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討葯
「王妃這話頗有些道理,這一跤摔得,反倒是因禍得福了。」洛湛年清冷的聲音帶些許笑意,似乎沒有再深究她的變化。
「臣妾還想向王爺討要一瓶凝玉露。」蘇挽夏斂眉恭敬乖順。
洛湛年對於這些東西,自是能給的都會給,更何況是這個鮮少開口問他要東西的王妃。
「本王看你額頭上已經沒有半點印子了。」洛湛年饒有興緻的詢問用著。
蘇挽夏頗為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挽起自己的衣襟,然後攤開手掌,很明顯手心因為掌摑而紅腫了起來。
「適才打了人,反倒是把手弄傷了,想著難看的很,便想問王爺再討一瓶。」她杏眼純良澄澈,語氣風輕雲淡。
她彷彿不是打了人,而是不小心摔了折斷了一根草一般,輕輕飄飄。
洛湛年從原本的探究,微微凝起了眸光,覆上了一層饒有興緻的笑意。
「本就女子用來養膚的,王妃大可隨意從庫房拿,無需詢問本王的意見。」他悠悠然落下這句話,儼然是給她這個王妃放了權,隨後不再逗留大步離開了。
洛湛年並沒有主動開口詢問蘇如英的去處,這憑一點讓蘇挽夏對他原本一般的惡印象也多了幾分好感。
畢竟一個無名無分的王妃庶妹,本就不值得堂堂黎王掛懷。更何況如此。
不過黎王府的下人們都是好奇八卦的,短短一夜間都傳開了,那黎王妃直接把那不知分寸的庶妹抽暈了過去,而後就讓人直接扔進轎子送回了蘇府。
這一出也在下人們心中立了威嚴,原本伺候在院子里的那些懶散丫鬟,掃地都格外認真起來。
而後蘇家再三派人來通知蘇挽夏過去,蘇挽夏都以身體抱恙閉門不見。
蘇挽夏生母離世,父親又被那劉姨娘蠱惑得七葷八素,把她這正牌嫡女視若草芥,把蘇如英那個庶女視作掌上明珠。
想來蘇如英回去,劉姨娘定是要一哭二鬧讓蘇尚書好生教育一番蘇挽夏的。
但現下蘇挽夏怎麼說也是黎王妃,他們不敢來府上造次,便只能一遍一遍差人請蘇挽夏過去。
幾次閉門羹,蘇尚書在下朝後便小心翼翼的找上洛湛年道:「王爺,小女在府中應當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洛湛年淡笑道:「挽夏端莊柔順,是賢德表率,怎會給本王添麻煩呢?」
「近來我幾次差人尋她回蘇府走動,她總是稱病不出…」蘇尚書欲言又止,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哪怕之前蘇挽夏摔暈了過去,這位蘇尚書始終沒有過問一句。現下蘇挽夏抱恙不見,他反倒是前來詢問近況了。
這個父親還真是讓人心寒。
不過洛湛年那也是裝傻充愣的高手,恍若未聞出他言外之意,拂袖扔下一句。
「你若關心王妃,大可可以來黎王府探望。」
蘇尚書那是想找蘇挽夏回去受罰的,他若直接去黎王府,那不是駁洛湛年的面子,他哪裡敢得罪如今聖上最寵愛的弟弟。
另一邊,洛湛年剛出皇宮上了馬車,長隨阿江就道:「王爺,王妃娘娘又打了人。」
洛湛年一怔,回想方才自己大言不慚誇獎蘇挽夏端莊柔順,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打臉好笑。
「她又打了誰?」
阿江緊張的顫了顫音道:「小世子。」
「今日是王妃娘娘嫡親弟弟蘇子翥在夫子那的最後一天,許是想著早些見到弟弟便親自前往旁聽了。」
「不曾想看到世子取笑蘇小少爺,一氣之下就抓著小世子打了一頓。」
阿江說到這裡,憋笑又漲紅了臉,一時說不下去了。
洛湛年到駿章書院,看到被丫鬟抱著給屁股擦藥的世子顧以盛,便也知曉阿池忍笑的緣故。
素來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小世子,被當眾打屁股。
小世子何時受過這種氣。
顧以盛哇哇大哭的間隙還不忘罵道:「把她給我抓起來打板子!」
洛湛年饒有興緻的在一旁圍觀,顯然很多人並不把蘇挽夏這個成王妃放在眼底。
許是二人成親,本就是因為上輩子恩情的緣故,再加上以前的蘇挽夏在外都是受氣包的形象。
「還不給小世子磕頭道歉!」顧以盛最器重的婆子追到蘇挽夏跟前。
蘇挽夏此時正安撫著自己的弟弟蘇子翥,蘇子翥縮在她懷中瑟瑟發抖,她疼惜之餘看向婆子的眸光越發寒涼。
「怎麼說也該是你家世子給我弟弟道歉。」
「世子給你弟弟取外號,那是你弟弟的福分,不知好竟然還要世子給你賠罪,我看你真是昏了頭。」婆子齜牙咧嘴。
蘇挽夏冷笑:「奴才做久了,一身奴性,真叫人大倒胃口。」
婆子仗勢欺人許久,何時被人駁過這種面子,當即就要打蘇挽夏給顧以盛出氣。
蘇挽夏忙不迭將懷中的蘇子翥放在一旁,轉身的功夫腿一抬,牟足勁直接把她踢出了門外。
她睥睨著叫痛的婆子,譏誚道:「我身為成王王妃,爾等區區一個奴才,挨我這一踢,是不是也算是你的福分。」
婆子正欲回頭找蘇挽夏算賬,冷不丁看到了洛湛年。
嚇得一驚,轉而以退為進的跪在地上哭道:「王爺可要為我們世子做主啊!」
洛湛年徑直入內,悠然落座,拂袖道:「本王是挽夏的夫,子翥的姐夫,你憑什麼覺得本王會在這裡幫著你家小祖宗?」
他語氣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力,讓婆子緊張的低下頭。
不是傳聞成王與成王妃沒有半點感情,為何…他似乎是幫著蘇挽夏的意思。
見自己居然還有後台撐腰,蘇挽夏心底也鬆了一口氣,也端起了成王妃的氣派,以震懾住這些小人,也好庇護住自己唯一的親人。
小世子聽聞成王過去,心中思量著成王歷來待他極好,斷然會為了他狠狠懲戒這個女人,說不定一氣之下還會休了蘇挽夏。
這剛上好葯,便又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就看到自家婆子跪在地上受委屈。
「可惡,你這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