」
不要謝琰？
謝衡東被顧遇琛問懵了，謝琰是他兒子，他怎麼可能不要他？
但謝衡東看顧遇琛認真的表情，又覺得顧遇琛不像是在開玩笑，盡量按捺住脾氣，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話落，他讓顧遇琛上車慢慢說。
顧遇琛觀察了一下謝衡東的表情，確定他不知情后，便把從謝琰那裡得知的事情和謝衡東說了。
「你們不讓琰琰交朋友，出門宴會遊玩都不帶他去，每次都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
「琰琰那麼可愛，既然你們不要他，就讓他到我家，我喜歡他，他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他。」
顧遇琛抬頭看著謝衡東，小小年紀，一雙眼眸里卻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深沉。
這一瞬間，謝衡東有什麼不知道的？
顧遇琛真正的目的不是找他要謝琰，而是來告狀的。
謝衡東笑了笑，「不是我們不讓他做，是小琰他不喜歡。」
「不是，」顧遇琛搖搖頭，「琰琰很喜歡熱鬧，他之所以「不喜歡」，是有人不想讓他「喜歡」。」
「謝叔叔，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工作的事，好好聽聽琰琰內心的聲音。」
顧遇琛點到為止，說完這句話后，他就跳下車，為自己剛剛的莽撞道歉后，轉身跑開了。
謝衡東卻看著顧遇琛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從那天以後，謝衡東真的暫時放下工作，天天按時回家。
謝琰很快就發現了，只要他爸爸在家，他媽媽就不會阻止他出去玩也不會阻止他去找顧遇琛。
顧遇琛可真厲害啊！他說媽媽不會阻止他就真的不會了！
謝琰小小的心裡，種下了一顆名為崇拜的種子，日後會慢慢發芽，並且變為另外一種深入骨髓的情感。
而此時，小小的謝琰還什麼都不知道。
***
剛剛去顧遇琛家裡回來的他，一進家裡就看到郝女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謝琰回來，便冷冷地看了謝琰一眼。
謝琰縮了縮腦袋，放在以往，他估計就跑到郝女士面前，耷拉著腦袋讓郝女士罵他或者打他的手心了。但這次他沒有過去，因為爸爸快回家了，媽媽不會當著爸爸的面說他。
這是顧遇琛告訴他的，每次他去顧遇琛家裡玩，顧遇琛都算好時間讓他回來，果然媽媽就再也沒打罵過他一次。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是謝衡東回來了，謝琰想了想，噔噔噔跑了出去，正好謝衡東從車上下來，謝琰跑過去抱住他的大腿，樂呵呵道：「爸爸你天天回家真好啊。」
謝衡東俯身把兒子抱了起來，這段時間經常回家，看得多了，察覺到的事情也多了。
家裡的氣氛其實不是很好。
謝晉對弟弟很好，卻不敢正面表示出來，總是偷偷的關心。謝琰有點怕郝女士，每次他回來的時候，能夠明顯得感覺到謝琰鬆了一口氣。
以前忽視的一些細節謝衡東也發現了，他之前和謝琰提出一起去參加宴會的時候，謝琰會拒絕。但拒絕說出口之前，謝琰眼中會有期待的光，然後又下意識地去看郝女士，他眼中的光便熄滅，低頭說自己不想去。
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都和郝女士息息相關。
這天吃完晚飯，謝衡東把謝晉叫到書房，說要考校他的功課，但一進書房，他就直接問謝晉，語氣嚴肅，「你不喜歡弟弟嗎？為什麼都不帶弟弟玩？」
「我沒有！」謝晉梗著脖子反駁，「是阿姨不讓我和弟弟玩，只要我和弟弟玩，阿姨就會偷偷地打弟弟，讓弟弟遠離我！」
儘管心裡已經有猜測，但聽到答案的那一刻謝衡東還是怔愣了許久。
許久之後，他問謝晉，「你為什麼不早點和爸爸說？」
謝晉有些生氣，語氣硬邦邦的，「我有找過你，但我才剛開口，你就讓我去找阿姨，讓阿姨幫我。」
而且不止一次。
好幾次了，謝晉從謝衡東這裡得不到幫助，只能用彆扭而迂迴的方式表達對弟弟的關心，明面上離弟弟遠遠的，不然又會害得弟弟被阿姨打罵。
這是小小的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謝衡東張張嘴，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來了，有好幾次謝晉確實想找他說話，但他那時候實在太忙了，沒讓謝晉把話說完，就讓謝晉去找郝女士。
謝衡東走到謝晉身邊，伸手把委屈極了的大兒子抱進懷裡，摸摸大兒子的後腦勺，「是爸爸對不起你和弟弟。」
這天書房裡發生的事謝琰並不知道，他這天在顧遇琛家裡玩瘋了，吃完飯洗了個澡，就到床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起來，吃了早飯就跑去找顧遇琛，等回來的時候沒看到爸爸媽媽，只有哥哥在家。
他隔了很遠的距離問謝晉，「哥哥，爸爸媽媽呢？」
謝晉卻走過來，抱住了弟弟，感覺弟弟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拍了拍弟弟的後背，說道：「媽媽生病了，爸爸帶她去看病。」
謝琰傻傻地「哦」了一聲。
又聽他哥說：「以後誰欺負你你就回來找哥哥，哥哥替你打回去！」
謝琰腦子還是空白的，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謝晉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才是你哥哥，不要天天去找顧遇琛！」.
天知道，看到謝琰天天去找顧遇琛，他心裡有多酸！
他才是謝琰的親哥哥！.，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