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娘看上你了
「阿姨,是我在追求他,不過他還沒有答應。」晏寧將邵遠洲臉上的異樣看在眼底,卻沒有跟他交流。直接走到了床邊,握住了邵母的手。
邵母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尷尬。她看了一眼晏寧,又看了一眼邵遠洲,嘆氣道:「姑娘,你可別喪氣,我這兒子,從小性子就比較悶,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見過他帶女孩子回家呢。要是能夠看到他娶媳婦,我也心滿意足了。」
她這話里已經隱隱有交待遺言的姿態了。晏寧和邵遠洲都聽出來了。
晏寧急忙截住她的話頭道:「阿姨,你這是什麼話,你不僅要看著他娶媳婦,還要幫他帶孩子呢。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去醫院檢查的。」
邵遠洲的臉色略有些冰寒,疏離道:「晏寧!這是我的家事,我不希望你摻合,你的好意我的心領了,請你離開。」
邵母也拍了拍晏寧的手背,道:「姑娘,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不勞煩你了。」
晏寧臉色不變,站了起來,忽然拉住邵遠洲的手就往院子外頭扯。
到了外面,她才開口道:「你媽媽需要去醫院。不要逞強。」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邵遠洲神色冷淡道。
她之前喜歡趙雲易,人盡皆知,現在就因為自己將她救起來,又向自己表白,這裡頭到底是即興,還是負氣,他都不想猜測。
他的人生很重,沒有絲毫餘地跟這種千金大小姐玩遊戲。
「邵遠洲。我沒有任何惡意。」晏寧聲音沉了下來,「你媽媽這樣拖著不是辦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賣血,也不是長久之計。」
邵遠洲本來發白的臉色,聞言頓時劇變。
他忽然猛地伸手捂住了晏寧的嘴巴,將她壓在了牆壁上,咬牙威脅道:「不要亂說話!我的事不用你管!不需要你同情我!」
晏寧這會聽明白了。邵遠洲這人,果然如同描寫的一般,孤高清傲,自尊極強。他憎恨別人的同情,恐怕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
他因為緊張,捂著晏寧的手很用力。
晏寧臉色漲的通紅,又推不動他,只好猛地張口,在他的掌心上咬了一口。
邵遠洲悶哼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他發白的臉色蒙上一層冷色:「趕緊走!否則我不客氣了!」
「你要怎麼不客氣?」晏寧忽然猛地將他一推,兩人瞬間調轉了位置,換成了晏寧將邵遠洲壓在了牆上。
她踮起腳尖,扣住了邵遠洲的肩膀,湊近了他。
晏寧身上淡淡的玫瑰花衝進了邵遠洲的嗅覺中,他頭一次與女孩子靠的這麼近,心跳驟亂,眼底有些無措地看著越靠越近的晏寧。
晏寧在堪堪靠近邵遠洲的唇瓣處停了下來。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邵遠洲只覺得心跳如鼓,不由得緊張地緊攥了衣擺。
晏寧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我同情你?我哪有閑工夫同情你。老實跟你說,老娘是看上你了。看上你,懂嗎?」晏寧一字一頓的低聲說道。
「我出錢幫你媽媽治病,你以身相許,這筆交易,你看如何?」她見邵遠洲一副嚇懵的模樣,心道這個大反派還真是純情少男。
她玩心一起,忽然蜻蜓點水地在邵遠洲的薄唇上輕輕一點。
邵遠洲只覺得自己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然後回歸在一片空白之中。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幹什麼?
晏寧見他愣在原地,竟讓沒有了反應,也有些失神。
莫非她用力過猛,把這小奶狗嚇著了?
兩人正痴痴地對望著,屋子裡頭突然傳來噗通一聲巨響。
「媽!」邵遠洲率先反應過來,晏寧緊跟著他衝進了屋子裡頭,只見原本坐在床上的邵母已經栽倒在地上,地上還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邵遠洲衝上前抱起了邵母,目光掙扎地看向了晏寧:「救我媽,我什麼都答應你。」
「司機在外面巷子等著,趕緊送醫院。」晏寧急聲道。
四十分鐘后,藍城人民醫院。
「經過檢察,病人是肺癌早期,幸好送得及時,可以動手術,要是再晚一點,就回天乏術了。」主治醫生出來后,對著邵遠洲和晏寧道。
「馬上準備手術。」晏寧將同意書遞到了邵遠洲的跟前,道,「邵遠洲,簽字。」
邵遠洲的雙手有些發抖,臉色蒼白地看著晏寧。
晏寧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緩聲道:「簽字,邵遠洲,要相信醫生。不要怕,我陪著你等阿姨出來。」
邵遠洲這才在同意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整整漫長的四個小時,邵遠洲和晏寧一言不發地等在外面,期間,邵遠洲的目光頻頻看向手術室,有時候也會對上晏寧的目光。
此時此刻,他也只是一個孩子,他在害怕。晏寧無聲地攥上了他的雙手。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對著邵遠洲道:「別擔心,手術很成功,休養一兩個月基本可以恢復如常。」
邵遠洲一直慘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他動了動唇瓣,最後卻沒有發出聲音。
「謝謝醫生,謝謝你們。」還是晏寧將他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目送走醫生,邵遠洲和晏寧走向了病房,晏寧道:「你看著阿姨,我去食堂買些吃的上來。」
晏寧正要轉身,邵遠洲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晏寧。」
晏寧抬眼看向他,只見他深沉的眼底隱約閃動著微光,聲音緩緩道:「手術費,我會慢慢還給你的,還有,你說的條件,我也答應。」
「不用慢慢還,明天就開始還,你要給我補課才行。」晏寧開口道。
邵遠洲想到晏寧令人窒息的成績,啞聲道:「不是,不是以身相許嗎?」
晏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補課還手術費,以身相許還我的人情,沒有毛病啊。」
她笑容狡黠,邵遠洲卻猛地反應過來,原來,她剛才是說笑的!只是為了說服自己送媽媽來醫院而已。
他不知道為何,絲毫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隱隱有些失落。