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背後協議
「關於下期名曲改編賽選定曲目的版權事宜，就拜託各位老師了。
你們都是華夏流行音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與那些作品的版權方平時就有交往，溝通起來肯定會比節目組直接和他們對接更加順暢。
諸位不用擔心版權費的問題，也不必講人情，一切按照行業標準來，人家給多少，我們就給多少。」
燕京廣電中心，《原創之聲》節目組的大會議室里，總導演文卓然正與幕後音樂製作團隊商討一些名曲授權改編事宜。
「文導請放心，這事交給我們就成，保證給您辦得妥妥噹噹。」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沖音樂團隊負責人略一點頭，文卓然隨即看向了歌手經紀人團隊的六人：「之前小劉提到自家歌手孫書潔這幾天身體不適，嗓子還有點發炎，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理想。」
劉穎輕嘆了一口氣：「去醫院看過了，重感冒，挺嚴重的，聲音都快發不出了。」
「離第七期正式錄製還有三天時間，看看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吧，希望不會影響她下一期的發揮。
你們回去之後也要提醒自己的歌手多注意一下身體。
大家還有什麼別的問題沒有？」
「沒有問題了。」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好，都沒有問題的話，大家散會吧。」
文卓然率先站起身，隨手指了潘曉楠一下：「小潘，你留一下。」
潘曉楠不明所以，偷偷看了幾名與自己相熟的經紀人一眼，他們聳了聳肩，給她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等會議室里只剩下兩人，文卓然溫和笑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單獨留下來嗎？」
難道，難道他知道我和沈老闆之間的事了？
潘曉楠心裡有點慌，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文導把我留下，肯定是我工作有些地方沒有做好，具體哪裡，還請文導批評指正。」
「不用緊張，先坐下，你的工作完成地很好。」
文卓然搖了搖頭，看著潘曉楠正色說道：「我把你留下來，是有些話要交代給你。
你知道節目組設置臨時經紀人的目的是什麼嗎？」
不等潘曉楠回答，文卓然繼續自顧自說道：「是為了在節目組和歌手之間建立一道溝通的橋樑或者說是一個緩衝地帶。
沈老闆的一些意見有時需要通過你來傳達，而我們節目組的某些想法有時候也希望通過你轉達給沈老闆。
你能理解我這話的意思嗎？」
「大概聽懂了一些。」
潘曉楠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回答道：「文導是說，您有一些話想要讓我轉達給沈老闆。」
「聰明！」文卓然誇讚一句，臉色也變得柔和起來：「曉楠啊，你來我們節目組的時間不短了，也該知道做好一檔節目有多不容易，那是方方面面都得考慮。
就拿邀請金石唱片的姜天麒姜老師來說吧，為了請他參賽，我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的。
通告費啊，人情啊，這些自不必說，關鍵還有一條，《原創之聲》第一季冠軍獎盃的歸屬，也是和人家姜老師的團隊提前說好的。」
「什麼？比賽還沒有比完，冠軍名次怎麼可以提前內定呢？
這不是作弊嗎？
這對沈老闆他們多不公平啊？」
潘曉楠一激動，瞬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曉楠，你別激動。」
文卓然安撫了一下潘曉楠的情緒，語重心長說道：「你還年輕，經歷的事情少，我不怪你。
如果不是提前說好，人家姜老師那麼大的腕兒又怎麼會答應過來參加比賽？
我們《原創之聲》說到底是一檔娛樂性質的綜藝節目，並不是專業的音樂比賽。
比賽只一種形式，為了節目好看而已，而為了節目更好看，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提前設定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而且，就算真憑實力，人家姜老師也不見得會輸。
在我們音樂製作人團隊的專業評價里，他可是有百分之九十一的奪冠勝率的。」
潘曉楠弱弱問道：「既然如此，那您為何還要那樣做呢？」
內定冠軍，就算這只是一檔綜藝節目，也不能這麼干啊？
潘曉楠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極大衝擊。
「這不是凡事都會有個萬一嗎？沈老闆剛來《原創之聲》的時候，誰又能想到他會有這種實力呢？
萬一在總決賽上，沈老闆超常發揮贏了姜老師，到時候，不止是姜天麒老師聲名掃地，面子上下不來台，我們節目組也將失信於人，面臨天價賠償。
這個風險，我是不願意冒的。」
對上文卓然咄咄逼人的審視目光，潘曉楠氣勢立馬弱了下來：「那您想要讓我幹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先去和沈老闆溝通一下，勸他不必把比賽結果看得太認真了。
下期名曲改編賽，如果他發揮失常，「意外」慘遭淘汰的話，我們節目組私下裡給他兩百萬華元現金的補償。
如果在他半決賽被淘汰，我們給他一百萬華元。
如果他決定角逐總決賽，那他就只能拿到五十萬華元了。
當然，我們都知道這次冠軍獎金是五百萬華元，他有可能拒絕合作，想要奮力一搏，名利雙收。
你可以私下跟他透露，節目組是不會讓他奪冠的，競演曲目、舞台設計、設備儀器、後期剪輯、乃至大眾樂迷和專業樂迷的傾向性選擇，有太多地方可以動手腳了。
這並不是威脅，只要他接受我的條件，拿錢走人，那大家見面還是朋友。
以後，我做節目還是會優先考慮邀請他參加。」
見潘曉楠面色猶豫，文卓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做好沈老闆的工作，我保你在燕京衛視里的前程。
就算沈老闆不答應，也沒有關係，我仍然記著你的功勞。」
「文導，這事我一時間做不了決定，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好，你先回去慢慢考慮，儘快給我答覆，畢竟離下期節目錄製只有三天了。」
………………
「……事情就是這樣了，沈老闆您打算怎麼辦啊？」
聽了潘曉楠的話，沈悠心裡十分憤怒。
什麼意思？兩百萬華元就想把我打發了，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不由想起參加《原創之聲》之後，《粉墨人生》的主持人高岩曾和他說過的一些話：「文卓然這個人，我和他有過交往。
這人能力還是有的，只是功利心太重，有時候為了追求一些節目效果，什麼手段都敢用，您參加他的節目沒關係，私人交往方面還是盡量離得遠一些為好。」
沈悠本也沒想和文卓然有私下交往，只是，沒想到文卓然竟然想在公事上與自己為難。
好在自己提前收買了潘曉楠，不然，後面還不知道節目組會在自己身上整出什麼幺蛾子呢？
想讓自己放水，絕無可能。
文卓然的那番話，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對冠軍獎盃（金）的渴望。
去揭發文卓然的陰謀？
可自己只有潘曉楠的證詞，又沒有其他證據。
而且，礙於自己與節目組簽下的多項協議，自己也不能公然炮轟文卓然和節目組。
這有可能會吃官司的！
該怎麼辦呢？
沈悠心思轉動，很快就想到前世現代職場劇里主角逆風翻盤常用的招數——錄音。
「曉楠，你一會去找文卓然，就跟他說，你已經與我交談過了，結果不太理想。
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盡量多套一些話，讓他說出一些關鍵信息。去之前，買一支錄音筆帶在身上，你想辦法把你們整個談話過程都錄下來。」
「錄音？還要套他的話，我怕我太緊張被他看出來怎麼辦？」
「沒事，你別緊張，我在這裡先陪你演練幾遍，你現在把我當成文卓然就行了。」
「額，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