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陽侯府
蘇尚書被說的什麼話都反駁不了,確實一直以來他都是偏心著蘇如英的。
誰讓蘇挽夏是那個女人的孩子,生得與那女人如此之像,叫他無比厭煩。
蘇尚書自知理虧,轉而又尋別的話頭說去了:「那你擅作主張把子翥帶走是什麼意思?」
「此事我是派人與你通報過得,怎算是擅作主張,再者是成王殿下要求的,若你要不悅了,大可去找成王殿下算賬去。」蘇挽夏悠悠道。
蘇尚書氣結,偏生又找不到反駁的話來,只得冷著臉道:「那今日我來接子翥回去。」
「爹爹我想繼續留在姐姐這。」蘇子翥怯怯道。
蘇尚書怒喝:「不像話,這裡不是你家,給我回家去。」
說罷伸手就要拽,蘇挽夏忙護住蘇子翥道:「王府之中有不少古書,有助子翥的功課,爹爹目光也該長遠些,別為了姬妾的床頭風,就想著把兒子帶回去給他們出氣。」
蘇尚書氣急了,不管不顧大罵道:「你這忤逆不孝的小畜生!」
揚手就要掌摑下來,蘇挽夏冷然躲開,目光幽幽,心底寒涼。
這個爹還真是有夠混賬的。
「本王說王妃院子今日怎麼會這般熱鬧,原是蘇大人來了。」清朗有力的聲音讓蘇尚書一個激靈。
蘇尚書頗為狼狽,堪堪收回手,上前行禮。
洛湛年神色淡然,隨意的拿起一旁的古書,就問起蘇子翥了其中的難題。
一來一去,竟聊的不亦樂乎。
蘇挽夏見狀,十分端莊賢惠的在一旁道:「我去吩咐廚房做些點心過來。」
轉而笑盈盈的看向蘇尚書道:「爹爹要不要來一些。」
蘇尚書哪裡吃得下,訕訕的搖頭,連要人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只能恭敬行禮道:「既然殿下如此喜歡子翥,那臣過幾日再來接子翥回去吧。」
說罷便要告退了,蘇挽夏也跟著蘇尚書出去,忙不迭說道:「若我是爹爹,亦或者劉姨娘,斷然不會在現下還思量著如何欺負人,我就算與成王殿下僅僅因恩成親,那我也都是正兒八經的成王妃,何不目光長遠些。」
「子翥能得成王點撥,日後功名都是蘇府頭上的,爹爹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世人皆知,蘇湛年謀略無雙,若是子翥可以得其真傳,他日就算他不堪皇帝重用,也有兒子出息養老。
蘇尚書雖然聽懂了話里的意思,卻依舊拉不下臉,臭著臉離開了。
蘇挽夏深吸一口氣,其實若非洛湛年的出現,她確實是沒有多少把握能夠留住蘇子翥的。
蘇挽夏親自下廚做了杏仁酥,轉而捧著糕點前往,遠遠的就看到洛湛年仔細教導著蘇子翥。
因為年紀相差較大的關係,看起來頗有一種父子的既視感。
而她端著這一碟杏仁酥,儼然如同是相夫教子的妻子一般。
放下杏仁酥,她看向洛湛年輕柔的喚了一聲:「此次多謝殿下了。」
洛湛年吃著杏仁酥,挑眉讚歎:「本王是得了一個好王妃,竟做的出這般好吃的杏仁酥。」
「若是王爺喜歡,我日後常做。」蘇挽夏還在現代的時候就是一個糕點師,對於這些點心都是頗為拿手的,
洛湛年眸光意味深長,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
「這自是極好的。」
蘇挽夏吃著杏仁酥偏過頭去,這個生得丰神俊朗的男人一笑起來,還真是莫名迷人。
正逢此時,外頭管家前來,拿著帖子道:「平陽侯府的帖子。」
洛湛年伸手展開帖子,眯了眯眼,不禁笑著道:「是那小世子邀約子翥過去。」
蘇挽夏不禁蹙眉,雖說小孩子不記仇,可突然好到上門發帖子邀約,總覺得哪裡頗為奇怪。
可怎麼說也不能駁了平陽侯的面子,自是要應下的。
次日一早,蘇挽夏便領著蘇子翥前往平陽侯府。
招待姐弟兩人的是顧卿卿,生得清麗動人,衣著華貴,美則美矣,莫名有些陰森。
顧卿卿甜笑著端來一碗玫瑰香露遞給蘇挽夏道:「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我弟弟在書院闖的那些禍,得虧王妃您出手教導,否則我這侄兒恐怕都要走上什麼歧路去了。」
聽著顧卿卿的話,似乎是個明事理的,可早在來之前蘇挽夏已經打聽了一下。
這顧卿卿歷來跋扈嬌縱,這般親切又熱情的模樣實在與傳言太過不符了。
「顧小姐言重了。」蘇挽夏淡淡道。
顧卿卿指了指玫瑰香露道:「這香露最是滋補,是宮裡娘娘最喜歡的了,說是喝下去去養顏,而且身上還會有玫瑰香氣。」
「王妃喝了,說不定沒過幾日就有好消息了。」
顧卿卿說著這話,似笑非笑,眸光滲人。
蘇挽夏只覺得頗為尷尬,不失禮貌的抿唇淡笑了一下。
顧卿卿眸光微寒,這般模樣在她眼底似乎是附和她的話,讓她心底的嫉恨越發湧起。
於是極力讓蘇挽夏喝玫瑰香露,生怕她懷疑,自己端起自己那碗喝了幾口。
蘇挽夏想來她也不至於害自己,畢竟他們無冤無仇的,於是熱情過了頭罷了。
玫瑰香露聞著香甜,沁人心脾,古人製作這些甜湯頗有一手。
入口綿綿,卻是良品。
顧卿卿不知為何坐在了蘇挽夏的身邊,十分親熱的拉起了家常。
無非是一些無聊瑣碎的八卦,蘇挽夏淡笑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一旁的杏兒突然湊過來道:「王妃,容奴婢把這桌上的東西撤下去,已經不新鮮了。」
蘇挽夏心底感嘆,這是什麼暴發戶的生活,不過才過了一刻鐘不到。
不過她並非平陽侯府主人,也輪不到管人家如何處理食物,便微微側身由著她收拾。
冷不丁,丫鬟手中那碗玫瑰香露打翻了,直接淋在了蘇挽夏的長裙之上。
「王妃饒命,奴婢該死!」丫鬟當即跪下磕頭,先把罪給認了,一旁的顧卿卿更是道:「杏兒你這蠢丫頭,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蘇挽夏總覺得這主僕二人似是在唱雙簧,可是初來乍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起身道:「反正王府不遠,我先回去換身衣服,晚些再派人來接子翥。」
顧卿卿拉住蘇挽夏的手道:「這怎麼行呢,若是被別人看到,亦或者被殿下知道,都要以為我故意欺負王妃你呢!」
「杏兒,還不帶王妃去換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